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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變

第14章 烏龍球回放

暗夜變 藍(lán)夜蟲 8500 2020-03-24 20:52:57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diǎn)堵車了,耽誤了一會兒?!泵钒A_帶著彩色太陽鏡在燈下閃閃發(fā)光,一臉不好意思的笑。

  當(dāng)然,我們或許都猜到為什么他會遲到。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變得僵硬了——擼鐵哥在他一進(jìn)門之后,反扣了他雙手,手中啞鈴變成了一個手銬,銬住了他;蘿莉妹的雨傘尖端頂著他的腦袋,子彈大概已經(jīng)上膛了;冷雪的劍沒有拔出,但手停留于柄間,只要有需要,一瞬間便可見劍光;仇七妹則還在悠閑地吐著煙圈,還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她緊張;花權(quán)則玩弄著火機(jī),忽暗忽明,聲音像是時鐘滴答聲;而我呢,開啟了手機(jī)程序,戴上了墨鏡。

  梅埃羅今天穿的是巴塞羅那的球服,腳上穿著的是那雙炫目的籃球鞋。他驚而不解道:

  “今天怎么啦?你們是怎么啦?我又怎么啦?”

  “拉你的屎!”魯鐵哥怒道,“你是一本簡精裝的《十萬個為什么》嗎?你知道為什么的!”

  擼鐵哥一腳踹在了梅埃羅的小腿上,讓后者跪了下來,太陽鏡掉在了地上。

  “好,我讓你死個明白?!碧}莉妹道,并且拿出了錄音筆,播放了的之前兩段錄音。

  “羅天佑的聲音,那是……那是我和他見面商談了一個足球運(yùn)動員得了病,拜托我去處理……”梅埃羅道,“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是羅天佑死了?”蘿莉妹道。

  “死了?”梅埃羅的汗水有點(diǎn)多,仿佛剛經(jīng)歷了一場足球鏖戰(zhàn)似的,“他怎么死的?”

  “被人殺死的?!碧}莉妹道。

  “誰?”梅埃羅道。

  “你!”蘿莉妹道。

  梅埃羅像是第一次聽到了羅天佑死亡的消息,相當(dāng)?shù)捏@訝,而且是自己所殺的,二重驚訝了:

  “你們就此斷定人是我殺的?就靠兩段錄音?錄音上有顯示是我殺的?”

  確實(shí),錄音上并沒有顯然指出羅天佑是梅埃羅殺,錄音畢竟不是畫面,有漏洞,而這場捕殺行動也有漏洞:作出行動太倉促,沒有掌握實(shí)際的線索。殺人現(xiàn)場并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除了這錄音,其他甚至連梅埃羅的指紋都沒有,羅天佑的指甲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也沒有梅埃羅殘留的皮膚,說梅埃羅就是那個兇手確實(shí)有點(diǎn)牽強(qiáng)和理所當(dāng)然了。

  “沒有吧?”梅埃羅笑道,“說別人殺人之前最好準(zhǔn)備好足夠的證據(jù)!”

  眾人也一時無法回答上梅埃羅的提問,陷入了苦思和尷尬之中。

  “你殺羅天佑的證據(jù)我沒有,”我道,“但你殺了阿可的證據(jù)我是有的!”

  “什么?”梅埃羅怒道,“你這血口噴人之口也張得太大了吧,又說我是殺阿可的兇手!”

  “不但阿可、羅天佑,”我道,“海之花園那個守園的陳老頭也是你殺的,在海陽城學(xué)院圖書館劫持墨走的也是你!”

  “你的想象力真的很豐富!”梅埃羅冷笑道,“你還不如說上周巴塞羅那對皇家馬德里的國家德比4比0的比賽之中那四個球是我進(jìn)的呢!”

  我道:“但上述的四個案件之中,進(jìn)球的確實(shí)你!但是,你卻制造了一種假象,讓人以為是球打在了花權(quán)的身上,折射進(jìn)門,造成了后者的烏龍球……那是,每個事件,你都故意留下了一個線索,就是花權(quán)右手手腕的蜘蛛刺青!”

