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要急死我,時昀你說怎么了?”楊雪芬瞪了殷北山一眼。
“我媽怎么死的!”
殷時昀說完這句話,就看見楊雪芬愣了一會,也不說話轉(zhuǎn)向一旁。
“我媽到底怎么死的!看來雪姨也知道呢?!彼[著眼睛看著楊雪芬。
“我,我,這……”楊雪芬吞吞吐吐的,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殷時昀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
“既然你們都不愿意說,那么我也不強求?!币髸r昀面目表情的抱著狐小小,剛走到門口,聲音從身后響起。
“我說,我說……”
“雪芬!”
楊雪芬糾結(jié)了許久,狠下心,咬咬牙,還是確定說出來。
不能再讓他們父子兩這樣一直僵硬下去了。
殷北山急的步伐有些闌珊從樓上下來。
“雪芬,不可以,不可以??!”
“北山,時昀他長大了,也該知道了。”楊雪芬這次沒有聽他的,看著面前這個能獨當(dāng)一面的時昀。
她很高興,她相信姐姐在九泉之下也會為此感到高興!
“安昕她是胃癌晚期?!?p> 殷時昀的背影猛的僵硬在原地,腦袋里有什么炸開了一樣,不敢相信的搖著頭。
“不可能,媽媽她怎么可能胃癌晚期呢,她當(dāng)時還對我笑來著……”
楊雪芬狠下心,決定將另一件事也跟他說“其實安昕當(dāng)時……”
“夠了,雪芬,不要在說了!”
殷北山聲音顫抖著,整個人癱坐在沙發(fā)上,仿佛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一樣。
楊雪芬抿著唇,眼前已有些模糊“她,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懷有身孕了,七個月了啊,七個月!”
楊雪芬掩面痛哭,這是他們之間的痛,是這些年不曾提起的痛。
轟!
殷時昀身體晃動了兩下,不愿相信這樣的現(xiàn)實,那他這幾年做的,又有什么意義?
那是他的媽媽,也許還有一個弟弟,亦或者妹妹,可,為什么這些他從來都不知道?
殷時昀還沒從自責(zé)中回過神來就聽見楊雪芬說。
“安昕,當(dāng)時懷孕時被檢測出了胃癌晚期,你知道她內(nèi)心有多么痛苦嗎?她不愿打掉孩子,寧愿死也要保著的孩子,可到最后一刻,我們把他們都弄丟了,都弄丟了!”
楊雪芬恨自己的不爭氣,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學(xué)藝不精!
她是一個醫(yī)生,一個小有名氣的醫(yī)生,時隔多年,她還是能清晰的記得當(dāng)時安昕姐拖著骨瘦如柴的身軀找她的場景。
“雪兒,可以為我做一場手術(shù)嗎?別人我可不相信呢!”
安昕虛弱的聲音,虛弱的笑容,都深深印在她的腦海里。
她當(dāng)時心驚膽戰(zhàn)的給安昕手術(shù),手術(shù)一開始非常順利,比她預(yù)想中的還要好。
可到最后一步卻出了問題,孩子的頭卡在了里面,安昕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微弱。
“雪兒,剖,救,孩子!”
可當(dāng)她剖開時,嬰兒的臉紫青的可怕,嚴(yán)重性缺氧,可她用了好多方法也沒有救回那個孩子。
“安昕~”
安昕在沒有聽見孩子的哭聲時,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艱難的扯出一絲苦笑“雪兒,我不怪你!”
安昕雖沒怪她,可這成了她一輩子的夢魘。
安昕的手術(shù)失敗后,她再也沒有動手手術(shù)刀,漸漸地她也忘了,那是一種什么感覺。
現(xiàn)在她老了,夢想不夢想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在安昕下葬后的幾天,殷北山找上了她,并遞給了她一封信。
看到熟悉的字跡時,她知道這是安昕寫給她的。
之后,就是小小的時昀見到殷北山帶著她回殷家的場景。
安昕的事他從來不知道。
所以小小的時昀一直認(rèn)為,是殷北山背叛了媽媽,為了和她在一起,害死了他的媽媽。
“你媽媽死前,已經(jīng)將我和你交給了雪芬。”一直沒說話的殷北山在這一刻開了口。
短短的兩句話,卻闡述了所有。
殷時昀無法想象著這一切,以為了十幾年的真相,在這一刻全都瓦解。
“你雪姨為了更好的照顧你,放棄她的夢想?!币蟊鄙秸f到這,滿滿的愧疚感沖擊著胸口。
那時候的楊雪芬,也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正值大好年華,他曾和她說過,如果遇到喜歡的人,可以和他說,不用顧及他們。
可當(dāng)時她說的是什么,是,這樣做對時昀不好。
就這樣的生活她維持了十幾年。
一個又一個的重?fù)羟脫糁哪X海。
殷時昀有那么幾秒鐘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那,那,那……”殷時昀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問什么。
一切都已經(jīng)真相大白,他想問的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如今,還能問什么。
殷時昀回想起兒時和媽媽的場景,好像回來的幾天媽媽確實越來越瘦。
當(dāng)時媽媽和他說,瘦了才漂亮,你們這些小男生懂什么。
明明當(dāng)時還在和他嬉笑打鬧的媽媽,忽然就消失了那么幾天。
他滿房間的找啊,找啊,一直沒找到。
阿婆告訴她,媽媽去旅游去了,他就一直以為她去旅游了。
直到那一天,自己的父親,抱著一個骨灰壇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身后跟了一個女人。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客廳里掛著媽媽的畫像,班里的同伴跟他說:時昀,你媽媽死了,你媽媽死了。
媽媽死了!
媽媽死了!
他不相信,媽媽怎么可能會死呢。
他和那個玩伴打了起來。
直到殷北山過來將他拉開,將他提到媽媽的畫像面前。
對他大吼到“你媽死了,看清楚,你媽死了!”
他記得自己好像吐血了,好像昏倒了!
醒來時,看著廚房里忙碌的楊雪芬,大概明白了,那就是后媽。
他和殷北山起了沖突,他把他的名貴的花瓶,瓷器全砸了,殷北山罵他不懂事,他說他是害死媽媽的兇手。
夜里他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撕心裂肺的哭泣著。
結(jié)果第二天自己就發(fā)高燒了,殷北山將他的課停了半年。
當(dāng)他好了的時候,他告訴自己,殷時昀,你沒有媽媽了,你要堅強,不能對任何人屈服。
要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離開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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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紜紜
只有更殘酷,才可以更堅強! 我也希望我可以很堅強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