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收好合.歡花苞,通香在路上已經(jīng)摘到了。
還剩下降香和云皮。
“降香......嗯,我記得降香和云皮是相生草藥,偏火性和木性的一階靈草!”
“哇!原來他們是靈草!”
蘇情:“嗯,常見地點呢?”
“生于山溝、林緣或山陰處的灌木叢中,伴生火系靈蛇,常見為一階歪頭白腹蛇?!?p> 葉君還沒見過一階靈獸,這貿(mào)貿(mào)然要去跟它搶伴生靈草,心里怕怕的。
蘇情添油加醋地打擊她:“還不知道這小蛇是群居還是獨居,你害怕還早著呢?!?p> “那我還去嗎?”
蘇情:“看你呀?!?p> 惡趣味地欣賞了一會葉君糾結(jié)的小臉,蘇情才補充道:“不過,那個變臉何師叔偷偷跟在后面呢,我看是在保護你。還怕不怕,小俠士?”
葉君:“哼!”
有了后盾的葉君就有了底氣,她甩開步子專往山陰處走去。
然而事實證明,靈草不是那么好找的,眼見快到正午了,葉君一無所獲。
而這也出乎了何佳慧的意料,四環(huán)山脈竟然如此貧瘠,按理說這樣一片山脈,足以孕育出一些低階的靈獸靈植。
云皮和降香算是西南諸府最常見的一階靈草,但她跟著葉君縱向翻過了兩座山,橫向跑了三座山,一棵靈植也沒見到,更別提靈獸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這個紕漏讓她有點著急。
何佳慧跟葉君說的機緣,其實是她在谷中大比時贏得的一種短暫的持續(xù)性法陣,練氣和筑基期均適用,也是她身上最適合拿出來的東西。
這個法陣并不算是谷中所出,掌門師尊說這是他年輕時外出歷練時偶然獲得的。在谷中沒什么大用處,但是在曲陽鎮(zhèn)這樣靈氣貧瘠之地,還是大有作為的。
畢竟是掌門贈予之物,按照門規(guī)是不允許私自送給外人的。何佳慧為了鉆自己心魔誓的漏洞,就想出了個讓葉君通過試煉的法子。她好歹算是丹心谷一星長老,收個掛名弟子的權(quán)力還是有的,只要葉君通過她的試煉,就默認其為丹心谷掛名弟子,再將陣法交過去就順理成章。
說到底這只是個自欺欺人的法子,但是一窮二白的何佳慧也沒了其他辦法。
這眼看著葉君就找不到靈草,好不容易憋出個笨法子的何師叔急了。
是直接現(xiàn)身降低要求,還是要換個地點重新測試呢?
葉君:“我、已、經(jīng)、累、了?!?p> “根本就沒有一階靈草,而且我想回家吃飯,我餓了?!?p> 西南的九月天,日光烈的能將人曬脫一層皮。
葉君在山林中東奔西走,早就熱出了一身汗,衣服拽的松松垮垮的,清風(fēng)術(shù)都不敢斷了,風(fēng)一停就熱得讓人抓狂。
“何師叔真的是好人嗎?我覺得她在逗我玩!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這太過分了!”
她氣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絲涼意頓時順著屁.股蔓延到天靈蓋,葉君舒爽的打了個激靈。
“啊~還是地上涼快。”
過了一會。
“是我的錯覺,還是地上打滑了?”
蘇情:“你低頭看看,這是靈草吧?”
葉君低頭一看,自己剛好坐在一片深綠色的苔蘚上,而這片濕溜溜的苔蘚正以難以察覺的速度在“運送”葉君的屁股。
遠處有個不起眼的凹坑,好像是這片苔蘚的盡頭。
這是要把自己送到坑里?
這兒太涼快了,葉君不想動,打算先盡情享受一會這片“陰險”的苔蘚的運送服務(wù)。
但是有人顯然不想讓她坐著。
“小姑娘,你身下的靈草應(yīng)該達到了一階,用此代替云皮與降香即可?!?p> 何師叔遠遠傳音過來,語氣急促。
......
