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一個晚上,顧辭醒了。
睜開雙眼,顧辭就被這圍在身邊的三個人嚇了一大跳。
“你們,是誰???”顧辭面色蒼白,有些害怕。
賀云祁察覺到他的恐懼,坐下來輕聲說:“不用緊張,我們是救你的人?!?p> “救我?”顧辭這才發(fā)覺,自己身上到處纏著繃帶,右手手指一動手就疼得不得了。
“顧辭,你是哪個軍隊(duì)的?”王嶼墨很直接地問道。
“顧辭?軍隊(duì)?”顧辭似乎很懵。
“你不叫顧辭嗎?”陸莘問。
“我叫顧辭嗎?”顧辭看著陸莘,一臉茫然。
王嶼墨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等等!你說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顧辭低頭小聲重復(fù)了一遍,想努力在大腦中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結(jié)果只是頭疼欲裂。顧辭抱著頭,無助地大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我叫什么?我是誰?我是誰!”
“喂!你冷靜點(diǎn)?。∥覀冊趺粗滥闶钦l?”陸莘害怕這人會突然發(fā)狂,只能上前按住他。
顧辭雖然受傷,但力氣不小,陸莘快按不住了。賀云祁出手按住了顧辭的肩膀,顧辭馬上就被鉗住似的雙肩動彈不得。
賀云祁以一種溫和而有力量的聲音對顧辭說:“你叫顧辭,知道了嗎?你是顧辭?!?p> 解答不了的問題有人給出了答案,顧辭馬上安靜下來,嘴里還重復(fù)著賀云祁的話:“我是顧辭......”
完了!
王嶼墨一掌拍在腦門上,只感覺一陣頭疼。這誰TM寫的失憶梗?這么老套,瓊瑤阿姨都不用了好嗎?
老套歸老套,會要命是真的。王嶼墨有預(yù)感這次可能會死得很慘,但沒辦法的是王嶼墨還得先養(yǎng)著這個“兇手”。
正當(dāng)王嶼墨感到絕望的時候,另一直溫暖的手拉住了她的手。
“別擔(dān)心了,我們還是先送他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p> 王嶼墨對上賀云祁溫柔似水的眼睛,勉強(qiáng)地扯出一個微笑。
之后賀云祁又給顧辭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穩(wěn)定。
賀云祁安撫好顧辭,又給顧辭吃了帶鎮(zhèn)定效果的藥,顧辭很快安靜地睡著了。
幾個人出了房間,賀云祁輕輕關(guān)上門,對王嶼墨說:“明天帶他去醫(yī)院做個全面檢查吧。”
“行,”王嶼墨又皺起眉頭,“不過你覺得,他真是失憶了嗎?”
萬一是裝的,王嶼墨分分鐘被他玩兒死!
“看情況不像裝的,他的精神系統(tǒng)好像有些紊亂了,情緒也很敏感。”
聽完賀云祁的話,王嶼墨還是有些疑慮。賀云祁拉起她的手:“好了,明天去醫(yī)院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蓖鯉Z墨的眉舒展了,賀云祁溫柔地笑起來。
“嘖,又在秀!”陸莘站在他倆身邊,感覺自己像個千瓦大燈泡,只可惜亮不瞎這兩個人的眼睛。
陸莘一臉不耐煩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點(diǎn)都不想再聞到他倆散發(fā)出的戀愛的酸臭味。
“走吧,我們也回去睡覺吧?!蓖鯉Z墨見陸莘走了,也牽起賀云祁往自己的臥室走。
床上賀云祁就靜靜地躺在王嶼墨身邊,兩人在被子里還把手牽著。不是他自制力超強(qiáng),而是王嶼墨的傷還沒完全好,他也不敢怎么動她。
“嶼墨?!辟R云祁心中有疑問,睡不安心。
“嗯?”王嶼墨的聲音迷迷糊糊。
“顧辭,是你在這個世界要找的人嗎?”
“對?!?p> “那你......會去到他身邊嗎?”
王嶼墨睜開了眼睛,賀云祁正看著她。夜色正濃,王嶼墨看不清他的臉,只感覺那眸子里藏著悲切的冷光。
“不會。我只想待在你身邊?!蓖鯉Z墨給了賀云祁一個安心的笑容,“我永遠(yuǎn)愛你?!?p> 很沒有新意的一句情話,但是王嶼墨說得很真誠,賀云祁也聽進(jìn)了心里。
只要她說了,他就會信,至死不渝地信。
“我也許會找不到你,但我不想離開你?!?p> 說到此處,王嶼墨自己都忍不住眼泛淚光。頂替女主的任務(wù)其實(shí)真的很難,王嶼墨愛上賀云祁就讓這個任務(wù)難上加難。可就算這樣王嶼墨也不愿意放棄賀云祁啊。
王嶼墨早就想好了,只要每次任務(wù)都完不成,她就永遠(yuǎn)在做任務(wù)。這樣,她就可以和賀云祁換世界相守在一起。世道艱險,可王嶼墨只是想和他在一起罷了。所以她遇到什么樣惡劣的任務(wù)都不會怕,只要想著這個世界有賀云祁的存在,會遇到賀云祁,那么無論多難,她都能撐下來。
“怎么哭了?”賀云祁心疼地給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心里暗自責(zé)備自己不該提這話。
“你親我一下我就不哭了?!蓖鯉Z墨嘟著嘴朝賀云祁撒嬌。
賀云祁又被她逗笑了,半撐著身子俯下去親她一下。
賀云祁的吻很溫柔,很甜蜜,王嶼墨真的很想這一刻永遠(yuǎn)暫停。
兩人的吻纏綿了幾秒才依依不舍地分開。賀云祁給王嶼墨拉了拉被子,重新躺下了:“已經(jīng)很晚了,快睡吧?!?p> 王嶼墨聽話地閉上眼睛,又倏地睜開了:“賀云祁?!?p> “我在?!辟R云祁一聽到王嶼墨略帶嚴(yán)肅的語氣馬上又朝她看過去。
王嶼墨轉(zhuǎn)過頭與他對視:“九月份你有空嗎?”
