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調(diào)令
關(guān)于程宏和許三多的去留,三連長一直糾結(jié)著。
不是說三連不好,而是三連這池子太小。
這兩條是真龍,留在三連,那絕對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但七連不一樣,那都是尖子!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三連長很清楚,這兩個人遲早得離開三連。
到那時候,人走了不說,好處是啥也沒撈著!
還不如這時候在高城面前賣個好,也算是給足了這個少爺面子,同時,自己也能撈點好處。
說到底,三連長就從來沒想過要留住這倆家伙。
就光在702,七連一直就壓在三連頭上,連翻身的余地都沒有。更不用說師里面還有直屬偵查營的那幫子牲口。說到底,這兩家伙的上限,高著呢!無論是私心也好,還是公心也罷,三連長都不希望這倆家伙待在三連。
如果強(qiáng)留這兩小子在三連,那不是對他們好,而是害了他們!
這次和高城開誠布公的談了一次,順便把這兩個燙手山芋給丟了,其實也是了了三連長一樁心事。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隨著發(fā)動機(jī)的轟鳴聲,寂靜的草原上又開始熱鬧起來了。
“七班長,你特娘的挺尸呢?”高城很晚才睡,這時候頂著血紅的眼珠子,還頗有幾分煞氣,“趕緊把東西收拾好,別給人留下什么垃圾!”
隨著兩個連隊的開拔,又讓草原重新回歸了寧靜。
天地一線的草原上,就只剩五個迷彩色的小點在不斷的移動。
這草原上的五公里越野,如今已經(jīng)是五班的必修科目。原本還有些虛胖的老魏在經(jīng)過半年的操練,如今也瘦了下來,原本瘦削的薛林臉上,居然破天荒的長出了二兩肉。
這其實有一部分還要歸功于程宏的廚藝。
但幾個老兵最近開始心事重重。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兩個新兵的進(jìn)步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短短半年時間,反正能在五班訓(xùn)練的,這倆家伙是一樣沒落下不說,成績居然比一些鋼七連的老兵還好。
這不僅讓幾個老兵開心的同時,也有可些許失落。
他們不傻,甚至很聰明。
這兩個尖子兵,如今已是名聲在外。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名聲都快傳到師部了,這小小的五班還能留住他們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因此,最近一段時間,幾個老兵的表現(xiàn)欲都特別的強(qiáng)。
原本是兩個新兵自己的事,這幾個家伙也是大獻(xiàn)殷勤的插上了手。甚至是必要的崗哨任務(wù),都不讓他們干了。
“班長,你們是咋了?這班崗是我嘞!”許三多還是一如既往的一根筋。
他感受不到這群老兵的不舍。
或許真的要到離開了,這家伙才會后知后覺的大哭一場吧?
而程宏,早就感受到了這群老兵的異樣。
“班長!你們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程宏狐疑的看著老馬,希望能從老馬的臉上讀出點什么。察言觀色,這是每個特種兵的必備技能。有的特種兵會根據(jù)興趣還會學(xué)很多有關(guān)心理學(xué)方面的知識,或者化妝,或者其他一切和戰(zhàn)爭能掛鉤的技能。
“哪能???”老馬雖說是老江湖,但眼神閃爍,還不時的往許三多身上瞟。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程宏突然意識到,好像自己有些表現(xiàn)的過于急切了。
老話說,步子不能跨的太大,那樣容易扯著襠。
其實說白了,就是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
七連現(xiàn)在的情況,程宏有的時候還真不好說。
說他強(qiáng)吧,也不見得有多強(qiáng)。說他弱吧,在T裝甲師,又完全數(shù)的上號。
甚至可以說一句毫不昧著良心的話,鋼七連是T裝甲師的一塊門面。
那是真的能拉出去打硬仗的部隊。
但放眼整個國家,比之鋼七連強(qiáng)的,有很多。伯仲之間的,更是不勝枚舉。
但以程宏的閱歷來看,像鋼七連這樣在一個團(tuán),乃至于一個師里面一家獨大的,還真沒多少。
當(dāng)然,那是在后世。
二程宏覺得,集團(tuán)軍,乃至于師部直接拿702的鋼七連開刀還是有原因。
這種原因雖然不是為了燒大鍋灶,吃大鍋飯。但最后執(zhí)行的時候,其實也就這么個意思。
尖子每個連隊都想要,這無可厚非。
但無論是什么,哪怕是軍隊,那就得分個三六九等。
不是說分了就完了,而是要讓這種等級制度在合理的范圍內(nèi)發(fā)揮良性競爭的作用。
但七連的改編在程宏眼里,其實就和拔苗助長沒啥區(qū)別。
可是,現(xiàn)在的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新兵剛剛半年,就要拿鋼七連和三連開刀,甚至還想拿702開刀。這事要是做成了還好,要是做不成?程宏不敢想象,以高城的性子,估計真能被拉出去斃了。
但木已成舟,現(xiàn)在也悔之晚矣,牛都吹出去了,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左右為難啊!
程宏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是說好只是混三年就復(fù)員的么?(老馬:怪我咯?)
而且再看老馬和幾個老兵的意思,自己是甭想在五班待著了。
五班多好,沒事做個菜,有事出個操。幾個人科插打諢也是無傷大雅,這天地之間如此寬廣,可以任意馳騁。
可一到了連隊,所有事都得跟著大部隊走!
以至于后來幾天,程宏嘴里一直哼著一首歌,幾個老兵那是真沒聽過,但聽著聽著,也就聽會了。
“我沒自由,我失自由,我傷心痛心我眼淚流,每天茶拌飯,要我命啊,煎豆青菜。。。。。?!?p> 于是,這首歌就跟著五班一直流傳了下去,成了五班的班歌!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但程宏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可是實實在在的失自由啊。
在五班這種放任自流的單位呆過之后,這人啊,總會有那么一點惰性的。
哪怕平時沒表現(xiàn)出來,該出操出操,該訓(xùn)練訓(xùn)練。但那都可以隨性而為,你要是到了連里還是這樣,指導(dǎo)員會找你談話的。
果不其然,就在七連離開五班后的一個星期之后,程宏和許三多沒等來高城送來的考核成績,反而收到了來自團(tuán)部的調(diào)令通知。
“你大爺嘞,高城老小子騙我!”程宏在一陣哀嚎聲中,被幾個老兵送上了開往團(tuán)部的大巴。
而許三多,這時候已經(jīng)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乃至于快到團(tuán)部了,這家伙還在不斷的抽噎。
“我說你能不能消停點?”程宏被許三多的抽噎聲搞得有些煩躁,“你特么是不是傻???老馬幾個又不是見不著了,哭個求!野外駐訓(xùn)的時候,不一樣可以見著么?你特么在哭,老子一腳把你踹下午你信不信?”
“???哦?對哦!”許三多后知后覺,總算是轉(zhuǎn)過彎來,“我俺就是想。。。。。。”
“想你個頭啊想,快到團(tuán)部了,把你那貓尿給我收起來。丟不丟人你!”程宏兩眼一閉,然后整個人往椅子上一靠,就不再搭理這情感豐富的二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