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今天依舊在作死的道路上

第三十一章 接力賽跑15

  王琦的話音落下,辦公室一片寂靜。

  這種事情在現(xiàn)實中并不少見,資本的控制和強力的背景,確實可以輕易操控踐踏普通人的生命。

  自古以來的所有戰(zhàn)爭和反抗,也來自于被壓迫人民的絕望之中。

  只是,每次見到這類事情,還是會難受。

  人命,真相,公平和報應,對一部人來說,就像是腳邊的螞蟻,毫不在意,肆意蹂躪。

  千詔會難過嗎?

  不會。

  她這一輩子,見到過比這慘的事,經(jīng)歷過更絕望的事,參與過更無能為力的事,她不會感覺悲涼,也不會惆悵。

  千詔扯了扯嘴角,看著刀下的王琦:“你是他的教練,是他的恩師,眼睜睜看著事情發(fā)生,沒有阻止,嗯?”

  張志和皺眉,喊道:“千詔!”

  王琦此時也已淚流滿面:“我想幫他,可我做不到??!”

  “做不到?”千詔歪頭,面無表情,“你可以曝光,你可以讓他退出,你可以試著去勸阻,但是你只是沉默,為了讓張嘯帶給你更多的榮譽,為了表面的和平,不想鬧出丑聞,你就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受著這樣的折磨?”

  “你的膽怯,懦弱,自私,內(nèi)疚,就只能讓你閉著嘴私底下安慰張嘯讓他繼續(xù)努力待在隊里,給他點可有可無的藥?”

  千詔瞇著眼,她一直都很尊敬老師。

  他們教書,傳遞知識,揭示生命的真理。

  他們育人,善惡是非,一人之力培育參天大樹。

  一個老師,一個教練,如果不為他自己的學生著想,不為自己未長成的學生出頭,怎么配得上學生的老師二字。

  張志和察覺到不對勁,一把上前按住千詔的肩膀,怕千詔做出什么事情:“千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也有自己的選擇?!?p>  張志和是個老板,公司經(jīng)營過程中經(jīng)歷的黑暗事情很多,連他都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的公司干干凈凈的。

  很多時候,一些事情是不會那么理想化的。人性如此,造就的社會更是光暗交錯。

  千詔卻是看也不看,笑了笑:“如果他是個普通人,這么做沒有問題。”

  “但是,你可是他的老師啊?!?p>  千詔看著王琦,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盯著王琦。

  手起刀落。

  “千詔!”張志和厲喝。

  顧之云下意識上前一步。

  刀子卻在半空停了。

  一只慘白粗糙的手死死抵住刀刃,黑色的煙霧從手心與刀刃的接連出冒出,一股一股的。

  是張嘯。

  他面目扭曲,顯然是被傷的不輕,但是那只手卻是從來沒有的堅定。

  千詔斜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這慫鬼這時候不慫了。

  王琦瞪大眼,眼看著那把菜刀就要落下,心下大驚。

  卻見那把刀頓在空中,不再向下。

  他松了一口氣。

  卻見千詔的視線看向一旁的空氣,冷冷地罵了句:“蠢貨?!?p>  王琦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

  王琦看不見,屋內(nèi)的其余四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張嘯接住了那把菜刀。

  張志和這下逮住了空,搶過千詔手里的菜刀,拉著千詔,意識顧之云二人走了出去。

  ——————審。

  張志和的辦公室

  又是三堂會,今天擠進了不少人。

  回來后,張志和幾人向在座的人說了張嘯的事情,眾人唏噓,內(nèi)心復雜。

  但是,好死不死,顧之云那個殺千刀的,提了一兩嘴千詔的英勇事跡。

  本來不知道能不能說的男人甲以為可以說,就一股腦說了。

  驚起四座。

  弄的張志和頭疼不已。

  本來打算私下解決好好教育千詔,現(xiàn)在可好了,九個人三小隊又開始會審。

  這熟悉的場景,讓坐在椅子上的千詔轉(zhuǎn)圈圈。

  經(jīng)過短暫的接觸,大家也都意識到千詔這個人……呃,有點畫風清奇。

  但是大家沒想到,這清奇的程度,已經(jīng)要對著個人剁腦袋。

  大家面面相覷。

  “咳咳?!睆堉竞烷_始護短,“沒那么嚴重,主要是為了讓那個教體育的說出事實,畢竟非常時期非常手段,的確有用啊?!?p>  一個女生小聲嘀咕:“那也不用拿著殺人的架勢吧?!?p>  嘿!她這暴脾氣!

  千詔抿嘴,忍了。

  劉可馨作為千詔的首要小迷弟,淚腺發(fā)達,腦回路清奇,又作為社會主義工作者,搬出了真理:“我們領導說過,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p>  千詔黑線:不,她不想這樣。

  領導的話會錯嗎?

  你敢說錯了嗎?

  你敢嗎?

