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沒好氣地白了司廷夜一眼,隨后看向后視鏡中的蘇輕一:“蘇小姐,我知道,你其實對司家一直心存疑慮,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們,雖然,這很牽強?!?p> “……我信不信,對你們司總來講重要嗎?”蘇輕一急急出口的話連自己都不由得吃了一驚,頓了頓,她又說,“算了,既然給你們打工,自然悉聽尊便?!?p>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蘇小姐很懂?!?p> 司廷夜兩手交剪放在腦后,懨懨一句后,合眼小憩起來。
蘇輕一一手托腮,眼睛雖然朝外,視線卻不由自主挪到鏡面中假寐的司廷夜身上。
她目不轉(zhuǎn)睛,一時恍然失了神。
林宇將車一路開到訓(xùn)練場。
鉆入地下,蘇輕一沒料到會在這里見到容楚。
與她昨晚匆匆一瞥見到的黑衣裝束不同,今天的容楚一身白色運動裝,頭上一根炫藍(lán)的發(fā)帶,將額前碎發(fā)與額角隔開。
整個人的狀態(tài)跟昔日在媒體新聞刊登的照片一樣容光煥發(fā),桀驁不羈。
蘇輕一愣在原地,躊躇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容楚看出她的局促,主動走上前,點頭示好:“早就聽說你了,蘇輕一,廷夜的女朋友。”
蘇輕一聞聲,側(cè)目瞪了司廷夜一眼:“你到底當(dāng)著多少人的面胡說我們的關(guān)系了?”
“實話實說而已?!?p> 司廷夜一淡聲說完,徑自走向更衣室。
容楚和林宇相視失笑。
蘇輕一鼓著腮幫,氣呼呼地走入另外一間更衣室,換了之前的那套健身服。
出來時,容楚眼前一亮,頗有意味地瞄了眼司廷夜:“沒想到這衣服蘇小姐穿上去還算合適?!?p> 蘇輕一算是看出來了,這容楚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她脖子左右動了動:“改天我?guī)ё约旱囊路^來,省得臟了司總紅顏知己的東西?!?p> 司廷夜眸子一沉,一拳打在容楚肚子上:“我叫你來是挑撥離間的?”
容楚痛呼一聲,指指司廷夜,腳步一躍,輕松跳上擂臺:“我看你自從有了女朋友,已經(jīng)無心訓(xùn)練了?!?p> 司廷夜躍上擂臺,轉(zhuǎn)身一記重踢:“收拾你還是輕松的?!?p> 容楚雙臂一擋,力道沒穩(wěn),后退兩步:“體力可要跟緊了,現(xiàn)在的女孩子對男人體力要求可高了?!?p> 蘇輕一:“……”
“放心,我女朋友體力更好。”
司廷夜又是一記重拳出擊,男人之間的對壘,更多是不留情面的盡全力。
蘇輕一心力交瘁的撫額,和林宇站在一起,“觀賞”擂臺上二人旗鼓相當(dāng)?shù)膶χ拧?p> 蘇輕一心中有太多的疑團(tuán)未解。
之前心有顧忌,總不敢過問太多,她斜睨了眼一向好說話的林宇,忍不住試探:“你能告訴我,武哲的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嗎?”
林宇正喝著能量水,聽到這問題動作一頓,但還是坦誠:“目前估計是下午四點半?!?p> “估計?”蘇輕一狐疑,“法醫(yī)還沒有判斷出具體的死亡時間嗎?具體死亡原因是什么?”
“從表面來看,死亡原因是后腦受到鈍器撞擊。不過具體的,還是要等法醫(yī)解剖完尸體之后下最終結(jié)論?!?p> 蘇輕一點點頭,又問:“你們有懷疑的對象嗎?”
林宇笑了笑,看著蘇輕一:“蘇小姐似乎對案情很感興趣?!?p> “當(dāng)然?!碧K輕一雙手環(huán)胸,沉了口氣,“或許我那個不爭氣的妹妹知道兇手是誰,但現(xiàn)在栽贓給了司廷夜,我總要想辦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吧?”
“為了司總?”林宇笑問。
蘇輕一眼角一抽,一字一頓從牙縫里咬字:“對,為了司總別針對我們蘇家,我得認(rèn)慫嘛?!?p> 擂臺上的司廷夜像是聽見這邊的對話,目光投視過來,陡然冷喝一聲:“上來?!?p> 蘇輕一抿唇,隨即走上前。
剛想撐手跳上擂臺,下一瞬,人就被司廷夜直接拉住胳膊拎起。
腰身緊跟著一緊,人轉(zhuǎn)眼到了擂臺里邊。
“你放開我。”蘇輕一掙開司廷夜的手臂,從他懷里逃出來,惱怒地瞪他一眼,“我自己能上來?!?p> 抱習(xí)慣了,揩油有癮?
容楚一抹鼻尖,玩味道:“蘇小姐和我過兩招?”
蘇輕一揚眉,擺出格斗的姿勢:“恭敬不如從命?!?p> 司廷夜撤到擂臺一角,一瞬不瞬凝注在蘇輕一躍動的身上,不時眉心微蹙,像是在找什么漏洞。
容楚的招數(shù)與司廷夜不盡相同,起初只當(dāng)蘇輕一有意思,抱著好玩的心思與她過招,卻不料被蘇輕一靈巧的反應(yīng)逼得連連失策。
又是一記猝不及防的回旋拳,容楚被迫險險躲過。
他笑道:“蘇小姐的身手夾雜了西洋散打,是在國外留學(xué)時學(xué)的?”
力量懸殊,蘇輕一沒放過任何對方松懈的空擋,一邊對峙一邊冷笑:“司廷夜告訴你的?”
容楚笑笑,驀然停下動作,站在原地,被動受了蘇輕一一拳:“蘇小姐昨天見過我,對嗎?”
“……是,見過?!碧K輕一揉揉手腕,一抹額角滲出的汗珠,仰臉盯著容楚的眼,“容公子很介意被我看到嗎?”
容楚聳肩,目中噙著審視:“我以為司廷夜不會這么無所顧忌?!?p> 蘇輕一攤手:“受制于人,沒辦法?!?p> 林宇將準(zhǔn)備好的能量水遞給三人。
蘇輕一道了聲謝,擰開瓶蓋,腿一邁,要離開擂臺。
“誰讓你下去的?”
司廷夜嚴(yán)肅的嗓音傳入耳膜。
蘇輕一回頭:“容公子無心和我對戰(zhàn),要不你來?”
司廷夜一提蘇輕一后頸衣領(lǐng),用脖子上的毛巾胡亂在她臉上擦一把,像個老師一樣責(zé)斥:“反應(yīng)是快,可就是心不在焉,對戰(zhàn)時胡思亂想倒霉的是你,自己不知道?”
蘇輕一額角的碎發(fā)被司廷夜蹭得亂七八糟,她瞪一眼司廷夜,惡狠狠道:“我在想我被人莫名其妙算計的事?!?p> 司廷夜薄唇一勾,將毛巾從她脖子上抽走:“今天先到這里,你應(yīng)該清楚,昨天死的人是武哲,明天就有可能是你。”
蘇輕一蹙眉:“我這些天能得罪的只有沈家人,司總,是你把我拖入這個火坑的?!?p> “沒錯,是我。”司廷夜俯身湊近蘇輕一,咫尺相近,“但我也教你自保的方法了,不聽的話,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