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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風(fēng)暴之烽火前程

第五十一章? 哭喪

上海大風(fēng)暴之烽火前程 金大少杰 3367 2020-03-16 20:02:00

    事情轉(zhuǎn)眼過去一周,這天,我單獨找到韓江南,深夜,依然還是深夜。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院落。我眉頭緊鎖,一臉心事。韓江南緊隨其后,苦著臉,自言自語道:“大哥都是我談功近利,知道你和楊守才的事情后,我想去他的賭場狠狠的贏他一筆,然后孝敬大哥,哪知中了他們的圈套,還連累了同光賭坊?!币恢辈豢詺獾奈彝蝗槐l(fā),回頭喊道:“行啦!別嘟囔啦!”

  韓江南一愣,知道我是在埋怨自己,忙說:“我知道這事因我而起,大不了我一命賠一命,絕不會讓大哥出事的!”我冷哼一聲:“羅圈腿是誰?你韓江南又是誰?你的命抵得了他的命嗎?”

  “我……”韓江南一陣語塞,又沒說出話來。

  我沒好氣地道:“自己家就是開賭場的,我真不懂你跑到楊守才的賭場去干什么?”

  韓江南一臉委屈地道:“你每日忙里忙外,賭坊也有你師姐他們把持,你想過我的感受嗎?當(dāng)日你救了我,前幾日你把等召集,我只是想為大哥排憂而已。不如大哥給我介紹給雷老板,在雷公館也好有個照應(yīng)?!蔽衣牭巾n江南的話之后,覺得這小子野心勃勃,日后說不準(zhǔn)會倒打我一耙,把他介紹給雷地寶也好。

  我氣急敗壞道:“急不得!你現(xiàn)在也看見了,雷公館哪有那么好進(jìn)?這才多久啊,我經(jīng)歷幾次九死一生啦?你還要去嗎?”

  韓江南斬釘截鐵道:“要。”

  我一愣:“還要?”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搞不懂韓江南的想法。沒想到這小子想法變得有些恐怖

  只聽韓江南大聲道:“想要不被人欺負(fù)就要爬到更高的位置!”

  我冷哼一聲:“……你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不被楊守才弄死吧!”

  韓江南搖頭無言。

  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屯!辦法一定會有的!”話雖然這么說,但我自己心里其實也沒底。這楊守才盤踞上海灘這么多年,勢力范圍不可估量,手下各路人馬我都還沒有整明白,說不定哪就冒出來個高手,就連兵強馬壯的陰陽山都被他打散了。

  我又說道“明日楊守才和雷地寶兩大勢力因羅圈腿的死在香滿樓談判,羅圈腿死在我的賭坊,我現(xiàn)在又是雷地寶的人,雷老板讓我把你也一起帶上,你沒有問題吧?”

  “單憑大哥吩咐!”韓江南貌似比以前更加的堅決。

  走進(jìn)香滿樓的一剎那,我忽然覺得自己同這香滿樓似乎有某種不解之緣。作為上海灘最豪華的酒店,我但凡有什么好事都想來這里慶祝。然而事無好事。

  一名小廝在前方引路,將我、韓江南一道一條長而寬闊的走廊中。這走廊的裝飾風(fēng)格與香滿的整體風(fēng)格相一致,都是精致典雅的古典氣派。抬頭所見是巧奪天工的雕梁畫棟,腳下鋪著的是紅藍(lán)相間的波斯地毯,兩邊的粉墻上掛滿了意境悠遠(yuǎn)的水墨山水畫。盡頭處,一座金漆大門遙遙矗立,仿佛一座通往仙境的大門。然而我卻知道:這大門里的世界絕非仙境,反而有可能是地獄……

  我抬頭看時,剛好看見兩個身影靜坐堂上。雷地寶坐在右手邊客家的位置,楊守才坐在左手邊東家的位置。兩人身畔各陪站一人。雷地寶身邊站著的自然是熊立;而楊守才身邊站著的卻是一名陌生面孔。這人大半張臉都被頭發(fā)遮住,手中長槍從不離手,讓人覺得除了手中之物,仿佛身邊一切人和事都與他無關(guān)。我最近多歷大事,一眼就看出這個人的與眾不同之處,猜到他定然是一號人物。

  除了這四人之外,大廳左右各站了幾十名弟子。雷地寶一邊穿著清一色的黑綢衣褲;楊守才則是清一色的白色喪服,披麻戴孝、表情沉痛。兩派人馬涇渭分明,黑白相對,顯出一種水火不容的架勢。然而最讓我不解的是:兩邊人馬雖然互不對付,但他們看向我的目光卻都有一種冷酷的意味。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爭執(zhí),便索性低頭不去理會。這一低頭正好看到屋子正中央擺放的擔(dān)架。擔(dān)架上蓋著一張白布,白布下面顯然是一個尸體的輪廓。這尸體會是誰呢?看了看那些披麻戴孝的楊府的人,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我邁步走近大廳。楊守才臉色陰沉,冷冷地盯著我、韓江南,任憑后者空蕩蕩的腳步聲回蕩耳畔,不發(fā)一言。

  起初,我還能邁著大步前行,但是走了幾步之后,他卻有些遲鈍了。眼見周遭惡目環(huán)伺,顯然不論是楊守才弟子還是雷公館弟子都對我倆心存芥蒂。若是收拾不好,不僅僅我要被蟄個滿頭大包,就連韓江南也未必能幸免。畢竟雷地寶還沒必要為了我和楊守才火拼。

  越來越緊張的氣氛下,我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上前。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yán)肅,越來越沉痛。

