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內亂的導火索
圖里克的愿望很快就實現了,當他們上路之后第三天進入安諾行省的地界后,一伙人擋在了商隊前進的道路上。
當圖里克試圖與對方交涉時,自稱是帕萊商會副會長的泰爾干先生禮貌地要求商隊交出等同于貨物價值十分之一的稅金,作為王國對于塞萊斯親王無償貢獻亞美利亞的補償。
他甚至拿出了一份蓋有王室印章的征收令,作為收繳的憑證。
這可讓圖里克心里樂開了花。
帕萊商會,在安諾行省的地界上問加德商會收稅?這不是在搞笑嗎?看著對方三十多人的架勢,圖里克沒有當面駁斥對方,而是回答對方自己需要請示商會上級后才能繳納。
隨后,他從車隊后方請出了高薪聘請的兩位護衛(wèi)。
加瑞特一聽就樂了。他在知曉了事情的過程后,當著對方的面開始哈哈大笑,絲毫沒有顧及到對方已經漸漸陰沉的面容。
不止是他,就連彼得也無法對這件荒唐的事情做出任何態(tài)度強硬的回應,甚至都懶得斥責對方。
圖里克看到兩位王國守護的態(tài)度,他開始變得無所顧忌。甚至開始當面嘲笑起對方的愚蠢,說對方就連欺騙也不會編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歡笑聲在加瑞特看到那份愚蠢的征收令后嘎然而止,他甚至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作為一個經常被王室支使來支使去的年輕人,他認出了這份征收令的內容雖然荒誕無稽,但是底下的印章是貨真價實的王室印章。
要仿冒一枚印章并不難,甚至只要你肯花時間,技術也過硬,就連王室那帶有花紋描繪的復雜印章也可以偽造出來。
但是剛剛被任命的監(jiān)察副長很清楚,王室的印章并不完美。在長年累月的使用過程中,它出現了細微的瑕疵。
在右上角的花紋邊框處,它有一個正常人不會去注意到的淡淡凹陷,這會讓印章在那條印痕上出現很小一塊要比周圍色彩淡一絲絲的痕跡。
還有右下角的花紋中,原本的荊棘上缺失了一根刺。
這些瑕疵極其細微,絕大多數的人根本不會知道它們的存在。就連收到過蓋有王室印章命令的官員,如果不仔細盯著看也無法發(fā)覺它們。
在彼得的好奇下,加瑞特收起了笑容。他開始嚴厲地質問這份命令哪里來的,以及是誰指示對方這么干的。
已經在剛才的嘲笑中受夠了氣的對方明顯不愿意再與加德商隊再廢話下去。他們抽出了武器發(fā)出警告,如果再不交出稅收,那么很糟糕的后果就會降臨到商隊頭上。
彼得已經忍夠了這些笑話,他當即激發(fā)出了斗氣開始沖鋒。圣騎士那冰藍色的磅礴斗氣在爆發(fā)的瞬間就將周圍的草地攪得一團亂,對方排在最前方的惡徒們甚至都沒能來得及露出驚恐的表情,就被他當場擊飛。
一個沖鋒加一次橫斬后,他冷冷地看著剩下那些嚇得瑟瑟發(fā)抖的攔路者,宣判了對方的結局。
“我以王國守護的名義宣判你們的搶劫、意圖謀殺以及偽造王室印章,等同叛國罪,處以死刑?!?p> 說完,他沖進人群開始了瘋狂的絞殺。
看著落荒而逃的詐騙犯們,加瑞特發(fā)出了冷笑。他站在原地,一個又一個的落雷將他們全部擊斃。
最后,兩位王國守護還是留下了一個活口。
當那位被五花大綁的泰爾干先生流著絕望的淚水被壓進神殿的馬車后,加瑞特開始指著他的臉向心上人求證一些事。
“克萊爾,你見過這個人嗎?他說自己的名字叫泰爾干,是帕萊商會的副會長。”
克萊爾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因為過度驚嚇,已經哭得臉走形的人。她甚至湊到了對方的面前,開始仔細的辨認。
片刻過后,她對著自己的心上人和他的父親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他。”
“但我很確定他不是帕萊商會的高層,因為商會的每個高層我都認識。他們都是我父親最忠心的手下,跟在他的身邊已經很久很久?!?p> “要說是帕萊的副會長,那更可笑了。