  花權(quán)毫不畏諱地展示了自己手腕上的刺青,大家都相當(dāng)?shù)捏@訝,顯然他們層見過這個刺青但很久不見了,所以有點(diǎn)恍然大悟而所有所思。

  “但我右手手腕并沒有什么蜘蛛刺青啊!”梅埃羅冷笑道,“他有蜘蛛刺青,你們抓他啊,抓我干嘛!”

  “你知道花權(quán)右手的秘密,”我不管梅埃羅說什么,只管說我的思路,“是因?yàn)橹肮镜膱F(tuán)建活動舉行的扳手腕比賽的決賽大戰(zhàn)之中,你輸給了花權(quán),所以你記得這個刺青。因此在上述的四個案件之中,你故意制造并遺留了這個線索——你的蜘蛛刺青只不過是臨時貼上去的的?!?p>  “我嫁禍于花權(quán),”梅埃羅道,“我跟他無冤無仇的,為什么要嫁禍于他?我有什么好處呢?”

  “我們隱翼隊在調(diào)查內(nèi)鬼,你又不是不知道?!蔽业?,“借刀殺人,鏟除異己又能明哲保身,這樣的事情你會做得出來的。”

  “現(xiàn)在又說我是內(nèi)鬼?”梅埃羅大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你的描述真是天花亂墜、天馬行空、異想天開,開什么玩笑,誰信?。 ?p>  “我信!”蘿莉妹斬釘截鐵地道。

  繼而花權(quán)、冷雪、仇七妹也給了相應(yīng)回答,魯鐵哥考慮了一下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少廢話!”梅埃羅道,“拿出證據(jù)來說話!”

  “證據(jù)嘛,還是有的?!蔽业?,“在阿可案件之中,除了留下蜘蛛的線索,還有他的溜溜球不見了。這個溜溜球后來我在海之花園找到了,這個溜溜球里面保留了一個最重要的線索,而這個線索,是阿可將死之時,讓溜溜球變成了暴力狂鳥,從兇手身上叼的一塊小血肉,這個小血肉我已送到了酒壺那里進(jìn)行了DNA檢測,只要現(xiàn)在從你身上再取樣品進(jìn)行DNA檢測,兩者對比便知道結(jié)果了?!?p>  梅埃羅欲說又止,便沉默了。

  “怎么樣?”花權(quán)道,“無話可說了?”

  “你們想怎樣?”梅埃羅道。

  “先帶他回去公司,作好DNA測試對比?!碧}莉妹對魯鐵哥道,“后面等老大回來了,再作處置?!?p>  蘿莉妹正要聯(lián)系公司派出接送人員過來,這時候,包廂的門被踢開了,從門外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你們想要的老大回來了!”

  門外出現(xiàn)了老大的身影,一身西裝革履,光頭及頭上的玄武刺青相當(dāng)?shù)囊邸V徊贿^他脖子前的鋒利小刀刀鋒更為閃耀,他的背后站著的是花嫻,花嫻用彈簧刀架著老大的脖子,并說了上面一句話!

  什么情況???眾人被這場景震驚了,完全不知作何種反應(yīng)好——花嫻脅持了仇老大!

  “放開梅埃羅,”花嫻道,“否則老大性命難保!”

  “妹妹,你鬧哪樣了……”花權(quán)震驚得連話也說不通了。

  “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花嫻怒道。

  “目前的情況是,梅埃羅是謀殺阿可、羅天佑和一個老頭子的嫌疑人。”蘿莉妹不解道,“你叫我們放了他是幾個意思?”

  “他不是兇手?!被▼沟溃m然是對眾人說的,但眼睛也沒離開跪在地上梅埃羅,“真正的兇手我知道是誰——”

  “誰?”蘿莉妹代表我們發(fā)問。

  “是我!”花嫻咬了咬牙,眼里的淚水在打轉(zhuǎn),“殺阿可、羅天佑和那個老頭子的人是我,劫持墨的人的也是我,我就是你們所說的內(nèi)鬼!”

  “你瘋了嗎?”花權(quán)氣的手都在顫抖,“你到底在胡說什么?”