  楊守才瞪視著我,正要發(fā)問。韓江南卻忽然撲到擔(dān)架前,一掀白布,下面躺著的果然便是羅圈腿的尸體。昨晚我倆提前演習(xí)了一番,看來是有效果的。

  韓江南這一下舉動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楊府的人群情聳動,幾乎當(dāng)場就有人要撲上來同韓江南拼命。楊守才一拍桌子,怒道:“這就是你們……”話音未落,我也“噗通”一聲跪在羅圈腿尸體前,兩人撲在羅圈腿尸體上嚎啕大哭。這一下連楊守才都愣了,正要斥責(zé)的一句話硬生生憋了回去。兩邊弟子看到這般戲劇化的場面也都不明所以,各自面面相覷。

  我哭得聲淚俱下,狼哭鬼嚎道:“小爺啊!你英雄一世,怎么這么輕易地就走了呢?簡直就是天妒英才??!你這一走,完全是上海灘之大不幸,全中華之大不幸啊!”韓江南哭得更是觸目驚心。他身上的傷勢全然沒好,這一哭,鼻青臉腫的德行就顯得更為凄慘:“腿兒爺??!我小個兒感謝你對我手下留情!這份恩德只能來生做牛做馬報答您了啊……”

  這時,終于有一名楊府弟子忍不住了,指著我大罵道:“你少貓哭耗子!殺腿兒爺?shù)娜司褪悄銈兊娜?!?p>  我扭頭一看,見那人頭上有傷,知道他昨天也在現(xiàn)場,便說:“這位兄弟此言差矣啊!”

  “我說錯了嗎?”那弟子聲色俱厲的問道。

  “你當(dāng)然錯了!”我抹著眼淚,反問道:“你剛剛說我是貓哭耗子,我只想問一句,誰是貓?誰是耗子?”

  “你?……”那弟子一愣,硬是不知道如何接話。我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貓哭耗子四個字是你說出來的,你用在這里顯然是把羅圈腿比喻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蹦菞罡茏幼灾а?,連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說。

  雷公館眾人頗覺有趣,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就連端坐堂上的雷地寶也不禁莞爾。楊守才顯然并不覺得有多有趣,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喝道:“放肆!金少你還真是不知死活???”

  我一臉迷茫地問道:“楊五爺,不知何罪之有?”

  楊守才厲聲道:“何罪?殺我侄子的人是不是你帶回來的!”

  “侄子?”我回想了一下,楊守才有兄弟七人,還有四個姐姐,他父母一共生了十一個孩子,死的這個羅圈腿是楊家老三的兒子,也就是楊守才三哥的兒子叫楊富春,那個王成是楊守才大姐的兒子,也就是楊守才的外甥!至于楊守才家里其他人,我們后話再說,反正他家是沒什么好人。怪不得死了個羅圈腿這么的興師動眾呢,原來是至親啊。

  “是……也不是!”

  “廢話少說!”

  “確切的說,那些人不是我?guī)Щ貋淼?,是不約而至的……”

  那到底是誰殺的我侄子?”

  我臉上露出一種憤恨的表情,咬牙切齒道:“殺死他的人,正是陰陽山二當(dāng)家的葉不凡!”

  楊守才顯然還有些不敢置信:“葉不凡殺了楊富春?”

  “千真萬確!”我道。之前我和葉不凡商議過此事,必須要有個人承認(rèn)殺了羅圈腿,這個人又讓他們懼怕幾分,先讓葉不凡假死,死無對證,于是我打發(fā)了葉不凡遠(yuǎn)走重慶,讓徐牧留下來幫我,仇凌繼續(xù)在碼頭工會。

  “你又殺了葉不凡?”

  “萬確千真!”我說得大義凜然、斬釘截鐵,就好像葉不凡是自己殺父仇人一般。

  楊守才沉思半晌,忽然陰仄仄道:“金少,死無對證這種事兒是我玩剩下的了!”

  我一拱手:“楊老板、雷老板二位在上,小人不敢胡言亂語。

  我道:“那些殺手領(lǐng)頭的便是十三太保中的浪子葉不凡,此前的陰陽山我和他們也是有了過節(jié),這事情楊五爺可是知曉的。

  楊守才耐著性子問道:“葉不凡人呢?”

  我道:“葉不凡,已經(jīng)被我了結(jié)了!”

  雷地寶淡淡一笑:“好,我們就當(dāng)是葉不凡不是你帶來的,是為了找你尋仇而來的。可你能不能解釋清楚我們楊府和葉不凡素?zé)o瓜葛,他葉不凡為何會見了羅圈腿對他痛下殺手呢?”

  我心想雷老板威武,這問題問的真合我意。

  “雷老板可知這葉不凡是陰陽山二當(dāng)家的?英國人攻打陰陽山之時,這個羅圈腿臨陣倒戈,陰陽山敗退,葉不凡當(dāng)然再見到羅圈腿痛下殺手了,是不是啊五爺?”我大義凌然到。

  “楊五爺,這事情看來確實和金少沒什么關(guān)系?一切都是巧合。”雷地寶附和道!

  這番話一說出來,我才算吃了一顆定心丸,點頭道:“好!有雷老板給我做主,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說了。

  我道:“傳聞?wù)f:以楊富春現(xiàn)在的勁頭,超過楊五爺您掌管楊府,指日可待。”

  楊守才聞言立刻拍案而起,指著我怒罵:“你放屁!”

  我連忙躬身行禮:“這屁真不是小人放的,也是我從旁人那里聽來的……”

  楊守才看了看雷地寶的表情,見后者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心中頗為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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