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體合一生使者,渡過破南引路人。
死行者足夠厲害了嗎?
“鬼體?”姣偽肅了面容:“我真是好久沒有聽過這個詞了?!?p> “這可是一個不祥的詞。似乎跟霧海有些淵源,我偶然聽石鹿大人提起過幾次,大多都不太愉快。我最有印象的就是:鬼體是噩夢之源,萬惡之首。雖然只是石鹿大人一時感慨之詞,也做不得準,畢竟他也不太了解。但是據(jù)說那片鬼體存在的區(qū)域已經(jīng)被永久封閉了,誰都不得進不得出?!辨瘋胃锌f完,然后轉(zhuǎn)向蘇打:“這個詞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你從何處聽來?”
蘇打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感覺到姣偽對于這個話題不是很喜,于是打著哈哈,想糊弄過去。
“沒有,就是上次跟那個女人在夢里,聽某個人提起過,當時只覺得好奇,所以問問你,畢竟你知道的比較多嘛?!?p> “是這樣嗎?”姣偽似信非信,卻并不打算深究。
室內(nèi)突然陷入沉默。
兩人各有所想,正思索間,那頭頂又傳來嘭嘭嗒嗒的聲音,蘇打本就驚疑未消,此刻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嚇得一口氣堵在嗓子里,差點沒下來。
“咋了?你家野貓在我們頭頂開音樂節(jié)呢?”蘇打算是明白,這是一種暗號。但此刻還是能開出玩笑,調(diào)節(jié)此刻內(nèi)心無奈。
姣偽卻是如臨大敵,那臉色要比剛才于夢詞來的時候更加難看。
“怎么了?是來了更難纏的人嗎?”蘇打看他這個表情,心里也有些不安。
姣偽只是交代蘇打安心待在樹屋里,不要亂跑。然后就急急奔了出去。
蘇打想現(xiàn)在自己身體孱弱,就算跟著,也幫不了什么忙,還會成為拖累。于是就聽從姣偽的話,安心呆著。還別說,躺在姣偽精心為自己鋪就的時床上,還是挺舒服自在的。這毛絨不沾,很暖和。她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身體不好的人,總是會特別容易勞累。當然也就會很容易就陷入深眠。周圍有個什么動靜、都覺察不出來。
所以當蘇打從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里醒來的時候,她愣了幾秒,還以為這樹屋會自我變化之術(shù)。
但是看清自己是在一個鐵籠子里之后,她才覺察到異樣。
姣偽是個講究的人,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的樹屋變成一個黑不溜秋的籠子呢?
所以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她又在哪里?
她仔細打量了四周,這是一個典型的石籠加鐵籠的設(shè)計,四邊石壁圍的嚴嚴實實,除了開口處有些許鐵銹的痕跡,應(yīng)該是個供人出入的口子,然后被鐵鏈子鎖住了,其余的連一絲松懈縫隙都看不到。
再看這個鐵籠,每一根鐵柱子都是實心的,摸上去質(zhì)地就冰冷的可怕。
這樣看來,更像是自己受到了某個人的襲擊,被關(guān)押在了這里。
剛想到此,門口一陣叮而鐺鐺,鐵鏈子觸碰的聲音傳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剛在想是什么人?這個人他就自己上門了。
‘咔嚓’鎖打開了,門也被推開。
來人是個老頭子,那老頭子雙手背在身后,一身白衣純潔得像是天使,可他的笑容卻可惡得像個惡魔。
又是一個老熟人!
怎么現(xiàn)在的人,請人都不喜歡提前打聲招呼的!還連拖帶綁的,這都是搶匪吧!
不巧不巧,來人正是五田醫(yī)院的院長。
他笑意盈盈的走近了,臉上的笑,蘇打真是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覺得厭煩。
“從我一開始,在你的醫(yī)院,我就覺得鐘院長您真是一個小氣的人?!碧K打調(diào)侃到。
“哦,這是如何說的?”他半點不掩飾自己的面容,笑得虛偽而惡心。
“以前我就覺得醫(yī)院的伙食真是太差了。一日三頓,既不準時也不好吃?,F(xiàn)在你將我鎖在這里。過來看我,連頓飯都不準備。這外邊的人啊,還以為五田醫(yī)院快破產(chǎn)了,連個煎雞蛋都舍不得給?!?p> “是這樣嗎?”
蘇打冷哼:“可不是,一貫的強盜作風,若要請人,說一聲就行,我自己走過來就可以,你又何必學了這不光彩的奸人,做這不光彩的事情?!?p> “那你可冤枉我了?!辩娫洪L依然一副笑臉。
“可不是我擄了你,是寧家人。我只是遇到了,講了個道理,這我院里借出去的人,用完了自然要送回來,哪有一直強占著不放的道理?!?p> “你?呵呵,就你對寧家的態(tài)度,哈巴狗一樣,還敢這么說話,大概就是說給我聽,真的誰知道是什么樣呢,你說對不對?”
