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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們做朋友吧

其十七 毒殺的意義

王爺我們做朋友吧 吃瓜的小王 3704 2020-03-05 13:06:36

  “...姐...小姐...小姐!起床了小姐!“

  我稚嫩而熟悉的聲音叫醒,忍不住翻身,全身縮在被子,迷迷糊糊地呢喃,“再睡五個時辰...”

  小五爬到我的床上,掀開我的被子,努力把我拽起來,“小姐!各位大人早都起床了,您快起來啊!“

  我睡眼朦朧,嘴角說不定還殘留著口水,大腦還沒有清醒,模模糊糊地問,“五餅為什么會在這里...?”

  “大少爺聽說小姐睡到鎮(zhèn)撫司了,專門帶我過來服侍小姐的。”

  “這樣...哈~”

  說著,我打了個哈欠準備順勢睡過去,被小五硬生生拽住,

  “小姐!不在自己家就不要丟人了嘛!”

  結(jié)果,我還是被小五拽起床,被迫在大腦仍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時洗漱。

  “哈~”

  我打著哈欠踱步到鎮(zhèn)撫司廂房門廳。應(yīng)鷹、李螭、上官椿早已圍桌而坐,正在寒暄,早餐已經(jīng)擺齊,但除了我,似乎還有一人尚未入席。

  程峰似乎見不得我邋遢,小聲罵道,“都這么大了還貪睡?!?p>  “畢竟我還小。”狡辯著,又打了個哈欠。

  年紀最小的程峰遞了我一個白眼,“油嘴滑舌?!?p>  與他一回合舌戰(zhàn)倒讓我清醒了些,看著上官椿身旁留下的座位,我問道,

  “還有誰要過來嗎?”

  上官椿剛要回答,廚房有人走了出來,示意身后的侍女為我們端上熱粥。貴婦人款款而來,雍容端莊,卻難言倦容,

  “譽王殿下、應(yīng)大人查案辛苦了,我做了些早點,希望大家不要嫌棄?!?p>  嗚哇...上官夫人...這頓早飯吃不飽了...

  李螭和應(yīng)鷹點頭道謝,上官椿招待他們兩人。我也正準備動筷,毫不意外地被上官夫人叫住,

  “井兒,你來一下?!?p>  預感命中,我只好放在筷子跟上官夫人來到一旁。

  夫人站在我面前,臉色發(fā)白、眉頭微簇、眼睛輕微紅腫,一看昨夜便沒休息好,哭了好久。夫人是家里管事,在眾人面前一直保持從容高貴的姿態(tài),今日見到她這幅模樣,即便從未看過她好臉色的我都覺得有些心疼。

  “夫人,有何事吩咐?”

  八成是囑咐我不要在外丟了上官家的顏面這類的吧,我低下頭,已經(jīng)做好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準備。

  “沒事,只是聽椿兒說,你昨日去驗了岳夫人的尸首...還好吧?”

  嗯?這個問題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什么叫“還好吧”?

  我疑惑地向夫人看去。她雖然依舊筆挺優(yōu)雅地站著,眉眼間卻流露出關(guān)心。我才明白,夫人是岳夫人被殺的第一發(fā)現(xiàn)人,就算不是朋友,尋常女子見到尸體都會被嚇到,她當然不例外。聽說我也見過那尸體,聯(lián)想自己當時的感受,才會問我還好。

  她這是在關(guān)心我?

  “謝夫人關(guān)心,我沒事。”

  “這樣啊。太老爺也說,你游歷四海膽子大,不是尋常女子能比的。我還在擔心太老爺給你安排的活是不是太重了,心里還怨你不跟太老爺說明白,你沒有委屈自己就好?!?p>  夫人感到欣慰,眉間舒展了一些,又囑咐我道,“但你終究是個女孩子,凡事不要沖到前面,有男子在呢,讓他們護著點你?!?p>  我想起自己拿李螭當對付應(yīng)鷹的擋箭牌使,笑著說,“夫人說的是,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夫人點了點頭,之后又一聲嘆息,眉頭在此簇了起來,低聲說,“我與岳夫人自小交好,各自嫁人后往來稀疏了些,但都把對方記掛在心里。椿兒也很喜歡她,私底下叫她姑姑。錦衣衛(wèi)辦事我當然放心,只是紫靜這么一走,椿兒心里一定也很難受,還勞你多為他分憂。哎...我剛才還囑咐你不要沖在前面的,這會兒又...”