“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商會的構架。帕萊名義上的會長是蘭米爾,但他在重大問題上沒有處置權,任何東西都要經過我父親的同意?!?p> “甚至副會長的權力都比他大?!?p> “帕萊商會有兩位名義上的副會長,雖然都不干涉商會的運作。一個是凱文叔叔,他對商會的事情根本不懂,只是起到監(jiān)督作用,隨時盯防商會內部有可能出現的腐敗行為?!?p> “另一個是我,我就更不管事了。只是因為繼承權的問題,父親強行把我編入商會中?!?p> 聽到克萊爾的回答,加瑞特盯著可憐的泰爾干一陣冷笑。陰森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恐怖,讓這個無恥的冒充者心里更加恐懼。
腦海中不斷想象著眼前這個人會對自己進行怎樣的折磨,泰爾干哭得更厲害了。隨著徹底的崩潰,他的褲襠之間開始出現了一圈水漬,并在不斷擴大。
加瑞特趕緊把他拎下了馬車,他可不想讓兩個女孩忍受這條蛆所散發(fā)出的臭味。
已經快到中午的時間,加瑞特懇請圖里克現在原地休整。而加德商隊的負責人很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他知道對方想干什么。
剛才的突發(fā)事件很快平息,甚至加德商隊的工作人員一點都不慌張,他們全程都在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一邊倒的較量。
雖然彼得展現的雷霆手段讓他們感到血腥,并不住的嘔吐,甚至他只留下了一個活口。但想到對方原本的目的很可能除了貨物之外,還會要自己的命,這讓他們對這些詐騙者的下場并不同情。
圖里克明白,兩位王國守護要對唯一的活口進行審訊,以獲取有用的情報。
他對這個請求并不反感,反正也快到了中午,今天最多提前一些吃午餐。但加瑞特的態(tài)度讓他心中感到了驚訝。
擁有王國守護這樣崇高的身份,這個年輕人沒有一點架子。他在懇求自己的時候態(tài)度非常親切,措辭小心翼翼,這讓圖里克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商隊開始休整后,加瑞特和彼得避開了旁人的視線,將泰爾干帶到了附近的草地上。
“來,你這條蛆。在吃更多苦頭之前,告訴我你從哪里得到這份征收令的,還有你的上級是誰?”
他向泰爾干伸出了拳頭,但對方并沒有乖乖回答問題,只是一個勁的嚎啕大哭。
看到自己所有的提問都被對方無視,加瑞特心中燃起了怒火。對方嘈雜的聲音讓他感到煩躁,不配合的態(tài)度讓他感到惱火。
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開始進一步恐嚇對方。
可是除了對生命的恐懼,泰爾干腦海中沒有別的任何想法。他甚至連對方的一句提問都沒聽進去。
這樣的狀態(tài)維持了足足五分鐘,加瑞特來回的恐嚇,泰爾干永遠在哭泣。
彼得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養(yǎng)子只會恐嚇,從小對律法極度尊重的孩子不會以違法的折磨套取想要的情報。
但他可不一樣。
彼得常年生活在軍營,用慣了軍營對待“鼯鼠”的那一套,他對這方面沒有自己的養(yǎng)子那么高的自我約束。
他抓住泰爾干的頭發(fā),狠狠的一擊耳光讓對方停止了哭泣,并順手帶掉了對方的一顆牙齒。隨著鮮血的飛濺,一起從泰爾干嘴里出來的除了牙齒之外還有他們想要的信息。
這個愚蠢的、只會哭的廢物原本是安諾行省首府坦勒敦的一個小混混。兩年前,在兄弟會強勢入侵他原本的故鄉(xiāng)并清掃了其他勢力后,僥幸逃過一命的他來到了安諾與葛萊絲諾接壤的小城梅契諾。
兄弟會顯然對這種消費能力低下,貧困的小城沒有興趣。在這里,他雖然沒有了以前的大把收入,但至少活得很自在。
然而在三天之前前,一個自稱是塞萊斯親王特使的人來到了梅契諾。對方徑直找上了已經成為小城地下頭子的泰爾干,并向他提出了一個雇傭的合作方式。
看到征收令上的王室印章,沒見過什么市面的泰爾干馬上相信了對方的鬼話。而對于七三分賬的方式,他也感到欣喜不已。
這里是從邊境回王都星耀的必經之路,成群的商隊都會出現在這里。雖然一成稅收中的百分之三十看上去很少,但商隊大量的貨物價值非常高,這勢必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收益。
于是,他貿然答應了對方提出的合作,甚至連整件事情的合理性都沒有考慮過。
