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看上去不大,里面倒是別有洞天。別說坐兩個人,十個人也能容得下。
赫連祁月坐在最里面,身前放著一張書案,木質(zhì)的桌面上放著一本鋪開的書卷。
他手里拿著筆,正在上面勾勾畫畫。
姜禾靠著馬車壁,回想著寄書侍奉她時的樣子,笑瞇瞇的說道:“殿下您有事叫我?!?p> 赫連祁月道:“研墨。”
還真不帶客氣的。
姜禾面對他時總有些不自在,有事兒干也好,于是挪過去,坐在他身邊,認認真真的給他研墨。
離得近了,便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中藥味。
赫連祁月進了車廂后便將披風(fēng)解了下來,放在一旁。夏季衣衫單薄,他白白的手腕和脖子便裸露出來,尤其是衣領(lǐng)掩合處,松松垮垮的,露出性感的一小截鎖骨。
再加上他相貌生的極好,眉是眉眼是眼的,這么個角度看去,簡直就是種享受。
真是玉人般,妙不可言。
姜禾看著看著,手上一個沒注意,不小心在自己食指上劃了一道黑印子。
赫連祁月也注意到了她的動靜,朝她看過去。
姜禾另一只手尷尬的去翻絲帕,翻了半天也沒找到,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帕子在寄書那里。
墨跡而已,也不是什么臟東西,姜禾心想不管它算了,等下車的時候再去洗洗。
直到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方白色的絲帕。
姜禾順著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看過去,由脖子一路向上,視線便對上了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眸。
“不用了,這怎么行?!睂σ暡贿^三秒,姜禾便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黑手發(fā)呆。
為什么發(fā)呆呢……
因為她總覺得在那平淡無波的眸子背后,藏了一絲促狹的笑意。
就像是相識已久,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溫柔。
唉,都怪祁風(fēng)總是冷冰冰的。害得她看到赫連祁月也覺得是在笑了。
整天瞎想。
姜禾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赫連祁月看著她額頭上的黑印子,沒提醒,只是問道:“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姜禾回過神,立馬假笑道:“在想殿下您真是愛民如子,要是換了別的主子定要要訓(xùn)斥一番了,更不可能給我帕子用。”
“想多了?!焙者B祁月把帕子扔在她臉上,“本王只是覺得有礙觀瞻?!?p> 姜禾:“……”
果然溫柔什么的都是幻覺。
姜禾從臉上拿下帕子,擦下食指上的墨汁。
她手是干凈了,帕子卻弄臟了,姜禾把帕子塞進袖兜里,皮笑肉不笑:“帕子等我洗干凈了再還您。”
赫連祁月倒也沒拒絕,蘸了蘸墨,繼續(xù)在書卷上圈圈畫畫。
姜禾研完了墨,又主動去給他倒茶。不多不少剛好一杯,放在他書案旁。
“這是涼的?!焙者B祁月沒看她。
“?。俊?p> 涼的就不喝了,果然是有錢人培養(yǎng)出來的毛病。
姜禾伸手去把杯里的茶倒掉。打算重新給他沏一壺。
她記得這種大戶人家的馬車上都有暗格什么的,專門用來收納各種小東西。
在哪呢?
姜禾左右張望著,忽然發(fā)現(xiàn)赫連祁月身側(cè)的車廂壁上有一個小凸起,于是伸長了胳膊,從赫連祁月身前伸過去對著那處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