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昔看著那現在擱大街上絕對能迷得眾人神魂顛倒的笑容,卻委屈得直想哭,
“嗚……嗚嗚嗚……”
明明看著哭起來也是帶了幾分楚楚可憐樣的,但顧夜塵不知為何,見了夏青昔哭得委屈極了的模樣,卻是心情好得直想笑。
聽了消息,木槿云和阿尋因放心不下而趕來。
而赫連鈺湊巧遇了兩人,一同說著話剛要進屋內去,就見到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夏青昔,以及半蹲在她面前,眉歡眼笑的顧夜塵。
阿尋看著只覺得既心痛夏青昔,又覺得眼前這一幕直讓人想笑。
赫連鈺看著,卻是有些感慨。
顧夜塵雖算不上是和他們一起長大,但赫連鈺幾人也是見過顧夜塵少時模樣的。
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個愛笑的人,笑得坦誠無害,一眼便能望得到心底。
可后來,這少年被硬生生地趕著長大。
最后,君主要他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國家也需要他去踏血鋪路,他便,再變回來不得了。
所以有時候他也在想,若是活在江湖,他們是不是就能夠灑脫自由一些了。
赫連鈺想得有些失神,靠著門框便也忘了自己重返回來的目的。
見幾人一直未歸,白洛折回來看,最后卻只站在了樹蔭下,瞇著眼望向不遠處的幾人。
一股不知名的心緒如潮水般,雖面上平靜,實則卻是帶著驚濤駭浪之勢涌至心頭。
眉眼間染了春意,嘴角也自然地掛著抹笑。
白洛合手攏袖,站在樹蔭下靜得如一幅水墨畫。
大腦充血到快要爆炸的滋味不好受,夏青昔走得仿佛喝醉了酒,一步三晃,但也終究算是走回了衙門。
歇了口氣,夏青昔不愿錯過太多,便很快地下了地牢去看審問的結果。
“給喜鵲娘親錢財的人是你吧……伯母給我提起過你,秦府的大小姐。”
被不知鞭打了多久的楊大虎見夏青昔來,半晌,才慢慢開口。
而也只這一句,就讓明明看起來是站在正義那一方的夏青昔,難受到發(fā)慌。
腦海里浮現出當時王耀祖的不可一世,還有雙眼禁閉的喜鵲,以及抱著喜鵲哭得撕心裂肺的大娘,還有那對從未謀面,但卻肯定過得極其不好的父子。
夏青昔原本邁向楊大虎的步子僵了下來。
“抱歉……但那些女子,是無辜的?!?p> “哈哈哈哈……那喜鵲他們一家便是罪該萬死嗎?”
“他王耀祖殺人便是天經地義!我們平民百姓犯法便是死有應得嗎?啊?你說話?。∧阏f??!你告訴我啊?告訴我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你告訴我?。「嬖V我這世界是不是便是如此?”
“喜鵲……喜鵲姑娘……她心底是多么善良啊,可是她又做錯了什么?。俊?p> “我們又做錯了什么?原本都已計劃著,再待幾日我便去上門提親……”
“她穿嫁衣的樣子一定好看極了……”
楊大虎被綁在十字樁上,已開始面露癡狂地說起了瘋話。
夏青昔看著,卻只覺得好像真正瘋掉的其實是自己。
而那被綁著,被打得血肉模糊,說話瘋癲的男子,才是這里最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