鐘院長臉色一變,笑臉頃刻消了去,化作本來面目,黑沉沉,惡狠狠的。
“這里可是你家,你住了二十年,我也算是撫養(yǎng)了你,怎么說也算得上是你的養(yǎng)父?!?p> “我呸。老家伙真說得出口。”蘇打簡直要被這人的厚臉皮給笑死。
“人之將死,我也不做計較。”他明明臉上每一絲褶皺都寫滿了生氣與憤怒。但仍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聽說你有別于常人的不同?!辩娫洪L又說,狐貍尾巴已經(jīng)露出來了一半。
“怎么你的主人沒有告訴你這條狗,我有什么地方與你們不同嗎?”
鐘院長的臉一抽一抽的,仿佛已經(jīng)氣急,無可忍耐。
“我警告你,雖然我不同你計較,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說,你可知道你自己會受到什么樣的對待?!?p> “那不然你讓我看看。我就說你是狗了,你咬我呀,正好坐實了。你又......啊!”話沒說完,從鐵籠的四周突兀傳來一股電流,從上至下,從左到右,整個像是一個圓形一樣圍繞著她,將她電得當時就失了言語功能。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緩了一會才恢復(fù)意識的蘇打依然口不饒人:“也就這點本事,你要不要再加點碼?!?p> 空氣中傳來焦黑的氣味,略帶著血腥氣,難聞極了。
鐘院長惡劣的走近,笑著,他說:“我答應(yīng)過寧家,會將一個完整的你送過去,所以我不會對你下死手,我只有兩天的時間。聽說你可以入夢殺人,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彼苯亓水?shù)拈_口。
蘇打諷刺一下:“我憑什么給你辦事?”
“不辦也行,那我就電你兩天,餓你兩天,讓你半生不死。只要你是完整的,還有一口氣在,我再將你交給寧家,我也不算失信于人?!?p> “你也不怕電死我?!?p> “你還真以為誰會在乎你的死活。不過是個借口,反正到了寧家,等著你的也不過就是個死字?!?p> “還真是我的榮幸,短短時間內(nèi),就有這么多人想要想控制我的生死。好像在世上掌控人生死不是閻羅和上帝。而是你們這一群人上不了臺面的東西。”蘇打費勁地說完這句話,手卻忍不住撫上一直想涌出血腥的胸口和喉嚨。
不就是死嗎,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就算不被這些人害死,總歸也得病死。而且她深深的記住那個聲音說的身元魂元二合一。如果是歷劫,她也要自己選擇去歷個什么樣的劫。
“我倒沒看出來。以往對你關(guān)注的主要是太少了,如果不是寧家指名道姓要你,我也不會知道你還有這個用處。我也不與你廢話,只再問你,愿不愿意與我合作。這樣這兩天你就可以過得舒舒服服,不會有人打擾你。你愛吃什么我就給你帶來什么,你想要什么我盡量都滿足你。”他拋下自己的承諾,一副與蘇打好好商量的模樣。
“如果你有的時間跟我耗,我還有些擔心。畢竟我也不是鋼鐵做的,也會怕疼,也不喜歡難受。但是你透露了一個最大的消息,你說你只有兩天,兩天而已。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兒,都只會覺得兩天算什么。”蘇打不屑地回答。
“這么看來,你真是大無畏,那也挺好。我正好也好久沒有折磨人了,不然看看誰會勝利。”鐘院長青著臉,耐心已經(jīng)用光了,也不再客氣:“同時我也會讓你知道兩天到底有多難熬!”
鐘院長的話說的不錯,在短短一個小時之內(nèi)蘇打就充分了解了他的惡劣。
他清楚知道怎么樣可以讓病人更痛苦。先電擊,等傷口新裂,再施水潑,將人的疼痛感覺放到最大,讓人無法忍受。
他將室內(nèi)所有的光亮去掉,變得如同黑夜一般,黑夜中人的嗅覺與聽覺都是十分敏銳的,蘇打更是這樣。
群體性的攻擊最令人膽寒,他又放了數(shù)不清的老鼠蟑螂一起出動,蟑螂怕火,老鼠怕燙,每次電擊,那些小動物,就會到處亂竄,撕咬自己和周圍它能碰到的角落。
短短一個小時不到,蘇打已經(jīng)覺得自己只剩下一口氣了。
她捂著自己殘破的身子,心里想著的卻是姣偽什么時候可以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然后來救她。
她知道姣偽一定會來。
在這之前她只要忍住就可以了。
那個院長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新招折磨自己,她必須保持清醒,隨時應(yīng)對。
可怎么回事?
蘇打一臉臟污,水漬浸染了她的全身,她的白衣已經(jīng)黑灰花敗,臉色更是一點血色都看不到了。
她劇烈地喘息,胸腔升起一股火燒憋悶之感,那火燒盡了她的氧氣,似乎還要逼她窒息。
她無法呼吸了。
突如其來的窒息。
她努力讓自己清醒,她覺得自己可以熬過去,不過如此而已,不是嗎?她是很堅強的!
可空氣越來越稀薄,周圍的景物慢慢離自己遠去,一切的東西被強行從腦袋里挖去,她一片空白,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難。
她支起身子,卻一個栽倒,再也起不來。
她終于還是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