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子屁顛屁顛抱著一個光球雙手遞給茍丹:“就是這個了。”
茍丹接過那個光球,這是伊娃的夢,茍丹一看,白茫茫一片,啥都沒有......
“這啥意思?”茍丹滿臉不解地看著狗蛋子。
“嗨,人家沒做夢嘛?!惫返白訑[擺手,滿臉無所謂。
茍丹差點把喝下去的蘇打水吐出來:“你這綠皮胖頭魚說得輕松,她不做夢?不做夢我還得等她?這算是哪門子神?”
“額,別急嘛,您要是想,肯定能把她拉入夢境的?!惫返白訚M臉為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它在撒謊。
確實可以強行入夢,哪怕一個清醒理智的人,只要精神一動,便可令其陷入輪回的夢境,但是呢,以茍丹現(xiàn)在恢復(fù)的這么點力量,肯定是不行......
不過茍丹也不是明眼人。
“那就來試試吧?!逼埖ら_啟了靈視,一條條青色細(xì)小的觸手蔓延進了那白茫茫的一片,慢慢地青色占據(jù)了大部分......
此時,托馬斯丹城南的一座花園房中,二樓臥室里,有一對男女剛進行完了某種不可描述的雙人運動,兩人正懶散地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女人正是伊娃,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一陣?yán)б庖u來,不知道為什么就那么瞌睡,本來還想再說兩句,結(jié)果在一次失敗的眨眼之后,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男人等了好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翻身一看,伊娃呼吸均勻,毫無反應(yīng),居然已經(jīng)睡著了。
男人聳聳肩,翻身回去蓋上薄被,也睡了。
“入夢了。”此時在茍丹面前的光球中,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畫面。
這是伊娃不久之前的記憶。
現(xiàn)在伊娃正處在一種剛睡著還似夢非夢的狀態(tài),就像一只被捆住的肥羊,而旁邊是磨刀的屠夫。
茍丹慢慢往起一推,光球擴大,懸浮在他面前。
“圓形太討厭了吧,長方形長方形。”茍丹一皺眉,圓圓的光球就開始拉伸變形,最后變成了投影幕布的大小,懸浮在茍丹前方。
“老大,你說他們在干什么啊?”狗蛋子滿臉好奇地問。
茍丹理都不理他,也沒心情看那香艷的畫面,眼神逐漸開始變得深邃,他在編織一個夢境。
“那我去洗漱了?”伊娃慢慢走下床去,去往一樓的洗漱間。
“好,我等著你?!彼奈椿榉驖h克回道。
“真是的,你也來刷個牙嘛?!币镣抻行夤墓牡?。
“好啦好啦,你快去吧,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漢克有些抱歉地笑著。
“哼”
洗漱間在一樓,伊娃提著油燈慢慢走下了樓,順手?jǐn)Q亮了樓梯拐角和洗漱間的煤氣燈,在鏡子前照了照,打水洗臉。
洗完了臉,在她抬頭擦臉的時候,她的動作越來越慢,感覺這面鏡子,有點不對勁......
鏡子里的她沒有停下,照常擦完了臉,然后一抬頭,鏡中人的眼神上了伊娃那驚恐無比的雙眼。
伊娃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她已經(jīng)無暇思考那么多,她現(xiàn)在只在考慮一個問題,為什么自己沒有暈過去?
鏡中的伊娃詭異一笑,笑容幅度極大,以至于露出滿嘴的牙,她緩緩抬起手,展示給伊娃看。
然后猛然雙手抓住自己的下顎骨,狠狠一撕,瞬間血肉飛濺,詭異而變態(tài)的笑聲從鏡中傳來。
那正是伊娃自己的聲音,她再也無法忍受,一路尖叫著沖出廁所往樓上跑去,漢克就在上面,漢克就在上面......
樓梯,樓梯,為什么還是樓梯,不應(yīng)該拐過去就到二樓了嗎?為什么還是樓梯!
連每一節(jié)樓梯拐角處墻上的煤氣燈都一模一樣!
在伊娃面前的,就是向上的樓梯,她的漢克就在樓上,但是她永遠(yuǎn)都見不到他了。
伊娃頭皮發(fā)緊,平日那引以為傲的金色長發(fā),此時變成了遮擋視野的障礙物,她渾身顫抖,拼命把頭發(fā)向后攏。
仿佛哪怕一根頭發(fā)所遮擋的視野中,都會藏著怪物。
既然上不行,那就下樓試試看。
伊娃現(xiàn)在站著都困難,她回過頭想要下樓直接一口氣沖出房子,沖到外面街上去。
回頭的瞬間,她的眼角好像瞥到了什么,這是,有東西在她的身后......
冷汗唰唰往下流,她如同一個缺少機油的鐵皮人,緩慢而機械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后,這個過程她都能聽到自己頸椎關(guān)節(jié)摩擦而發(fā)出的咯吱聲。
她看到了一只腳,膚色正常,穿著和自己一樣的拖鞋。
恐懼積攢起來就是憤怒,記得我說過嗎?對于鬼怪妖精這些,確實是如此。
“你是誰!你敢轉(zhuǎn)過來嗎!”伊娃如同發(fā)瘋一般向后轉(zhuǎn)著,就像一只追逐著自己尾巴的狗,她永遠(yuǎn)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她使勁把自己靠在墻角,大口喘著粗氣,瞪著眼睛看著四周,這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什么都沒有,定睛一看,這層樓梯上面就是臥室和其它房間,樓下洗漱間的燈光還亮著,那無窮無盡的樓梯,仿佛是幻覺一般消失不見......
伊娃長出一口氣,燈,等著和漢克一起關(guān)掉吧,現(xiàn)在......
她才思索到了一半,突然一大滴鮮血擦著她的鼻尖滴落,甚至能聽到它在地面上濺開的聲音。
她顫抖著抬起頭,那個自己宛如蜘蛛一般爬在天花板上,被撕掉的下顎骨連著舌頭和皮肉掛在脖子上,血正在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漢克,救救我......”伊娃暈了,這是她暈倒之前最后的想法。
她早該暈了,其實在現(xiàn)實中,她在看到鏡子里那個異樣的自己的時候就該暈了,但是這里是夢境,茍丹說了算。
“伊娃!伊娃?你怎么樣了?伊娃快醒醒!”聲音逐漸變得清晰,伊娃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環(huán)顧著周圍。
還是床上,旁邊還是漢克,正滿臉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
“你怎么了?剛才突然就開始大聲說胡話,身子繃得筆直,叫也叫不醒......”漢克說道。
“我......我做噩夢了,我......”伊娃一回憶起剛才的場景就害怕,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漢克把他抱到了懷里,輕聲安慰著:“夢而已,夢而已,我在,我會陪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