“???”賀云祁顯然不知道王嶼墨為什么問這個,“應(yīng)該有空的吧,沒空也可以請個假啊?!?p> 王嶼墨一聽嘴角就不住地往上揚(yáng):“那九月份我請你結(jié)婚好不好?”
賀云祁無奈地笑了,哪有人說請結(jié)婚的?又不是請客。不過賀云祁還是對王嶼墨說:“請我喝酒可能沒空,不過你請我結(jié)婚的話,隨時有空?!?p> 王嶼墨和賀云祁相視一笑。
此夜無夢,酣眠。
第二天,王嶼墨和賀云祁要把顧辭送去做檢查,連帶著陸莘也跟著一路。
又坐在顧辭身邊的陸莘很不滿:“為什么我要在后面照顧他啊!”
賀云祁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陸莘:“第一,顧辭需要有人時刻關(guān)注他的情況。第二,我不想你大姑和別的男人坐在一起。第三,我也不想離你大姑太遠(yuǎn)?!?p> 陸莘簡直要?dú)馑懒耍骸扒懊婧秃竺孢B半米的距離都沒有,這也叫遠(yuǎn)嗎?”
“離你大姑30厘米開外,都算遠(yuǎn)?!?p> 陸莘感覺自己遲早被賀云祁氣死!陸莘瞟了一眼,王嶼墨坐在位置上偷笑,手還和賀云祁牽著。陸莘對這種行為表示非常不恥,很危險好不好?教壞小朋友!
和陸莘坐在一排的顧辭被安全帶綁著不能動,但是對自己突然中槍表示很無辜,更對陸莘的嫌棄表示很受傷。
陸莘感受到顧辭一直在看她,轉(zhuǎn)頭瞥了一眼,那眼神可憐又無助,搞得陸莘還有些別扭了。
“看什么看!把眼睛閉上睡覺!”陸莘拿手擋住右臉,遮擋了顧辭的視線。
顧辭一聽陸莘好像對他很生氣的樣子,可憐巴巴地聽話閉上眼睛了。
到了醫(yī)院,陸莘還得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顧辭到處去做檢查。一趟流程下來,陸莘快累廢了。
“我說,你倆能不能來幫我一下,就一小會兒不行嗎?”陸莘感覺自己推著這么大個男人走了這么久真的手臂都快痙攣了。
“行行行,我來?!辟R云祁走過來接替陸莘推著顧辭,王嶼墨走到他身邊陪他一起慢慢走。陸莘真覺得這場景特別詭異,像夫妻倆推著嬰兒車。
做完最后一項(xiàng)腦部檢查,一行人坐在長椅上等候結(jié)果。等結(jié)果的時間很長,王嶼墨有些餓,賀云祁就給她買了個小蛋糕。
吃蛋糕低頭的時候王嶼墨的頭發(fā)老是滑下來,賀云祁就取下手腕上的發(fā)圈給她綁住。
陸莘和坐在輪椅上的顧辭就看著這兩人秀恩愛。陸莘看王嶼墨吃也餓了:“我也餓了,給我吃一口?!?p> 王嶼墨馬上把蛋糕往懷里護(hù):“我老公給我買的,你吃什么?要吃自己去買!”說完挖了一塊蛋糕喂給賀云祁,賀云祁眼帶笑意地吃了。
陸莘看著這兩人真是快窒息了,眼不見,心不煩!陸莘憤憤地自己出去買吃的了。
陸莘走了,顧辭就更尷尬了。坐在輪椅上也不能動,只能被迫吃這兩人喂的“狗糧”。
等了一個半小時,檢查報告終于出來了。
賀云祁和王嶼墨翻看著各項(xiàng)報告,陸莘好奇地湊過去。
血液DNA結(jié)果為亞洲血統(tǒng),DNA中含有十幾種變異染色體,應(yīng)該是長期暴露在高輻射環(huán)境中導(dǎo)致的。
身體檢測結(jié)果顯示肌體年齡只有20歲。傷情判定為重度傷,腦部尤為嚴(yán)重。
腦部檢查結(jié)果為中等程度腦震蕩,有三處淤血,記憶區(qū)受損嚴(yán)重。
......
“還真是失憶?。 蓖鯉Z墨不由得驚嘆出聲。
“我?guī)フ椅疑窠?jīng)內(nèi)科的一位同事會診一下,看看情況到底怎么樣?!闭f著,賀云祁推著顧辭往外走,王嶼墨和陸莘趕緊跟上去。
他們一走進(jìn)那位醫(yī)生的診室,那位醫(yī)生馬上站起,先是叫了王嶼墨“嫂子”,又把賀云祁調(diào)侃了一番,一直在笑。
“行了,我今天來是找你看個病人的?!辟R云祁把顧辭推到那位醫(yī)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