折騰這么久,這就解決了???
已經(jīng)打算放棄了的葉君又來了精神,雙手往土里一插,準備掀起一塊就跑。
苔蘚沒想到身上的“靈”不僅想跑,還要帶著自己一起跑,急了。
一半苔蘚突然騰空卷起,正正好將坐在它身上的葉君整個裹起來,急吼吼地往土坑滾去。
葉君正撅著屁.股抓草,冷不丁被這苔蘚一裹,整個人都翻了過去,一時間暈頭轉(zhuǎn)向。
她掙扎,苔蘚球鼓起高低起伏的小包,卻依然緊緊包裹著她不放;放火,火星還沒冒出來就被苔蘚一口“口水”吐熄了;出刃,金刃直接從縫隙中飛了出去。蘇情想找這個詭異苔蘚的神識一戰(zhàn),結(jié)果它神念分散在每一個細小的莖內(nèi),連本體都找不著。
一時間竟然拿這個破苔蘚毫無辦法。
苔蘚繼續(xù)歡快地往土坑奔去。
就在這時,何師叔及時趕到,無相手使出,苔蘚球立即被靈力幻化成的大手阻住。怕傷害到其中的葉君,何佳慧抽出佩劍,寸許殷紅靈氣從劍尖噴吐而出,她準備小心地將這苔蘚切開。
像是感受到敵人的強大,球體內(nèi)的葉君發(fā)現(xiàn)苔蘚竟然抖了抖......
劍氣即將臨身的那一霎,苔蘚內(nèi)突然凝出一滴綠色的光球,飛快地鉆進葉君的眉心。緊接著它將葉君從體內(nèi)放出,變換身形,層疊交覆,一副以阻擋劍尖更進一步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葉君身前。
“等一下!”葉君大喊。
丹陰劍氣已經(jīng)將苔蘚灼燒出一個小洞,聞言,何佳慧穩(wěn)住劍尖沒再動。
苔蘚頓時散了架似的重新攤到地上,帶著幾處還冒著煙氣的洞往葉君那邊慢慢挪去。
葉君看著眼前這個奇奇怪怪的苔蘚沒動。
半晌,開口對何佳慧說,“這個苔蘚我不拿它跟您換了,可以嗎?”
何佳慧沒有異議,收了劍,“不用你跟我換,你找到了就算試煉通過,這些給你?!?p> 絞盡腦汁報恩的何佳慧自覺完成了任務(wù),終于渾身輕松,不等葉君查看就催她,“山里不安全,趕緊回家吃飯。”
......
葉君彎下腰將苔蘚卷巴卷巴,抱起來要走。
結(jié)果苔蘚不干了,這風(fēng)水寶地,怎么能走呢?于是不停地抖著身體,想要葉君留下來。
何師叔一個眼刀掃過來,葉君強行按住了苔蘚的異動,揣著一兜東西,在何師叔的護送中,下了山。
路上,村里人見到葉君搞得全身黑乎乎的,也不驚訝,畢竟這孩子幾乎天天這樣,就是沒想到上了學(xué)還這么愛玩。
回到家,完美地錯過了飯點的葉君,果不其然沒在家看到任何一個人。
這次月假,五哥也沒能回來,他去年專修的符箓考試沒過關(guān),留了一級,他讓葉君帶話回來,要在學(xué)校閉關(guān)修煉,又囑咐家里給他二十靈石買材料。
一邊想著一邊將懷里的東西扔進床底下,葉君換了衣服,開始抱著苔蘚左瞧右瞧。
“你跟我定契了?怎么定的呀?”
蘇情:“它是跟我定契了好不好?”
“那我怎么能感應(yīng)到它?”
蘇情:“......那是因為我跟你定了契,我的契約者你也有感應(yīng)?!?p> 究其根本原因,蘇情和葉君簽訂的是主仆契約,苔蘚跟蘇情簽訂的也是主仆契約,苔蘚就相當于葉君的二代仆人,葉君有所感應(yīng)自然不奇怪。但是解釋起來,蘇情覺得頗傷自己身為師傅的面子,就模糊帶過了。
葉君驚奇了:“它怎么發(fā)現(xiàn)你的?!”