  “你忘了嗎?”花嫻笑道,“其實(shí),在公司里并沒有誰在意你的護(hù)腕藏著蜘蛛刺青,因?yàn)槠鋵?shí)真的沒有人把你放在心上,而你自打有了這個刺青,我就一直知道你的秘密,更切確的說這個刺青是因我而起的,你不記得了嗎?而隱翼正在查內(nèi)鬼的事情,所以我就利用了這個了你的這個秘密,想嫁禍于你!”

  “那你為什么這么做?”花權(quán)怒吼道,“這完全說不過去啊,我可是你哥哥!”

  “第一,因?yàn)槲液弈?!”花嫻的淚水終于流了下來,全身因抽泣而顫抖,“第二,因?yàn)槲覑勖钒A_!”

  “容我插句話,”我道,“是不是因?yàn)槊钒A_是內(nèi)鬼,而你愛梅埃羅而恨你哥哥,所以你就幫梅埃羅殺人和劫持墨,是這樣的嗎?梅埃羅是內(nèi)鬼這個從我和花權(quán)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已經(jīng)有了眉目了,他和海志集團(tuán)的黑幫組織領(lǐng)頭人安長空有密切來往,而安長空和暗黑世界的孔守道有來往,這我和花權(quán)已經(jīng)調(diào)查并拍了些照片,想抵賴也抵賴不過的了?!?p>  “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說了?!被▼沟?,“這一切總要結(jié)束,沒錯,是這樣的,愛和恨使我做錯了很多事情,今晚將是我做的最后一件——我要帶走梅埃羅,永遠(yuǎn)的消失?!?p>  蘿莉妹道:“但是,我還是想不通你為什么要?dú)⒘斯彩逻@么久的戰(zhàn)友,你的愛和恨讓人無法理解,死的三個人都是無辜,被劫持的人也無辜的……”

  “這樣跟你們說吧?!被▼沟?,“劫走墨,是因?yàn)楹诎凳澜绲娜讼蛎钒A_要人,要龍三飛,要不殺了梅埃羅,我只能劫持了墨,以便以此為要挾,逼龍三飛就范跟我們走;殺阿可,是因?yàn)辇埲w消失的三天里,消息全無,因?yàn)榘⒖墒驱埲w的帶教師父,便向他下手,要消息,誰料到他死都不肯說出來;殺海之花園的老頭子,是因?yàn)椴幌虢o你們留下線索,我知道龍三飛和哥哥在查這件事,不想留下任何線索;殺羅天佑因?yàn)樗_始懷疑梅埃羅及開始搜集證據(jù),不能讓他繼續(xù)礙事,并且他那多管閑事制造事端的性格讓人很不爽!孔守道也是我殺的,當(dāng)時是不得已,也不想他落入你們手中,敗露我和梅埃羅的事情?!?p>  “愛一個人真的值得為他做那么多嗎?不管錯與對?”花權(quán)嘆口氣道,“恨一個人也是如此?”

  “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多著呢,我的好哥哥。”花嫻冷笑道,“從小到大我愛過多少的人,每次都被你阻止而了終,你有什么權(quán)利管我的事情,管我的愛情?!所以,我愛梅埃羅的事情,你并不知情,我并不想你又出來阻止,所以只是和梅埃羅發(fā)展地下情?!?p>  “你就是因?yàn)檫@樣恨我?”花權(quán)道。

  “這只是一部分!”花嫻吼道,“難道你忘了你是怎么得到傷疤并為此紋了個蜘蛛刺青的嗎?你做的那件傷害我的事情,對我造成了永久性傷害,這陰影如同魔鬼一樣一直纏繞著我!”

  原來花權(quán)手腕的傷疤和刺青,并不是他所說的那樣的,還有另外一個故事,應(yīng)該是悲傷的故事。

  “我以為我的自殺及時間的沖淡,加上之后補(bǔ)償,你會原諒我的呢……”花權(quán)的淚水也留下了,無聲的哭泣最為致命,“那之后,我一直努力做一個好哥哥,所以,對你每次的戀愛有所阻止,也是不想讓你再次受到傷害,你每次戀愛的對象我都有作過深入的調(diào)查的,覺得他們不配也可能會傷害到你,所以才……”

  “夠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花嫻道。

  “作為一個局外人,雖然并不知情,但我想你哥哥這樣做事有原因的?!蔽业?,“例如,你說而來那么話,你那個愛的人現(xiàn)在還不句話都不說呢,沒有一個男人該有的擔(dān)當(dāng)!”