  紫靜應(yīng)該是岳夫人的閨名吧。

  夫人關(guān)心兒子,可憐天下父母心,被害的又是自己的摯友,夫人心中矛盾理所當然。我笑著安慰她,

  “不矛盾的,夫人。既然太老爺安排我調(diào)查,我必當盡我所能,不過這里也不知我們兩人,應(yīng)大人能干,想必很快就能破案,為岳夫人昭雪?!?p>  夫人微笑著點頭,與我寒暄兩句便與正廳的幾位打招呼離開了。

  我目送夫人遠去的背影,撓撓頭,預感失誤?

  來到飯桌前,桌上的菜肴竟沒有人動。

  也許是第一次見如此和藹可親的上官夫人,我心情大好,歡快地走上前,入座抄起筷子,“呀,這是在等我?那我就不客氣啦~”,說著,無視來自程峰的白眼,夾起涼拌菜塞進嘴里,“唔~夫人的手藝真棒!”

  李螭見我吃得爽快,沒有反感,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什么?”上官椿一聽,以為我出了什么事,忙問我,“身體不舒服嗎?”

  說起來我昨天跟李螭聊著天就睡過去了,還沒跟他解釋,“啊,沒事啦。我曾經(jīng)把鶴頂紅當飯吃,一點點血雀草而已,不打緊?!?p>  “血雀草?”上官椿不解,看來還沒來得及了解昨日我們驗尸的結(jié)果。

  “岳夫人喝下致死的毒藥。”

  “毒...毒藥...你...”

  見上官椿支支吾吾,是不知道該罵我還是關(guān)心我。我趕緊插話,“毒藥對我沒用啦,我這不是活得挺好嘛?!?p>  程峰見不得我得瑟,拆臺道,“昨晚睡得跟死豬似的,還叫挺好?!?p>  我白了他一眼,“叫一般人已經(jīng)升天了,我還能在這里享用早餐,我不像某只小笨狗,我知足常樂?!?p>  程峰聽出我在說他貪得無厭,不回嘴他心里氣憤,但若回嘴真的顯得他度量小、貪一時口快,只能氣鼓鼓地憋著。

  應(yīng)鷹不想聽我跟他人吵嘴,將話題一轉(zhuǎn),說,

  “昨日重新驗尸最重要的新結(jié)論便是毒藥,血雀草是北延腹地獨有的一種毒草,西唐少有相關(guān)記錄。我已經(jīng)派人去太醫(yī)院詢問,一會兒上官大人先過目驗尸格目吧,熟悉一下案情?!?p>  上官椿作揖,“有勞應(yīng)大人了?!?p>  一桌人邊討論案情邊吃飯,竟無人感到惡心,連李螭都若無其事地夾了塊白豆腐送進嘴里,讓我不禁有些失望。

  也是,應(yīng)鷹是可以殺人如麻的冷血錦衣衛(wèi),上官椿能在大理寺拷問室里一呆呆一日,李螭的城府深不可測還是個醫(yī)學狂人,若是程峰那只小笨狗還好說,我竟然在期待這幾個人能有正常人的表現(xiàn),無趣啊無趣。

  早飯過后,一行人要前往京兆尹府,我趁應(yīng)鷹不注意一溜煙鉆進一看就是為李螭準備的豪華馬車。程峰很不高興地追過來質(zhì)問我,“你堂哥的馬車在那里,你為什么不去做那輛?”

  我趴在車窗上對程峰說,義正言辭,“我哥他不頂用,你家殿下對付應(yīng)鷹比較好使一點。況且昨晚我可是跟你家殿下說好的,要他保護我?!?p>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要臉!”

  “我哪里不要臉?我又沒有耽誤你的事?!?p>  “你賴在殿下身邊不走就是耽誤我的事!”

  “你保護你家殿下,你家殿下保護我,分工明確,完全不礙事啊!還是說,我插在你和你家殿下中間礙了你的終身大事?”

  我特意把“終身大事”四字要得很重,惹得程峰滿臉漲紅,“我怎么可能這么想!你這家伙信口雌黃!”

