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艾爾弗
只見這瓜帽中年,上前給了這倆小廝一人一個耳光,呵斥道:
“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快滾!”
倆個小廝面頰紅腫,低著頭退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瓜帽中年快步迎上前,身子前傾,長揖了一禮,道:
“在下崔云,是我管教無妨,竟然讓下人冒犯了您,還請簫公子恕罪。”
小長生哪里見過這種陣仗,連忙用手比劃道:“我不是什么蕭公子。”
“長生少爺客氣了,您能光臨天青樓,是我們的最大的榮幸。為表歉意,今天就由在下安排,一定包您滿意。春生,快去叫夢姑娘和素姑娘準備一下,接待貴客?!?p> 他拍了拍手,一個藍衣小廝領(lǐng)命而去。
一樓大堂里本來是人聲鼎沸,但一個絡(luò)腮胡子站了起來,用嗓門壓過了所有人
“諸位同道,今日我們在此聚會,只因她「林玉閻」實在太過霸道,竟然一連三天,將「月亮」全都搶走!要知道,聚寶道人可是我們散修的宗師,跟他們太白劍宗毫無關(guān)系!她林玉閻憑什么阻攔我們進「星辰古墓」?”
“對,憑什么!”
“我呸,連散修的機緣都要搶,什么東西!”
“干死這娘們!”
“對,干死這娘們!”
只見這群綠林好漢群情激憤,個個抽刀站起,仿佛下一刻就要開戰(zhàn)。
崔云見狀,苦笑著向小長生解釋:
“簫公子莫怪,最近「星辰古墓」出世,樓蘭來了很多江湖中人。他們沒什么文化,也不懂風(fēng)月,但小店開門做生意,什么人都得接待,所以還請公子海涵。”
這崔云領(lǐng)著三人,一路登樓穿廊,來到了一處古色古香的小院。
“長生少爺,為表歉意,今天您在天青樓的一切消費,都由我買單。另外,此處還設(shè)有隔音陣法,外人什么都聽不見?!?p> 四下無人,又有同伴在側(cè),這灰色身影的膽子頓時壯了起來。
只見他跳了出來,指著崔云的鼻子,厲聲喝到:“快把伊爾蕾放出來,不然我跟你們沒完?!?p> 這三月里,崔云不知見了這小子多少回,早已煩透了,只見他冷冷道:
“蕾姑娘還未出閣,不能接客?!?p> 灰色身影還要說些什么,但卻被念動力封住嘴巴,按了回去。
他還想掙扎,卻被小長生緊緊攔腰抱住。
顏子淵上前一步,笑嘻嘻地問道:“那這蕾姑娘什么時候出閣,到時候我們一定來捧場!”
崔云淡淡一笑,拱手道:
“七天后,天青樓,簪花宴會,恭請諸位大駕光臨。”
“在哪呢?云橫客棧的小少爺,在哪呢?”
一個身材豐腴的女子,突然從院內(nèi)沖出,和小長生撞了個滿懷。
他感覺自己的后背被兩團柔軟所包裹,像是泡溫泉一樣舒適。
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小長生立刻羞紅了臉。只見他連忙推著灰色身影,向前跳開。
豐腴女子見狀,笑得花枝亂顫。
只見她調(diào)戲道:“別害羞,到姐姐這來,姐姐不會吃了你的?!?p> 這時,一個素衣長裙的清秀女子緩緩走出,對著眾人行了一禮。
“見過蕭公子,顏公子,還有……”她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月公子。”
崔云撫著胡須,笑道:
“既然夢姑娘,素姑娘來了,那我就不留在這里礙眼了。長生少爺,請恕鄙人先行告退?!?p> 說完,他拱手倒退了幾步,轉(zhuǎn)身消失在了亭臺樓閣之間。
顏子淵打量著兩位風(fēng)格各異,各有妙處的女子,笑著道:
“讓我猜一猜,這位豐滿一點的是夢姑娘,而這位穿白衣的是素姑娘。”
夢姑娘轉(zhuǎn)過身來,在顏子淵額頭一點,嬌笑道:“你倒是個小機靈鬼?!?p> “嗚嗚嗚!”
灰色身影不住掙扎,似乎想去追崔云。
素姑娘彎下腰,和他四目相對,勸道:
“月公子不必著急,蕾妹妹還沒出閣。而且她自有打算,不會負了你的?!?p> 顏子淵聽了這套說辭,面露不屑,嘲諷道:
“有趣有趣,聽你這意思,他女人還是自愿來你們天青樓的不成?”
素姑娘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顏公子,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跟妾身來?!?p> “走,我們進去瞧瞧。”
用念動力將灰色身影一裹,顏子淵帶著小長生走進了院子。
這是一處典型的中式的院子,有著正屋照壁,兩側(cè)廂房,以及飛檐斗拱。
最特別的是,院內(nèi)還有一株高大胡楊。它正頑強地抵抗者烈日,給周圍帶來陰涼。
“走,姐姐房里有冰鑒,可涼快了?!?p> 夢姑娘熱情地引著三人進了正屋。
這正屋分作兩半,中間由一堵薄墻隔開,各有一方天地。
只見左側(cè)紅粉芙蓉,右側(cè)淡白素雅,兩者互不相讓,各有千秋。
夢姑娘一進屋就直奔冰鑒。只見她摸了一手冰涼,直往小長生臉上抹去。
“熱壞了吧?讓姐姐給你涼一下。”
小長生哪里會讓她碰,極速后撤,和她拉開了距離。
至于顏子淵,他尋了一個軟椅,躺了進去,將腳架在了桌上。
“說吧,這三月來,到底發(fā)什了什么,讓你混成了這副德行。”
在他的記憶里,這灰色身影原先可是穿錦緞,掛玉飾,一派貴公子的模樣。
現(xiàn)在他竟然一身灰麻粗衣,頭裹長巾,一幅店鋪伙計的打扮,反差頗大。
灰色身影見到熟人,終于找回了久違的自尊,想起了自己高貴的身份。
只見他精神一振,像報菜名一樣背道:
“我是森格爾?月光之子,若木祭祀的候選者,叢林中的圣子,月亮下的舞者,暗月神國的繼承者,艾爾弗?月光。”
顏子淵嗤笑一聲,道:
“知道了,你是個二世祖,然后呢?”
一盆冷水潑下,艾爾弗當(dāng)場就熄了火。
顏子淵看著這廢物的樣子,感覺一陣窩火,怒道:
“還想救你女人不?想的話,就說重點,我沒那么多耐心陪你在這耗?!?p> 聽到伊爾蕾三個字,艾爾弗頓時激動了起來。
只見他錘了一下桌子,指著夢姑娘道:
“我的雪絨花被他們抓走了,這群人還想要把她訓(xùn)練成妓、妓女!”
顏子淵將腳從桌上收回,站了起來,看著夢姑娘和素姑娘,笑道:
“喔,這我就懂了。買賣人口,逼良為娼,這種家伙應(yīng)該滿門殺絕,以儆效尤,你們說是吧?”
他的語氣無比輕松,但里面凜然的殺意,卻讓二位姑娘心中一驚。
只見夢姑娘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靈巧的舌頭在嘴里打絆,一時竟說不出話。
素姑娘倒是還鎮(zhèn)定一些,解釋道:
“顏公子說笑了,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姐妹也只是寄人籬下,擔(dān)不起逼良為娼的罪名。而且據(jù)我所知,天青樓從不用強,一切全憑自愿。”
“喔,你是說,我朋友這頂綠帽子是他女人自愿給他戴上的?”
顏子淵眼里的寒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