  梅埃羅想要說話,但還是到了喉嚨又咽了下去,并不想平時光彩煥發(fā)的美男子啊。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被▼沟哪抗庵匦侣涞搅嗣钒A_身上,“現(xiàn)在,我要帶走他,與他過另一種生活,遠(yuǎn)離暗黑世界和美好世界?!?p>  說完,她在仇老大的肩膀上插了一刀,然后趕緊地拔刀放回在其脖子前,仇老大肩上的血潺潺而出,很快侵染了里面的白襯衣!

  魯鐵哥看了一眼仇老大,又看了一眼蘿莉妹,蘿莉妹點(diǎn)了點(diǎn)頭。魯鐵哥拽起梅埃羅,然后解開了啞鈴式的手銬,并放開了梅埃羅。

  梅埃羅嘴角微微上揚(yáng),然后雙鞋如充電般閃光,一段李小龍式的空中三連踢,將魯鐵哥踢飛撞倒最遠(yuǎn)的墻上——當(dāng)然他的鞋子是不一般的鞋子——然后,他再想造次的時候,蘿莉妹的傘尖對準(zhǔn)了他的腦袋。

  “給我老實(shí)點(diǎn)!”蘿莉妹怒道。

  “好吧。”梅埃羅撿起了他的太陽鏡戴上,并撥弄了一下涂滿發(fā)膠的頭發(fā),“你們?nèi)硕?,我也不想打架?!?p>  梅埃羅向花嫻那邊走了過去,并躲于其身后。

  “你們不要動,我們只是想逃走而已,不會傷害老大的?!被▼沟?,“只要你們乖乖的,不要做出什么造次的行為?!?p>  花嫻和梅埃羅架著仇老大,步步后退,退出包廂,然后到了大廳,引起廳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客人一陣驚呼。我們也跟著出去,只是保持足夠的遠(yuǎn)的距離和警惕,只要有什么不對勁的話,我們手上的某些武器還是在射程范圍之內(nèi)的。

  出了情人街酒吧門口,而花嫻、梅埃羅和仇老大離我們大概有十多米的距離。

  然后,花嫻啟動了背包升空裝置,梅埃羅的腳上鞋也有短暫的飛行模式,但他還是緊緊抓住花嫻背包上伸展出來的機(jī)翼——他們打算飛逃這里。

  這時,我還可以看到,花嫻的淚又如梨花般落下,她朝這邊喊道:

  “哥哥,過去的事情我原諒你,請你不要自責(zé)和愧疚,好好活下去,你是一個好哥哥!”她接著道,“也請你原諒今天的我,我要走了,再見!”

  花權(quán)想回答的時候,花嫻的背包反沖而出火舌將她和梅埃羅推離了地面,如煙花一般沖天,但是想不到的是,在上升千米之前,卻如煙花般綻放了,一瞬間照亮酒吧及附近一帶的地面——爆炸了,甚至不久后,還有些殘骸落到這邊。

  煙花固然燦爛,但這燦爛綻放的一瞬間帶走了兩個生命,這不免讓人有所感慨,但又不知此時感慨的是什么……

  酒吧里的音樂和歡聲笑語偶有傳出來,并未停息,沒人會為一次煙花而歡呼或者感嘆,只有花權(quán)慟哭于地,不斷捶打地面,仿佛放走花嫻和梅埃羅的是大地似的——大地并沒有盡職責(zé)把他們留在地面,難道是怪地心引力不夠?

