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一磨牙鑿齒,“司廷夜,你長了一張嘴,就學不會好好說話是嗎?”
虧她因為他兩次救她還心存感激,怎么這人每次一開口就像舌頭長滿了刺似的?
“當然……可以,”司廷夜故意拉長聲調(diào),“只是我也是好心提醒蘇小姐,不要輕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p> 蘇輕一低眸看了眼時間,沒心思和司廷夜置氣,便長話短說:“司總,你幫我查查高三4班班主任葉黛是什么來頭吧?”
“……葉黛?”司廷夜的聲音似乎有一瞬間驚詫,“你在哪里見到的她?”
蘇輕一從司廷夜的問題里聽出些許意外的貓膩:“看來你和她還有司興言是老朋友了?!?p> “……蘇小姐總是喜歡擅自給人下定論。”司廷夜戲謔,又沉聲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中午回來時,我會和你細說?!?p> 蘇輕一蹙眉,望了眼正在前面走廊處發(fā)呆的鄭禾,說:“我記得鄭禾是住校生,中午應該會在學校里吃飯,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和她試探著接觸接觸。正好,我身邊還有個喜歡八卦的白露,中午也不回去,有她給我作掩護,應該不會張揚?!?p> 電話那頭又是一瞬空寂,司廷夜像是思忖了一下,應道:“注意這個葉黛,她曾經(jīng)去過戰(zhàn)場,做過記者,你的行動恐怕很難逃過她的眼線,注意不要和她正面接觸,無論她問什么你都不要理會。”
蘇輕一一怔,原來葉黛也曾經(jīng)是戰(zhàn)地記者出身。
難怪,自己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總覺得這個女人不太尋常。
加上上節(jié)課,葉黛總時不時向自己投來注視的目光。
起初,她還以為是班主任特別注意轉(zhuǎn)學生,現(xiàn)在想想,難不成自己早就暴露了?
“放心,按我安排的計劃進行就好。”
司廷夜像是蘇輕一肚子里的蛔蟲,揣摩到她的擔憂之后,立即喂她吃下一顆定心丸。
蘇輕一啟唇正想回應,就聽電話那頭的司廷夜又冷不丁地補充了句:“只要你別太蠢,什么事都好說?!?p> 蘇輕一:“……”
都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這漂亮男人也不外如是,一天不罵她難受是吧?
她要告他侵犯員工人格權(quán),對員工精神暴力!
上課鈴聲打響,蘇輕一陡然掛掉司廷夜的電話。
一步當作三步,飛快地往教室方向沖去。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斷線聲,坐在邁巴赫后座的司廷夜一臉黑線。
他低眸,看著膝蓋上正在運行的筆記本電腦。
盯著電腦畫面中急匆匆奔向教室的某個身影,不由得嗤笑出聲:“果然是五短身材……”
林宇坐在駕駛座前,同樣捧著一臺電腦,只是他手中的畫面與司廷夜不同,是切換了不同角度的監(jiān)控視頻。
除了一些死角以及衛(wèi)生間,剩下人來人往的區(qū)域,基本都可以清晰看到。
聽司廷夜兀自發(fā)笑,他回眸睨了眼某人,冷哼:“司總,你入侵人家學校監(jiān)控系統(tǒng)就是為了盯你‘女朋友’的哨?”
司廷夜抬起眼簾,勢作威脅:“誰允許你質(zhì)疑上司的?好好做你的事,否則,這個月獎金一個子兒都沒有?!?p> “是是是,我的司大老板?!绷钟钍χ鴵u搖頭。
蘇輕一遲到了,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
一到門口,她還沒來得及看清站在講臺上的人是哪個老師,就忙不迭地鞠躬認錯:“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p> “嗯。”對面?zhèn)鱽淼偷偷囊宦暬貞?,聲線低沉沙啞,竟然莫名的有磁性,“進來吧?!?p> 蘇輕一好奇,連忙挺直脊背,一邊竄回座位一邊打量講臺上的男人。
男人身形頎長,寬肩窄腰,衣著是簡單的白襯衣和黑西褲搭配,他五官英俊疏朗,山根上掛著一幅金邊眼鏡,整個人的氣質(zhì)格外儒雅。
真是個美男子……
蘇輕一坐回座位,心下給男人做出評價。
聽白露說,這節(jié)課是他們校長的,所以,眼前的這位就是那位傳說中風流倜儻的英俊校長?
白露看著盯著美男發(fā)愣的蘇輕一,以書本為掩護,取笑她:“我知道校長帥,但你也不用看直了眼吧?”
蘇輕一輕咳一聲,嗔怒似的瞪她一眼:“你還不是一樣?!?p> 李牧站在講臺上開始講課,蘇輕一一手托腮,一手拿著畫筆,聽得昏昏欲睡。
她總算是知道為什么白露那么排斥這位英俊校長的課程了。
全程照搬教科書,毫無任何生動點,也不知道這位校長是怎么爬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的。
后面的沈煜視線從蘇輕一一進門起就沒離開過她,他不停地玩轉(zhuǎn)著手中的畫筆,熟練地切換著各種玩筆方式。
“沈煜?!边@時,李牧正好要抽查學生們的課堂學習成果,便指了沈煜,“你來,給同學們展示一下。”
“好……”沈煜站起身,手揣褲袋,吊兒郎當?shù)刈呦蛑v臺。
沈煜路過蘇輕一身邊時,她下意識睨了眼與自己隔了一個空位的鄭禾。
就見鄭禾眼神閃避,拉低袖口,將自己的小身軀往角落里塞了又塞。
似乎,對沈煜這個名字的排斥已經(jīng)成為了某種本能。
“怪人?!鄙砼缘陌茁队肿鲈u價,“每次聽到沈煜的名字就跟要了她命一樣。”
蘇輕一佯裝不解:“怎么說?”
白露立刻比了個拉上嘴巴的手勢,眸子一轉(zhuǎn),給蘇輕一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注意講臺上正盯著兩人的李牧,半句話都不吭了。
蘇輕一頓時了然,連忙學白露一樣,脊背一挺,做認真狀。
李牧的視線在蘇輕一身上巡脧了一小陣兒,然后挪開,樣子看上去并沒有在意。
蘇輕一額角冒著虛汗,暗自吁了口氣。
她以前也做過類似的工作,怎么就沒這么緊張呢?
或許是東西方文化不同,即使被發(fā)現(xiàn)了,也好找借口推脫吧?
也或許,她當年滿腔熱忱,現(xiàn)在卻失了那份動力?
蘇輕一和過去的自己在心里較著勁,很快,一節(jié)課又過去了。
下課時分,蘇輕一沒再和白露一起,她借口去水房,準備沖個臉。
白露拽著她的衣袖,一本正經(jīng)地叮囑她:“注意安全,那邊可沒攝像頭。真不用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