蘇情在葉君的識海里從出生到現(xiàn)在,從來沒人發(fā)現(xiàn)過它。現(xiàn)在被這么一個靈力低微的小東西發(fā)現(xiàn)了,蘇情自己都覺得奇怪。
“問問它?!?p> 苔蘚倒是回答的很積極,可惜葉君完全沒聽懂。
葉君:“嗚哩哇啦的,它還沒學(xué)會說話呀。”
葉君捧起苔蘚球,“你是不是小娃娃呀?還不會說話~”
苔蘚球抖了抖,從葉君手里蹦到地上,又嘰哩哇啦的傳音。
雖然還是沒聽懂,但是它想表達的存在了很久很久的意思,葉君還是搞明白了。
蘇情:“這苔蘚是靈植成精,肯定比你年紀大多了。不過看上去它才靈智初蒙,按照人類的算法,應(yīng)該算是剛出生不久吧?!?p> =.=
苔蘚抖了抖身子,表示受教了。
然后又激動起來。
它將自己展開,拼命往東邊比劃。
葉君:“這是想回去?”
苔蘚激動的在公共傳音頻道里哇哩哇啦。
......
蘇情:“這孩子傻了,還能要嗎?”
葉君:“是你的呀,你問我嗎?”
苔蘚僵住,主人不愛我......主人的主人也不愛我......
傷心了。
苔蘚不說話了,自閉地卷成一團,滾去窗臺邊。
葉君覺得苔蘚好玩,又將它撿了回來,像模像樣地安慰它下午再上山。
蘇情:“玩夠了就快去吃飯?!?p> 臨出房門之前,葉君感覺好像有什么事忘記了。
不過不重要,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吃完飯,葉君先去了一趟姨父姨娘家里。
周全麗見到她很高興,拉著侄女東看西看,才一個月不見,仿佛就不認識了似的。
“小寶啊,你娘那個狠心肝的,瞞著我和你姨父送你去村學(xué),要不是看她最后回心轉(zhuǎn)意,姨娘再也不理她!快來,跟姨娘說說上學(xué)感覺怎么樣?”
葉君笑得甜絲絲的:“感覺很好,姨娘,我還是一年級的首席哦?!?p> 在葉君看來,首席就是第一名的意思,說出來討夸獎用。辛然要是知道她這么想,肯定會吐槽她頭腦簡單,沒有志氣。
周全麗驚喜的一拍手,就連一邊抽著煙袋的葉文有都看了過來。
“小寶這么厲害?”
葉君被姨娘夸得哈哈笑起來,周全麗掐著葉君腋下,將她抱上腿。
“你表姐上學(xué)的時候也是首席,最后被錦州城外的水仙樓收歸門下,首席可是大有前途的,知不知道?”
聽到寶貝女兒,葉文有也打開了話匣子,“東琳小時候當了首席,東柏嫉妒,跑到我面前哭鬧也要當首席,哈哈哈哈,叫我給狠收拾了一頓?!?p> 周全麗白他一眼,“你還有臉說,兒子從小打到大,現(xiàn)在誰孝順你?”
說完摟緊了葉君,“我們家小寶也是有出息的,要爭取二年級還做首席!”
葉君依偎在姨娘懷里,舒服極了,聞言乖巧點頭,放出豪言:“那我要一直做首席,做學(xué)校首席!長大了也孝順姨娘。”
周全麗跟葉文有對視一眼,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哎喲喲,我瞧瞧我小侄女怎么這么有志氣......”
周全麗掰過葉君的臉蛋狠親了一口,“那姨娘以后就靠我侄女了,吃香的喝辣的!”
葉君認真地點頭。
在姨娘家撒丫子跑了一圈,葉君終于背著小苔往山上走。
對,苔蘚有了名字,叫蘇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