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跟著土著大哥走進礦場,來到了一間辦公室里。
“你在這等一會,我去找經(jīng)理來,他同意了你才能參觀。”土著老哥丟下這么一句話,就離開了。
王凱老老實實的待在辦公室里,這時候要是亂跑,被別人誤會了,那可不是小事。
這土著老哥也太實誠了,一杯水都不給自己倒,就去找人了。王凱只能干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這間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估計也就二三十平米,里面的擺設也是簡潔得一逼。只有一張長沙發(fā),一張辦公桌和兩張椅子。甚至連一盆像樣的綠植都沒有。
這時,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位金發(fā)碧眼的外國大叔,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
“你好,我是這座礦場的經(jīng)理威廉·特懷寧。”
王凱趕緊站起來跟這位經(jīng)理握手:“你好,我是王凱。是一個旅行愛好者。”
“哦,王先生是華夏人?”
“是的,特懷寧先生去過華夏?”不怪王凱這么問,外國尤其是美洲這邊的人,很容易把華夏人同日韓人弄混。
“我曾經(jīng)帶著家人到華夏三川盆地休過假?!?p> “那您一定有了一個美好的假期?!?p> “當然,我們?nèi)叶纪娴煤荛_心,尤其是我的小女兒,她特別喜歡可愛的熊貓?!?p> 加下來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胡侃起來。
威廉·特懷寧也是一個愛好旅游的人,難得碰到這么一個旅行者。
王凱為特懷寧的經(jīng)歷所驚嘆,對方也對王凱對于秘魯詳細的了解而佩服。
一番交流下來,兩人的關系近了很多。
王凱都開始直呼特懷寧的名字了。
“威廉,我看咱們可以交換個聯(lián)系方式,有時間再詳聊。我還有幾個同伴在外面等著我呢,參觀完你們的礦場,我還要去跟他們匯合?!?p> “哦,你怎么不把你朋友一起帶進來?!?p> “他們對礦場沒有興趣,就在附近逛逛,等我參觀后再與他們匯合?!?p> 王凱只能這么解釋,要不他怎么說。難道要直接告訴威廉,自己的朋友被他門口站著的兩個幾乎全裸的大哥勸退了?
“好吧,那我?guī)闳⒂^。不過王,咱們先說好,雖然你是我朋友,但你也不能違反規(guī)定,攜帶拍攝設備?!?p> “放心,剛才門口的大哥跟我說過了。不過,你們?yōu)槭裁磿羞@種奇怪的規(guī)定?”王凱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那些該死的媒體,總是說我們這些礦產(chǎn)企業(yè)造成什么什么污染,影響居民。他們也不想想,沒有我們這些居民靠什么生活?!?p> 對于這種事情王凱不想評論。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企業(yè)升級生產(chǎn)線,減少污染。
不過這些東西沒有政府強硬的要求,又有哪個資本家愿意投入一大筆資金進行產(chǎn)業(yè)升級呢!反正他們也不在這邊長住,污染也就污染了。
而塞羅德帕斯科的政府又恰恰不敢進行強硬的要求。采礦業(yè)是這座城市的支柱產(chǎn)業(yè),而且是唯一支柱。
只要這些礦產(chǎn)企業(yè)集體退出,這座城市也就完了。
反正自己也是吃地溝油的命,還是別去操這些中難海的心了。
王凱跟著威廉有在礦場的石子路上,入眼都是一片忙碌。
工人們都擠在狹窄的礦坑里,鉆眼、下炸藥,或者在已經(jīng)爆破了的部分把礦石搬運上車。
繼續(xù)往前走,到了一個防衛(wèi)嚴密的房子前。
王凱見威廉沒有帶自己進去的意思,王凱好奇的詢問。
“威廉,這是什么地方?可以進去看看嗎?”