  蘿莉妹和仇七妹奔向仇老大,并撕開布為后者進(jìn)行包扎傷口;而仇老大面上并沒有多大的驚訝,甚至可以說面無表情,他自言自語般道:

  “她應(yīng)該不是想逃走的,是她自爆的,她認(rèn)為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p>  花嫻當(dāng)然可以暫時的逃離,但是她真的能逃離暗黑世界和美好世界兩個神秘大組織的追殺嗎?就算能逃脫,她也逃脫不了背負(fù)數(shù)條人命之魂的夢魘纏繞,所以就可以很好地理解她為何選擇自殺了,并且拉上毫不知情的梅埃羅,做了一對亡命鴛鴦。

  “老大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歐洲嗎?”蘿莉妹道。

  “我聽到你發(fā)了羅天佑死亡的消息的,處理這件事我認(rèn)為比歐洲的事情更重要?!背鹄洗蟮?,“于是,我搭了最快的一班機(jī)趕回來,趕到這里被花嫻劫上了……”

  這結(jié)果并不是我想要的,現(xiàn)在內(nèi)鬼是找到了并且死了,但是隱翼小隊也同樣損傷慘重,我們失去了四位隊友。但這件事就此了結(jié)了嗎?顯然不會是這樣的,例如吳晴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墨的下落?安長空是怎樣的人?他是暗黑組織的人嗎?大膽一點(diǎn)猜測的話,可能他是暗黑救世主、他的幫派是暗黑組織也說不定呢!

  所有的疑問還會因?yàn)榻裢淼氖虑槔^續(xù)延伸下去,還需要我們繼續(xù)探明呢。

  現(xiàn)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

  過后的幾天,除了參加花嫻和梅埃羅的葬禮,仇十九還組織了一場隱翼小隊的會議。會議的內(nèi)容是,雖然內(nèi)鬼找出來的,但不知還有沒有其他內(nèi)鬼,或者其他要聯(lián)合行動的任務(wù),所以這個小隊還不會解散,還可能會因?yàn)樾袆拥男枰尤胄迈r的血液。

  花權(quán)還是相當(dāng)沉淪,連會議都沒有來參加。我也曾去找過他,但他只是躺在床上發(fā)呆,沒有說話,時不時打開火機(jī)又關(guān)掉。我想,他要從悲傷、痛苦、內(nèi)疚之中脫離出來還需要挺長的時間,只是暫時不能,不知什么時候,但應(yīng)該不至于讓自己死掉,因?yàn)榛▼古R死前有對他說過的話相信他也不會忘記。

  他究竟對了花嫻做過什么傷害的事情以至于要割腕自殺不得而知,也不想問勾起對他的再次傷害,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但他目前還是沒有過去。

  所以,我也不知說什么好,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離開。

  我還有事情要做。首先,第一步計劃,去調(diào)查和跟蹤海志集團(tuán)的第二把手安長空。跟蹤他的難度非常大,他出入的場所都是身份有所限制的,集團(tuán)內(nèi)部(總部、娛樂場所、黑幫聚集地等)、海上、島上、空中等地方,所乘的交通工具有專車、游艇、私人飛機(jī)等,跟蹤起來很快就被拋開了,毫無進(jìn)展。

  我是這樣想的:墨→花嫻→梅埃羅→安長空→孔守道→暗黑組織。這過程之中,一定存在某種聯(lián)系,有些聯(lián)系清晰了,有些則越發(fā)模糊,但我想墨到底被囚禁于哪里,可能安長空知道或者并不知道也會有所線索。這是我計劃的第二步。但是,第一步的計劃已經(jīng)變得遙不可及了,這第二步該如何走呢?

  我當(dāng)然想到了花權(quán),他道上的朋友多,而且他跟蹤人確實(shí)是有一套,但是他目前的情況都不能自拔了我如何拔他出來?于是,我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就是吳晴。但是,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自從上次她給了我海志集團(tuán)大廈頂樓的提示之后。問冷雪,他也是木頭一塊,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跟我說。

  所以,毫無進(jìn)展的調(diào)查工作讓我非常的煩惱,但又無計可施。是不是我也應(yīng)該找個洞或者罐子什么的躲起來,好好沉淪一番了?

  所以,我去沉淪了,去和花權(quán)一起。他躺在床上我也躺在床上,他喝酒我也喝酒,他玩弄著打火機(jī)我也玩弄著打火機(jī),他拉屎我也拉屎,他吃飯我也吃飯,就是跟他一起做相同的事情,讓他對我感到厭煩,讓他對自己感到厭煩!