  “那不就完了。”說著,我坐回馬車里撂下車窗的簾布,不理外面的程峰氣急敗壞。誰讓他技不如人,拿我沒辦法。

  不一會兒,李螭登上馬車。

  “應(yīng)僉事讓你過去與他騎馬?!?p>  “你昨晚說過你要保護我的!不許反悔!”

  我撲過去抓住他的衣袖,委屈地像個小媳婦。李螭試圖把衣袖拽回去,奈何我用雙手他扯不過,只能放棄,無奈地說,“我昨晚只說過要陪你?!?p>  “應(yīng)鷹在你面前不敢造次,陪我就等于保護我了。”

  李螭嘆了口氣,在馬車里坐好。我見他放棄攆我出去,趕緊松開他的袖子,還替他理整齊。

  “我昨晚查了百草經(jīng)。確實如你所言,血雀草只生長在干燥的北延腹地,由于毒性過強不可入藥。不愧是毒圣的弟子,如此罕見的毒草你都熟悉?!?p>  “你要夸我就直接夸唄,這種說法還以為你在夸我?guī)煾??!?p>  “只是,血雀草的毒性強在服用后反應(yīng)激烈,但只需要及時吐出,再按照一般中毒的應(yīng)急方法治療,不能根治也能解性命之憂,因此不易之人于死地。這也是你說即便暗殺組織都不愿專門栽培血雀草的原因?!?p>  “無視我啊...算了...你說的沒錯,血雀草不論做救人的草藥還是殺人的毒藥都不夠格,也只有像我?guī)煾改菢訉iT研究毒理的人才會想養(yǎng)一株玩玩?!?p>  “而且你昨日試毒的結(jié)果,從服藥到毒發(fā)要經(jīng)過兩個時辰?!?p>  我搖頭,“我的血流速度比常人慢,一般人服藥到毒發(fā)應(yīng)該只需要一個時辰左右吧,如果配合酒之類促進血液循環(huán)的藥物,可能一個時辰不到就能毒發(fā),但總不會少于半個時辰?!?p>  血雀草需要時間才能發(fā)揮毒性。但按照昨日應(yīng)鷹的說法,岳夫人的侍女給岳夫人端去茶水不久,岳夫人便飲下毒發(fā)身亡了。

  李螭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么說來,錦衣衛(wèi)作為證物保管的茶具里的茶水雖含有血雀草,但按照岳夫人的死亡時間推測,那茶水并非致岳夫人喪命之物?!?p>  “但死因確實是血雀草沒錯。我看過驗尸格目,血雀草的中毒死亡癥狀全部符合,包括特征性地急性胃部大出血。”

  回想起昨晚那陣突如其來的昏沉感和身體的不適,我不禁皺眉,習慣性地握空拳抵在嘴唇上思考,

  “血雀草的中毒反應(yīng)很強烈,一旦毒發(fā)會給人胃部造成極大的刺激,痛苦難忍。不過藥量不對,要造成岳夫人那種程度的胃出血,藥量絕不止一杯茶?!?p>  “這么說,有人提前對岳夫人下藥,然后又在給岳夫人的茶里下了藥?!?p>  “沒錯?!?p>  李螭思忖片刻,說道,“如何讓岳夫人服下大量的毒藥也是個疑點。而且兩次下藥,情況就復雜了。兩次下藥若不是同一人所為,說明有兩伙人想要殺害岳夫人,但為何在同一天,又為何使用同一種稀有的毒藥?若是同一人所為,為什么要下兩次?”

  “岳夫人不常出門也不與人結(jié)仇,岳大人膽小如鼠、見事就躲,沒聽說過有什么仇家,為何會有那么多人想殺他夫人?”

  “這么說你懷疑兩次下藥是同一人所做?!?p>  “只能說這種可能性比較大?!?p>  “可為什么要下兩次?”李螭想著,靈光一現(xiàn),問我,“你是懷疑...”

  看他的表情,我應(yīng)該跟李螭想到一塊兒去了,但現(xiàn)在不能妄下定論,“只是懷疑而已,沒有看過現(xiàn)場也不好說。而且,你不好奇兇手這么做的目的嗎?”

  “目的?”

  “沒錯。找出真兇是應(yīng)鷹和上官椿的職責,那找到毒殺的意義不就是我們的工作了嗎?”

  李螭看我期待的目光,默默說,“不說上官寺丞,應(yīng)僉事聽到這話定會把你抓去大刑伺候。”

  “還請殿下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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