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木哈哈大笑起來:“父皇是在開玩笑吧,難不成要讓孫子輩來使喚我們?”
“周夢翔是不是你們的晚輩,如果有晚輩不能號令長輩這個規(guī)矩,那第一個要剔除的就是他!”周福壽說時蔑視地看向周澤木和周澤金,陰陽怪氣道:“可是,你們有本事把他踢出局嗎?”
眾人默然不語,周夢翔現(xiàn)在在朝中如日中天,是最有競爭力的世子之一,周澤木和周澤金自忖沒那個本事直接把他踢出局。
但如果孫輩可以繼承為王,曾孫輩憑什么就不可以?
周夢翔皺了皺眉頭道:“敢問圣上,是哪位曾孫能得您如此信賴,夢翔甚是仰慕?!?p> “七歲時治理冠江水患,九歲時力壓暴君妖獸,十三歲解漠城之圍,幫助我卍國擊退燧國的強(qiáng)攻,十九歲鎮(zhèn)壓流沙叛賊,而今二十歲,以蒼穹之境的修為和高級協(xié)脈師的雙重境界問鼎卍國修行界,敢問,如此華麗絢爛的履歷是否有資格成為我卍國的儲皇?”周福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眾人。
在卍國境內(nèi),有很多的天才。年紀(jì)輕輕就能達(dá)到云巔之境的造化,可是,要說卍國第一天才,當(dāng)屬周福壽口中所述之人,此女鶴立獨(dú)行,卻是鶴立雞群,卍國的其他天才在她的面前,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聽周福壽這般一說,所有人都面色難堪起來,此人所有人都知道,正是周福壽一手養(yǎng)大的周若熙。
“祖皇所述之人想來是周若熙侄女,周若熙固然有著天縱之才,傾國之貌,可是,她畢竟是一介女流,而且,眾所周知,若熙侄女一出生,便克死父母,引來全府上下數(shù)百人血光之災(zāi),乃是不祥之人。如此不詳之人做我卍國的儲皇,臣以為,不合適!”周夢翔字字珠璣,鏗鏘有力,說來極具說服力,引得群臣紛紛點(diǎn)頭,贊不絕口。
就連周澤木、周澤金也是沾沾自喜,倒要看看周福壽還有什么話說。
“合不合適,你說了不算?!敝芨圩匀徊粫阎軌粝璺旁谘劾铮骸吧纤啡兄苎┈撓然始次?,女子封王,并不是沒有先例?!?p> “可是,周雪瑩只是代兄掌管朝政,并未真正稱王?!?p> “代為掌管,也是掌管,而且這一管就是二十年,這二十年里,我卍國風(fēng)調(diào)雨順,民泰國安!”周福壽雖老,但是此時與子孫博弈,絲毫不落于下風(fēng),唇槍舌戰(zhàn),越戰(zhàn)越勇:“至于血災(zāi)不祥之說,我已經(jīng)命人查實(shí)過,玲兒是紫檀鳳羽之命,紫氣東來,百鳥朝鳳,乃是瑞祥大吉命格。出生時那場血災(zāi),是她前世銳氣所致,如今步入正軌,自然如龍歸水,如虎歸山,只會越發(fā)興旺。這二十年來她的表現(xiàn),就是最好的論證。”
一席話,說得周夢翔啞口無言,眾人一時竟無從反駁。
“可是……讓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孫子輩來當(dāng)儲皇,我周澤木第一個不服!”周澤木把心一橫,咬牙道:“她想稱王,除非我死了!”
他話音未落,突然一道狹長的光影閃過,“噗嗤”一聲,周澤木的后背剖開,那快如閃電的一刀又化作萬千刀影在他體內(nèi)瞬間穿梭數(shù)十萬次,將他的五臟肺腑切了個粉碎,背后裂開一個巨大的鮮血口子,身前卻落下一個白衣楚楚的少女。
此時的周若熙已然卸下了戎裝,傲然挺立,眉如遠(yuǎn)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發(fā)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
郝然便是周福壽寵愛的絕世容顏少女——周若熙,她好像什么也沒做般從容,但手中短匕不斷地往地上滲著血,微微躬身向周福壽行禮道:“拜見圣上,若熙換了身裝束,來晚了。”
“你……你這個妖女!”周澤木痛罵一聲,可是他的五臟碎成了渣,混在血水里一股腦兒流淌出來,這句話也成了他此生最后的一句話,話音落地,人也落地,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又聽周若熙幽幽道:“圣上的旨意都敢違抗,你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嗎?”
她的話不輕不重,恰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得到,明明美得攝人心魄,卻是冷得讓人打顫。
而周福壽絲毫沒有責(zé)怪周若熙的意思,只是輕描淡寫道:“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還有誰不服嗎?”
眾人無不脊背生涼,噤若寒蟬。當(dāng)朝殺人,一刀擊殺同為蒼穹之境的高手,雖然是偷襲,但是這手法之犀利,狠毒,遠(yuǎn)不是常人所能比擬,邊防第一悍將可不是說著玩的。
而且,周若熙有當(dāng)朝天子周福壽為她撐腰,沒有十全的把握,無人敢貿(mào)然得罪。
這個時候,連最為有料的周夢翔,也徹底沉默了。
誰都明白,與其說是周福壽立了儲皇,不如說他扶持了一股自己的新勢力。誰都看出來了,周福壽壓根就不想退位,周若熙,只不過是他對付群臣世子、殺人誅心的一把刀而已!
“既然沒有異議,那就這么定了,擇日為若熙準(zhǔn)備儲皇儀式!退朝?!?p> 眾臣退朝之后,各自散去,但是原本已經(jīng)明朗的局勢,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眾臣各懷心事,周福壽如若不退位,日后,只怕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好果子吃。
世子周夢翔府上,那些已經(jīng)表態(tài)的臣子圍在他的身邊,著急地問道:“世子,現(xiàn)在太皇立周若熙為儲皇,這可如何是好?”
周夢翔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說道:“儲皇而已,又不是真正登上了皇位。歷代有多少人就是死在了儲皇的位置上。”
“這……”臣子無不面面相覷。
“乾摩究的事怎么樣了?”周夢翔神情淡漠、寵辱不驚地問道。
一個老臣面色嚴(yán)峻地走了上來:“回世子,情況有些不妙,卍國欽差車隊(duì)已經(jīng)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大秦商隊(duì),但唯獨(dú),不見乾摩究乾大人!”
“乾摩究沒回來?”周夢翔陷入了沉思,“乾摩究可是蒼穹之境第三境界的高手,在大周朝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連一個小小的秦楚河都拿不下?”
“世子,此事事關(guān)世子能否登基繼位之大事,乾摩究遲遲未歸,只怕夜長夢多?。 绷硗庖幻甲诱f道。
“嗯?!敝軌粝椟c(diǎn)點(diǎn)頭:“秦楚河掌握了仙童術(shù)的要訣,萬一這要訣被周福壽要了去,也練成仙童術(shù),那我等一輩子,也別想坐上周天子之位了!”
“是啊,秦楚河,必須死!而且,必須在太皇插手此事之前,現(xiàn)在周若熙回朝,太皇肯定已經(jīng)知道‘仙童術(shù)’一事,我們必須要盡快動手了。”世子的心腹莫大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