這三天里,每天他都會堵截在商隊的必經之路上要求對方繳納這筆稅金。仗著人多勢眾,每支商隊在不承認這份征收令的合法性的情況下,最后還是乖乖繳納了這筆錢。
嘗到甜頭的泰爾干更加理直氣壯,他甚至開始認為自己是在替王國做事。直到今天,兩位王國守護將他此前認知的一切徹底推翻。
聽完這個蠢貨所敘述的一切,加瑞特心中有了主意。
傍晚,加德商隊進駐了安諾的邊陲小城梅契諾。在兩位王國守護的監(jiān)視中,泰爾干懷揣著足足五十多枚金幣向平時的交賬地點走去。
那是小城梅契諾當地最高端的旅店。盡管它是當地公認最大,也是最豪華的住宿地點,但加瑞特在走入旅店的一霎那還是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臭味。
他此刻屏蔽了自己的一切,悄悄跟在泰爾干的身后走上了旅店的二樓。
當泰爾干推開其中的一間房間大門,一個身穿塞萊斯私兵制服的人進入了加瑞特視線之中。
加瑞特正等待著泰爾干開始下一步的行動。在之前討論好的計劃中,這個蠢貨將今天的收入交到對方手中之后,就要開始從對方口中套取信息。
但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對方在看到泰爾干的那一刻就發(fā)現了不對勁。今天的蠢貨太過慌張,他的嘴唇和拿著錢袋的手甚至在哆嗦。
于是還沒等加瑞特能夠做出反應,他就看到了令自己瞠目結舌的一幕。
對方猛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然后狠狠扎進了自己的心窩。
加瑞特現出身形,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凝重。對手在察覺蹊蹺的一霎那,立刻選擇了結束生命。這份果斷,這份狠厲讓他感到了深深的警惕。
不管對方究竟是誰,他的背后是誰,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他們擁有著駭人的信念,對自己的生命毫無憐惜。他們也有著驚人的能量,甚至可以在一份偽造的文件上蓋上真正的王室印章。
為了不引起慌張,加瑞特托起地上的尸體,屏蔽了一切,然后跟著泰爾干離開了旅店。
他來到了彼得面前,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自己的養(yǎng)父。
看著這具尸體,彼得感到了棘手。線索就此中斷,對于王室來說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加瑞特將尸體上那套私軍制服扒下拿到克萊爾面前時,她馬上很肯定地說出這是一件真品。但這并不足以說明什么,對方既然能夠將觸手伸及到真正的王室印章,那制作幾套軍服對他們來說也不會事什么很困難的事情。
對方的目的很明顯,進一步推動王室與塞萊斯之間的齷齪。
雖然這個名目很愚蠢,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帕萊親王不會做這樣低級的事情。但在有心人,比如萊卡斯,比如安德烈,比如珊妮的眼中,這是一次機會。
一次利用這個愚蠢的名目進一步削弱塞萊斯的機會,甚至是除掉眼中釘的機會。
加瑞特悄悄焚燒了這具尸體,然后在與老師的進一步溝通中,表達了徹底埋沒這件事的想法。
彼得雖然堅決站在王室的一邊,但對于養(yǎng)子的分析他覺得很有道理。
隱藏的敵人神通廣大,目的險惡。此刻挑起雙方的沖突所能造成的后果他很清楚,這將導致諾曼動亂的開始。
王室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哪怕他們知道塞萊斯是不會那么愚蠢去做這種事情。帕萊親王的脾氣很硬,他不會容忍王室對帕萊做出任何動作。
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可想而知。
思慮再三,他同意了養(yǎng)子的看法。
在受到兩位王國守護要求其閉上嘴巴的威脅后,可憐蟲泰爾干驚奇地發(fā)現自己獲得了自由。很顯然多次的詐騙雖然導致了大量商隊的損失,可是自己最終還是逃過一劫。
盡管手下已經全部死光,但至少自己留住了一條性命。這很好,不是嗎?
