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巒連綿著,萬民寺立在山頂,帶著飽經(jīng)滄桑的磨痕,已屹立在了萬民寺方丈的半輩子里。
有黑雁翔躍而過,極速地在天空中滑過。
小和尚念著佛珠,聽寺內(nèi)大鐘敲了三下,每一下,都蕩在山間,震在人心中。
“方丈,你說,師叔為何這般啊?”
小和尚自出生便在廟里待著,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
老和尚只念了聲阿彌陀佛,便緩緩轉(zhuǎn)起了手中的念珠,隔了會,才慢慢開口,“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回頭看著眼里帶了不解的小和尚,老和尚只搖搖頭,“人從愛欲生憂,從憂生怖。若離于愛,何憂何怖?”
“只可惜,你一真師叔他,卻是從不肯破他心頭的那一點癡?!?p> “阿彌陀佛?!?p> 說完,方丈對著遠方遙遙一拜,小和尚見了,雖依舊不解,卻也跟著行了一禮。
山腳下走不了幾步便是塵世間的各式繁華。
赫連鈺看著唉聲嘆氣的夏青昔,差點沒給愁死。
靠著那不太靈光的腦袋想了半天,赫連鈺才扯著夏青昔說去喝燒酒。
跟著赫連鈺走了沒兩步,夏青昔卻被人一把揪住了后衣領(lǐng),“姑娘家的喝什么酒?!?p> 聽著冷冷清清的話語從身后傳來,夏青昔立馬便知曉了是誰。
本來心情也悶得慌,正想著去喝點酒發(fā)泄下也好。
可念頭剛起就被顧夜塵給扼殺在了搖籃里,于是夏青昔那個郁悶啊,翻著個白眼瞅著對方就叫了起來,“男子能做的事,女兒家又有何做不得的?”
顧夜塵聽后挑眉,嘴角勾起的笑卻是帶了抹痞子味。
“不管如何,有一事定是做不到的。”
說完還直勾勾地盯著夏青昔的眼看,反應(yīng)過來顧夜塵在耍流氓,夏青昔捏了拳頭就使勁捶了過去,“你個天殺的!臭不要臉!”
如此一番鬧下來,夏青昔的心情也沒了一開始的那樣沉重,只是脾氣,到是暴躁了些。
最后還是木槿云也跟著說了句喝酒確實不太好。
隨后又提議將喝酒換做賽馬,才避免了夏青昔越來越爆的脾氣炸開。
對此眾人到是欣然接受的,顧夜塵也難得的沒再說什么,而夏青昔卻是橫著個眼,一副被人欠了黃金白銀的模樣。
也難得的沒再揪著夏青昔不放,顧夜塵只背著手,便跟在了眾人身后朝馬場走去。
赫連鈺鬧了一路,木槿云忙著給他收拾爛攤子,也沒能怎么跟夏青昔說上話。
阿尋因著她救命恩人的事,一直跟在白洛的身后問東問西。
于是夏青昔就被晾在了一旁一個人走著。
顧夜塵平日里到是單獨慣了的,所以也沒覺得有什么,可夏青昔不一樣啊。
來京城前,便是帶著一群孩子討生活的,而來了京中后,又認識了赫連鈺他們一群人,上學(xué)堂的時候鬧著,回了府里便和秦老爺子與夏慧萍嘮嗑。
再不濟,也隨時有著個丫鬟陪著的。
可今日,心情不佳的她是獨自出來。
于是眼下,她便只能熬著,憋了一肚子的話無處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