  剛開始,他還不以為意,甚至視而不見。但是,漸漸地開始燥了起來,想做一些我無法模仿的事情,例如倒立拉屎。但是,我還是克服了重重困難和心理陰影,做到了。這開始讓他暴跳如雷了,甚至拿著彈簧刀架在了脖子上叫我滾。但我終究沒有走,他也終究沒有下手。

  這招仙靈了,或者更確切地說,他想通了,要走出這里,走出陰影。這花掉了我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其對我最后是這樣說:說到底是暗黑世界將我妹變成這樣子,我必定也要搞垮暗黑世界!

  能不能搞垮暗黑世界我不知道,但目前來說,我們對暗黑世界知道的并不多,連最基本該組織在哪里和暗黑救世主是誰這兩個基本問題都沒有搞清。但還是從著手吧,或者會有所收獲呢。

  花權(quán)聯(lián)系道上的朋友資源,試圖破除一些障礙開一條道來,但是還是艱辛,畢竟道上的朋友都害怕夜使者這幫派,畢竟其是本地乃至南方甚至更大范圍最大的幫派,沒人敢在其地頭上撒野,到處都是其爪牙和眼線,想問出一點(diǎn)東西來確實(shí)不容易,而且得到的信息不是無用就是真?zhèn)坞y辨的。

  既然跟蹤安長空受到很多的限制和打擾,也充滿危險,那就只能到一些他可能去的但不受限制和打擾的地方地方等候,例如一些來回他家和海志集團(tuán)大廈的必經(jīng)之道,或者他接孩子的幼兒園,或者他散步或者跑步的地方,一些休閑的去處(釣魚的海域、賽車的場所、賭馬場等),這些小道消息也是千辛萬苦得到的,但終究是無多大收獲,不是擦肩而過(更確切地說或者是擦車而過)就是根本沒有浮頭。這樣查下去,要等到他出現(xiàn)并且得到有效的信息也不知猴年馬月的事情了,除非運(yùn)氣好。

  我想,造成現(xiàn)在更困難的原因是,是孔守道、花嫻和梅埃羅的死(或許他已經(jīng)派人打探清楚了)讓安長空提高了防范和警戒,甚至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不得不避一避,能查到的東西可能都是對我們的一種誤導(dǎo)。例如,有次,聽說某地下賭場某天安長空會過來視察,但冒著生命危險過去了,等待我和花權(quán)的卻是刀槍雨淋,幸好有所警覺提早逃跑了出來,黑壓壓的一片夜人(夜使者幫派的人,稱之為夜人)可不好對付。我們在打探他的消息,但他何嘗又不想引鱉入甕呢,畢竟我不是土鱉,是預(yù)言之中香餑餑的金鱉!所以,冒冒然然冒進(jìn),只會落入敵人的陷阱之中。所以,之后我們的調(diào)查就要更小心了。

  一連好幾天,都毫無進(jìn)展和收獲。于是,我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或許能幫上忙——海陽城警局的美女偵察隊長張隊。自從上次海之花園一別之后,她不是一直在查海志集團(tuán)的事嗎?或許,她哪里有點(diǎn)料也說不定,畢竟她是白道上的人,插起手來黑道也是懼怕幾分的。但她會肯幫我嗎?每次從她那里得到消息都要作交易,可我手頭上并沒有什么暗黑世界的料——我也正在查暗黑世界?。?p>  但無論如何,還是要試試。

  于是,我撥通了她留下的電話,約她出來見面。見面的地點(diǎn),我還是選擇在情人街酒吧,畢竟這里不屬于夜使者管轄到的地方,其實(shí)是受到我方保護(hù)的地方,應(yīng)該安全得很,也不怕她抓我——抓我她出不了這酒吧的。

  “你還真敢約我!”張隊撥弄了一下剛好遮住眼睛長的短發(fā)道,并且喝了一口吧臺上的雞尾酒。

  “俊男美女,夜色又如此溫柔,有什么問題嗎?”我笑道,和她干了一杯。

  “海志集團(tuán)總部大夏的三人死亡事件,我是可以名正言順請你到警局坐一下的?!睆堦牭溃拔覀儚拇笙囊粯堑谋O(jiān)控里發(fā)現(xiàn)了你和另外一名嫌疑人化名以電工名義進(jìn)去了,就在事發(fā)當(dāng)晚。”

  “他們還真夠膽放你們警方進(jìn)去辦案的……”我道,“但是,你并沒有抓我回警局啊,這又是為什么呢?”

