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墨看著抱頭痛哭的白曉若,一時竟有點于心不忍,多好的姑娘,偏要去喜歡別人的男朋友。
王嶼墨嘆了口氣,以表示對白曉若的惋惜。還沒等王嶼墨惋惜完呢,“彩虹屁”驚叫起來:“主人,你鼻子又流血了!”
王嶼墨抬手一抹,殷紅的血珠在手背上形成了一道有拖尾的痕跡。王嶼墨趕緊找紙巾擦干凈了鼻血,吸了吸鼻子,呼出的濁氣里全都是血液的鐵銹味兒。
王嶼墨覺得這絕癥發(fā)作頻率也有點太高了,一天流兩回鼻血,這還剛剛得絕癥呢。
“嘖嘖,這么流下去還得了,人還沒死,血先流干了。明天得找點補血的東西來補一補?!?p> “彩虹屁”嘆了口氣:“唉,沈清清這絕癥發(fā)作得很厲害的,估計這一周之內(nèi),你就得進醫(yī)院。半個月之內(nèi)就能死了?!?p> 當人面兒說別人死是非常討人厭的,但對于此刻的王嶼墨來說,這簡直比得到博士學位還讓人高興。
接下來的幾天里,王嶼墨流鼻血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所幸身體機能還勉強能維持正常水平,捱過了實習的最后一天。
離職的那天晚上,程初堯請實習生們吃了飯。飯桌上,每個人都給程初堯敬了酒,擺出一副誠懇的樣子,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企圖為自己的前途鋪鋪路。
程初堯很客氣地跟所有人喝著酒,他在各種人情場上周旋了太久,應付這群自作聰明的實習生也是游刃有余。
王嶼墨不喜歡這種氛圍,她來真就只是為了吃飯。周圍偶爾有人想和她喝酒,也被她拒絕了,她忙著吃呢。周圍的人和事都與她無關,與她有關的是還沒上桌的三文魚和海帶湯。
王嶼墨吃完就出了飯店,程初堯想送她被她拒絕了,吃飽喝足之后,她還是想自己慢悠悠地走回去,消消食。
沒走多遠,王嶼墨忽然看見馬路對面有幾個小混混正拉著一個女生出了酒吧,走路踉踉蹌蹌地,應該都喝了不少。那個女生似乎并不是和他們一路的,極力想擺脫他們,但被小混混們鉗制住了雙手。
王嶼墨定睛一看,那不是白曉若嗎?!
王嶼墨嘆了口氣,從路邊吃燒烤的客人桌上抄起一個啤酒瓶。還沒等燒烤攤的客人喊住她,她就快步過了馬路。
“放開她!”
王嶼墨一吼,那群小混混和白曉若都向她看了過來。白曉若似乎特別震驚。
那群小混混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有著這個年齡段的青少年都有的毛病——狂傲。一副天地之間老子最了不起的樣子。說白了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
“喲,小姐姐,想見義勇為嗎?”
為首的一個留著七彩鍋蓋頭的小混混向王嶼墨走了過來,吸了一口煙,說話時煙全噴在王嶼墨臉上了。
王嶼墨皺著眉頭扇了扇縈繞在面前的煙霧。那小混混似乎特得意似的朝王嶼墨笑了笑,笑得猥瑣至極。
王嶼墨快步走上前去,“啪”的就是一巴掌。清脆的聲音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其他的混混看著鍋蓋頭臉上的巴掌印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鍋蓋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王嶼墨,畢竟像他這樣吃蜜糖長大的小孩,還從來沒吃過耳光。
鍋蓋頭氣急了,捏起拳頭就要打王嶼墨。王嶼墨一個側(cè)身就躲了過去,手臂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往前一帶,他就仰面倒地了。
鍋蓋頭剛想起身,王嶼墨就彎下腰,拿著啤酒瓶懟著他的臉。
“初次見面,姐姐送你花好不好?”說著,將啤酒瓶舉了起來,“送你個腦袋開花!”
在酒吧搖了幾次花手就自詡“社會”的臭小子哪見過這場面,直接給嚇哭了。
“姐姐對不起!放過我吧!嗚嗚”
其他小混混也被王嶼墨嚇到了,趕緊放開了白曉若,給鍋蓋頭求情,不停地叫著“姐姐”。
王嶼墨不想跟他們瞎扯,說了幾句教育的話就讓他們走了。等他們都走了,王嶼墨走到白曉若身邊拉她起來。
“你喝醉了,跟我回家吧。”
白曉若一把甩開她的手,說著:“不用你管,我清醒得很。”白曉若哽咽著又說:“沒有比現(xiàn)在更清醒的了?!?p> 王嶼墨看她不領情,也不想勉強,轉(zhuǎn)身就要走。結(jié)果白曉若在后面徐徐開口道:
“派對那天晚上,是我給你下藥了?!?p> 王嶼墨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看著白曉若。白曉若也抬頭看她,臉上全是淚水,肩膀止不住地發(fā)抖,連聲音也開始顫抖。
“對不起,沈清清?!?p> 其實這件事王嶼墨早就知道了,甚至是“目睹”了自己被下藥的整個過程。但王嶼墨沒想到白曉若會自己主動道歉。原劇情里可沒有女二道歉這一說呀。
“我承認,我就是嫉妒,我嫉妒程謹越對你的好,所以我勾引他,所以我加害于你。”
白曉若一臉得意的表情,眼睛死死的盯著王嶼墨,仿佛在期待王嶼墨也扇她一巴掌。王嶼墨驚了,白曉若是瘋了嗎?
白曉若看王嶼墨并沒有一點怒火中燒的樣子,有點失望,自嘲般的笑了起來:“可我并沒有得到什么啊。也許我不愛程謹越,我就是天生嫉妒心重,天生一個心機婊,呵呵?!?p> “沒,沒關系?!?p> 白曉若愣了,“沒關系”?這是在原諒嗎?這樣的行為還能得到原諒嗎?
王嶼墨看著白曉若盯著自己,感覺有點不自在。她能怎么辦?除了說“沒關系”,她還能說啥?總不能現(xiàn)在打一架吧?
“你,你是......原諒我了?”
白曉若似乎還有點不敢相信。
“是,是吧。”
不然呢,總不能說恨死你吧?
白曉若低下頭哭了,王嶼墨就站在邊上看著她哭。王嶼墨不是不想走,她是怕白曉若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雖說是惡毒女二,但好歹是條人命。
白曉若看王嶼墨還沒走,站了起來,看著王嶼墨,臉色卻變了。
“你,你流鼻血了?”
王嶼墨抬手一抹,又是一抹殷紅。王嶼墨對白曉若笑了一下,剛想說“沒事”,身體突然無力,她看著白曉若向她跑來,嘴里似乎說著什么,但王嶼墨完全聽不見,她只聽見刺耳的“?!保矍暗氖挛锫:恕M鯉Z墨在倒下的一瞬間,感覺自己像一臺老舊的電視機突然被拔了電源,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