  不,我們不敢。

  眾人沉默。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行為處事方式,大家彼此尊重一下?!崩顣詺v站出來說話。

  李曉歷是這里除了張志和以外年齡最大的,年齡上有壓制感,加上外表是典型的知識分子,說什么都很有信服力。

  眾人互相看看,突然發(fā)現(xiàn)也有那么點道理。

  劉可馨正高興著自家偶像的事過去了,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她湊到千詔旁邊:“千詔,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次的副本都是年輕人啊。就那么兩個年齡大還分到咱們組了。”

  千詔仰著下巴,哼了一聲,不予回復。

  肯定是那個智障系統(tǒng)安排的,把一些年齡大的分到她這拖后腿。

  可惜了,她千詔可不是那么容易跪的人。

  張志和最后站出來,安排了一下,讓大家下午自己做自己的事,等通知,看看比賽什么時候開始。

  眾人應和,慢慢散去。

  千詔見人一走,便清了桌子,擺出一大堆的食物。

  米飯,還有糖醋排骨,麻辣魚,蓮藕茄子,一盅雞湯,玉米糕。

  連裝菜的盤子都還帶著某個飯店的logo。

  這是千詔被顧之云弄過去之前正在做的事。

  買好吃的。

  大家都在為今天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比賽暗搓搓做準備。

  這個時候,誰都不會想出事情。

  然后,千詔就跪了。

  ————

  下午,還沒上課,班主任還有幾個校領導進到班里,徑直走向千詔。

  千詔彼時正趴在桌子整理自己的空間,準備劃分區(qū)域,免得以后放進去的食物和衣服什么的堆在一起,影響她穿衣服的心情。

  但是,烏拉拉幾個中年人,圍著千詔,表情嚴肅,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全班同學扭頭看去,小聲議論。

  周子源裝作讀書,眼睛余光時不時飄過去,心下暗喜: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千詔是個外星人了!帶走她!帶走這個神經(jīng)病?。?!

  “千詔,你出來一下?!卑嘀魅蚊鏌o表情,語氣波瀾不驚。

  千詔抬頭,左看看右看看,起身,跟著出去了。

  走到老師辦公室,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還有更多的人。

  有穿著警服的三個警察,有幾對看起來是夫妻的中年男女,還有學校幾個校領導。

  千詔:……

  沒想到中午剛脫離三堂會審這又來個三堂會審。

  來的是警察,之前女生F4的家長,和校方領導,妥妥的三方勢力。

  班主任把門關(guān)上,走到校長旁邊,不說話。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班主任可以調(diào)解的事情了。

  穿著警服的警察叔叔直接開門見山:“千詔是吧?你是不是在兩天前毆打了你的四個女同學?”

  千詔:有這回事嗎?

  “我不記得了,你讓我想想?!鼻гt伸出手,不見絲毫慌亂,神情閑致。

  三個警察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沉重。

  這個女學生,看到這場面不慌不忙的,絲毫沒有心虛內(nèi)疚和害怕,一點都不像她這個年齡的人。

  他們辦案多年,立刻就把千詔想到變態(tài),三觀不正,反社會那去了。

  千詔頓了頓,點頭:“啊,對,是那四個女生對不對?”

  原來,那四個女生被千詔扔到醫(yī)院旁,沒過多久就被人發(fā)現(xiàn),送進了醫(yī)院。

  之后就是告知家長,家長崩潰,報警,警察調(diào)查,查來查去查到學校,然后調(diào)出了那天的監(jiān)控。

  千詔看著電腦里的監(jiān)控畫面,嘆息著早知道在學校外面弄她們幾個了。

  在學校里任何玩家都是有身份的,發(fā)生在學校里的事都不會被忽視。

  千詔正好被上午王琦那事給惡心到了,又想起自己剛來的時候被潑了一桶水,準備好好控(ma)訴(ma)一下這個學校。

  千詔環(huán)顧四周,找到了一個椅子,坐了下去:“是我干的?!?p>  話音剛落,旁邊幾對家長就紅著眼想沖上來,被校領導和警察攔住。

  其中一個中年女人哭嚎道:“你這個魔鬼!你怎么了狠得下心!她們到現(xiàn)在還在重癥病房里待著醒不過來!你憑什么這么對她們!”

  家長們不顧形象地掙扎,恨不得上來啃千詔幾塊肉。

  千詔只是冷眼看著,嘴角還掛著嘲諷的笑。

  勉強安撫住現(xiàn)場的警察拿著執(zhí)法錄影儀,頗為嚴肅地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千詔眉眼彎彎,笑著說:“她們一直欺負我,一直欺負我,一直欺負我,我找到了機會,當然得欺負回去啊?!?p>  “你胡說!你就不是個人!怎么下得去那么狠的手!”中年婦女更加悲痛。

  千詔還是笑著,看向警察:“她們的家長看著好可憐啊,自己的女兒躺在醫(yī)院里不知死活,罪魁禍首卻安然無恙?”

  警察們不懂千詔的意思,紛紛沉默。

  “都是做父母的,看著自己孩子受了罪痛不欲生,那么一開始怎么就沒好好教自己的孩子不要給別的孩子找罪受?”千詔笑意盈盈,平平無奇的臉上卻莫名多了幾分涼意。

  “她們在學校欺負別的學生,怎么不見你們這幾個當爸媽的站出來好好教育你們的孩子!”

  千詔直直看向那幾個家長,黑漆漆的眸子滲著陰涼。

  警察互相看看,沒想到還有這么層原因。

  本以為這個女生是個反社會之類的,畢竟一個女孩子怎么會下那么重的手往死里打四個女孩子。

  原來這背后,是校園欺凌引起的反撲。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女兒最乖巧可人,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反而是你!你才是那個該天打五雷轟的畜生!”

  家長們聲嘶力竭地辯駁著。

  千詔卻冷了臉,看向校領導:“既然學校能調(diào)出兩天前的監(jiān)控,應該也能調(diào)出不少她們欺負人的片段吧。”

  那四個女生,絕對不是第一次那么做,千詔也不是第一次受她們欺負,學校怕出大事,監(jiān)控安的那么多,卻不愿意給證據(jù)。

  無非就是怕事情鬧大了對學生名聲不好。

  千詔看向校領導,說:“相信學校也不愿張嘯的事情重演。”

  當即幾個校領導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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