  “因?yàn)槲抑滥阍诓楹V炯瘓F(tuán)的事情,和我一樣?!睆堦牭?,“況且,他們給出的說法是意外火災(zāi)造成死亡的,樓上的兩個安保人員也說是意外,并沒有見過你們,現(xiàn)場也沒有留下他殺的證據(jù)?!?p>  “我有看新聞了?!蔽业?。

  “他們真的不是你殺的?”張隊道。

  “不是。”我道,“如果你那樣認(rèn)為的話,早就來找我了,不是嗎?”

  “但你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對吧?”張隊道。

  “我親眼看到的?!蔽业溃八勒吣械哪莻€,叫孔守道,是暗黑世界的人。另外兩個女的,是他的人體試驗(yàn)品,他在她們身上入射了生化病毒??资氐朗菤⑺齻兊娜耍鴼⑺娜爽F(xiàn)在也死了,就在這酒吧門外,是自殺的?!?p>  “前段時間這里死的兩人和你也有莫大的聯(lián)系?”張隊目光敏銳盯在我身上,像釘子一般。

  “我追蹤的到這里,他們畏罪潛逃,所用的飛行器在空中出現(xiàn)了故障爆炸了?!蔽业?,“所以,更確切地說,不是自殺,是意外,這里的有些人都看見了,他們的死比煙花還要燦爛?!?p>  “這些我自然會去查的?!睆堦牭溃叭绻野l(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的話,你還是逃不了的?!?p>  “好了,你想了解的我都說了。”我道,“讓我們探討一下我們的共同的敵人安長空,如何?”

  “這有什么好探討的?”

  “你不是在查他么?”

  “那又如何?”

  “剛巧我也在查他——”

  “然而呢?”

  “然而毫無進(jìn)展,”我道,“不知你查得如何?”

  “無可奉告。”張隊又喝了一口雞尾酒。

  “這不公平哦。”我嘆口氣道。

  “你不是也沒有說出了很多東西么?隱藏了很多東西吧?”張隊冷笑道,“況且,剛才我們并沒有做什么交易,我沒必要將我知道的說出來?!?p>  “這很好?!蔽倚Φ?,“那我們就此道別吧,不要再見了!”

  我剛起身要走,她一把拉住我,并將我按回到座位上:

  “急什么急,先喝一杯嘛,我不喝醉你怎么有機(jī)會呢?”

  我和她干了一杯。她的臉頰稍有緋紅。

  “現(xiàn)在我醉了,可以給你點(diǎn)提示——”

  她根本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你說,聽著呢。”我道。

  “你可以從安長空的老婆那里下手,因?yàn)樗掀乓苍谂伤郊覀商讲樗 睆堦牭馈?p>  我道:“查他什么?”

  張隊道:“這要靠你自己去查了,醉話就說這么多了。”

  “好的,多謝了!”我道,“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一直想問但沒問——”

  “說吧?!?p>  “你叫什么名字?”

  “這很重要嗎?”張隊笑道,“不告訴你。”

  “我想,既然我們認(rèn)識了這么久了,還有過幾次合作,我還對你這么感興趣,而且你也醉了,”我道,“讓我知道也無妨嘛?!?p>  “告訴你也無妨,”張隊的手搭在我肩上,“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不許笑!”

  “名字也沒什么好笑的,好笑的名字并不多?!蔽业溃昂冒?,我答應(yīng)你!”

  張隊猶豫了一下,然后道:“張菲菲?!?p>  張菲……菲?

  我好歹忍住了,不敢出聲,裝作沒聽出所以然的樣子,但是表情還是暴露了。

  “說好的不許笑的,你還笑!”她扇了我一巴掌。

  “我沒笑??!”我聳了聳肩,無奈道。

  “你嘴里沒笑,心里在笑!”她怒道。

  “我只是覺得你是‘雙菲’,我是‘三飛’,覺得很有緣而已?!蔽医妻q道。

  “既然有緣,”她笑道,“我們再喝一杯吧!”

  我想,她應(yīng)該是真的有點(diǎn)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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