“很抱歉,我的朋友。這是我們的冶煉工廠,這邊是不允許外人進去的?!蓖f道。
“好吧,我還以為能見到礦石變成金屬的過程?!蓖鮿P遺憾的道。
“里面也沒什么可看的,和普通的冶金工廠差不多?!?p> 威廉的解釋王凱不太信,和普通的冶金工廠一樣,為什么還不許外人進去。
不過這是人家的規(guī)定,王凱也不好說什么。
跟著威廉繼續(xù)往前走,冶煉工廠周圍的這一段路,王凱特別留意有沒有排水的管道。
果然,在工廠的右邊有幾條長長的管道通向大門的方向。
王凱問道:“威廉,這幾條管道是干嘛的?”
“哦,這幾條應該是工廠里的水管吧,具體我也不清楚?!?p> 威廉模糊的回答了一句,又看看自己的手表。
“王,我等會和我的大老板還有一場電話會議,我就不陪你參觀了。要不,我?guī)湍阍僬乙粋€人帶你到處看看?”
王凱知道,人家這是送客的意思。他識趣地說道:“不用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告辭了,別讓我的朋友等太久。”
“好的,那我們有空再聊?!?p> 威廉跟王凱交換了手機號,就帶他走出廠區(qū)。
快到大門時,王凱突然捂著肚子:“威廉,我想去一趟衛(wèi)生間?!?p> 威廉也沒有多想,他說道:“那我?guī)闳グ???p> “不用不用,剛才看到衛(wèi)生間了,我知道在哪。你忙你的,我等會自己離開就行?!?p> “好的。”威廉說道。
威廉的確還有事要忙,不過他還說找了一個礦工陪著王凱,或者說是監(jiān)督王凱。
王凱走到廁所,路上他特別留意污水的流向。
在威廉帶他有的路旁,污水的水道朝右一拐,進去了一片被鐵欄柵圍著的地方。遠遠看去只能看到一個不算太大的水池。
王凱裝作若無其事的問身旁的礦工:“里面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礦工干脆的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冶金工廠的污水排到哪里嗎?”王凱換了個問法。
“我不知道。”礦工還是那么一句。
看著礦工閃躲的眼神,王凱知道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或者說是不敢說。
王凱只能先打好關系:“我是華夏人,叫做王凱。你怎么稱呼?”
“我叫馬爾科·庫爾特?!?p> “馬爾科,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吧嗎?”
“隨便?!?p> “馬爾科,你有孩子了嗎?”
“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
“那你可真幸福。”王凱羨慕道。
“唉!”馬爾科嘆了口氣。張張嘴,卻又什么也沒說。
“是有什么困難嗎?”王凱好奇的問道。
“我妻子去年發(fā)生了意外,現(xiàn)在癱瘓在床,全靠我一人養(yǎng)家??墒侵豢康V場的工資哪里負擔得起一家人的生活,但是其他賺錢的門路我又沒有?!?p> 也許因為王凱是陌生人,馬爾科才能放開心扉把自己心底的煩惱說出來。
對于馬爾科的遭遇王凱很同情,但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幫助這個快被家庭重擔壓垮的漢子。
王凱掏出身上所有的現(xiàn)金,一共是五百索爾,遞給馬爾科。
“這些錢你拿著吧,給孩子和嫂子買點東西?!?p> “不不不,我怎么能拿你的錢呢?”
這筆錢至少足夠家里一個月的支出,但馬爾科的自尊讓他不能接受這種施舍的錢。
從他的表情里,王凱看出他的糾結(jié)。
“你就當是我借給你的,等下次再還給我。”
“可是…”馬爾科想說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么時候。
“你拿著吧。對了,中心湖的泉水里的污染是不是都是這些工廠排污的原因?”
問完,王凱又補充道:“這不是交易,就是隨便問問。不方便的話,就不說了。”
馬爾科有點為難:“我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
“放心,我就是個游客,過幾天就離開這里了。這些問題純粹是因為好奇?!?p> “行,那我告訴你。中心湖的湖水污染也不全是現(xiàn)在這些礦產(chǎn)企業(yè)的責任,主要還是以前殖民時期開采金銀礦遺留下來的問題?!?p> “聽以前來過的聯(lián)合國的專家說,中心湖地下冒出來的泉水都有什么金屬污染。”
“正因為它已經(jīng)足夠臟了,大家也就不在意礦業(yè)公司現(xiàn)在的排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