仁慈的赦免讓他喜出望外,他連勝道謝,然后帶著逃出生天的輕松心情連夜逃離了這座邊陲小城。
第二天,商隊重新啟程。之后的路途非常順利,他們在經過了三天的路程后抵達了星耀的城門。
在諾曼一世的宏偉雕像前,加瑞特的注意力瞬間被城門口的布告欄吸引過去。
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此刻布告欄上正貼著他的畫像。
“諾曼十一世、萊卡斯陛下追封前寒風軍團士兵洛卡法斯特、珍妮佛法斯特之女,契特羅爾的英雄:蘭妮法斯特(已逝)為王國第八位守護。”
“諾曼十一世、萊卡斯陛下任命第四位王國守護者、彼得斯特勞恩之子:加瑞特斯特勞恩為王國第九位守護?!?p> “王室長女珊妮諾曼與利維奧次子克里斯蒂所訂婚姻,經過雙方友好協(xié)商正式解除。從此以后,雙方都重新獲得追求自身幸福的權力?!?p> 看到自己的任命公告,原本加瑞特應該會有一種自豪的心情??吹教m妮的追封公告,他原本應該會有欣慰的情緒。
至少彼得現在就是如此。他很自豪,自己的養(yǎng)子成為了王國公開承認的王國守護者。他也很欣慰,王國沒有忘記那位女英雄所付出的一切。
這讓他感到自己多年的付出一點都沒白費,于公于私,這都是他值得慶祝的地方。
可是當他正要轉過頭,祝賀養(yǎng)子的時候。他發(fā)現此刻對方興致并不高,甚至帶有一絲憤怒。
他的感覺很對,加瑞特的確很憤怒。
無論自己的任命還是蘭妮的追封,原本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這代表了自己努力的肯定,以及對蘭妮的尊重。
但是,那張畫像讓他憤怒無比。
他曾經見過那張畫像,那是在泰奇爾賽德的賭場門外。上面的他依舊惟妙惟肖,兄弟會的畫師所出品的杰作無疑是他見到過與自己最貼近的描繪。
可是王室竟然懶到這種程度,直接把兄弟會的畫像拿過來直接用。甚至連改都不改,自己名字的下方還是寫著那四個大字。
“謝絕入內。”
在眾目睽睽之下,新任的王國守護在城門口一把撕下了自己任命公告上的畫像,氣沖沖地離去。
加瑞特與彼得在城門口分別。
雖說父子、情侶之間在外出的時候應該住在同一處。可是這個奇怪的組合有著各自的傳統(tǒng)。
所有女方除了珊妮以外必須住在維羅妮卡家中,聽說她今年還會特地組織僅限女孩參加的活動。
彼得的慣例是住在老尼爾在星耀的住所內,那是他們從青年時期就定下的規(guī)矩。
加瑞特的慣例是治安署大牢,所以他今年很聰明地將自己的住所就定在了治安署大牢隔壁的旅店內。
這里不是星耀最好的旅店,不過對于他來說是最方便的。
雖說他很希望今年那兩個混蛋不要再節(jié)外生枝,讓自己過一個太平的休假。但他每年都這樣期望,每年的結局都是同一個。
所以他這次徹底放棄抵抗。
為自己訂好旅店,他帶著安吉拉和克萊爾來到了奈瑟爾街27號。迎接他們的依舊是老總管伯納德,他與之前相比沒有任何改變。似乎歲月的流逝對老總管來說起不到什么作用。
向這位和藹的老人致意后,他們穿過走廊與花園,走進了實驗室的大門。
很遠的距離他就聽到了實驗室中傳來的吵鬧聲,但在見到好友們的一霎那,他還是感到了驚訝。
自己今年已經很早就來了,可還是最后一個到的。
克里的身邊坐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她就那樣靜靜地坐在他的身旁,勾著他的臂膀。
加瑞特瞬間被這位美麗的陌生女子勾起了好奇心。好友帶著她來到這里,就證明這個女孩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定位。
他很好奇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孩,能俘獲這顆腐爛不堪的心。
但好奇歸好奇,帳還是先要算一下。
眾目睽睽之下,加瑞特拋下自己的心上人,無視了所有好友對他的問好,徑直走到兄弟會的首領面前。
然后將一張羊皮卷貼在了對方臉上。
“這全是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這么丟人!”
然而對方的反應比他更為強烈。
在看清了羊皮卷上的內容后,克里馬上從自己的椅子上跳了起來,從空間中拿出一張同樣大小的羊皮紙向對方予以還擊。
“跟我有什么關系?!這是艾莫斯干的!你看清楚,不止是你,連我也是受害者!”
加瑞特看著對方遞過來的東西,上面同樣畫著一張臉,在名字的下方同樣有著四個大字:謝絕入內。
看著畫像上的面容,加瑞特忍不住笑了。不得不稱贊兄弟會的畫者,這位大師的水平已經高到了某種境界,讓他嘆為觀止。
畫像與本人并不像,它缺失了對方英俊的容貌。
但是,它很精確地描繪出了對方猥瑣的神情。
“很像?!?p> 在克里的怒視與周圍的大笑聲中,加瑞特說出自己對畫像的評論,然后遵守了每年來到這里之后的第一個規(guī)矩:用馬屁將虛榮的圣者淹沒。
他不明白維羅妮卡為什么這么堅持這個愚蠢的傳統(tǒng),但顯然不這么做的后果會導致圣者的不滿,而她的不滿會為所有人招來災難。
在互相致意后,他好奇地問起了坐在克里身邊女孩的身份。對方僅僅微笑著回答了一個名字,對于其他不再多做介紹。
克洛伊,這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然后圣者的實驗室里開始了往年的傳統(tǒng)------維羅妮卡與羅梅婭的爭吵,克里與門羅討論著猥瑣的內容。
喧鬧聲不絕于耳,但加瑞特卻注意到了一個人笑容背后的落寞,眼中深埋的悲傷。雖然藏得很好,但無法逃過他的感知。
他輕輕嘆了口氣。
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