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媽是我媽
她抬眼看見芳媽媽意味不明的眼神,芳媽媽說:“你壓到我的蛇了。”
段阿嬋發(fā)誓這是她兩輩子見過的最頭皮發(fā)麻的場(chǎng)面——倒地的高草叢下?lián)頂D交錯(cuò)著老樹根一般的、五顏六色的蛇團(tuán),受到驚嚇的蛇群開始在她身下蠕動(dòng)。
在這種情況下既沒有爆粗口,也沒有扯著嗓子哭爹喊娘,只是暈過去的段阿嬋覺得,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
段阿嬋是被一種冰火雙重天的魔鬼感受折磨醒來的。
如果是段阿云,多半會(huì)罵娘:你他媽的芳媽媽,把老娘從蛇堆里撿出來要死?。。?!
蛇喜溫暖,人是熱源,段阿嬋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蛇被”,所以身子冰涼,而頭卻被蛇群體貼地忽略,露在外面,烈日暴曬。
芳媽媽依舊坐在她那生了根的石凳上,眼神里總算是多了一些情緒:好奇。
我當(dāng)她是摔死了,或者被我的蛇咬死了,奇也怪哉,居然醒了?
“芳媽媽,能勞煩您把它們請(qǐng)走嗎?”她極力擠出一個(gè)苦笑。
“你被咬了?”芳媽媽紋絲不動(dòng)。
“興許是吧……疼得很……”她不好意思說屁股疼,芳媽媽問這一句,算是喚醒了她麻木的感覺系統(tǒng),不僅屁股疼,背也疼,似乎全身都疼得緊。
芳媽媽聽了這話,興味盎然地走過來,把她從蛇群里提出來,一直提到石桌上,兩面翻著看了,并沒有找到傷口。
“你沒有被咬?!彼f。
頓了頓,她又問:“你為什么沒被咬?”
我哪里知道呢……
“阿嬋實(shí)在不知?!?p> 芳媽媽似乎覺得這回答并不讓人滿意,眼神又變得冷淡。
“天生異質(zhì),若不得我用,必摧之毀之。”芳媽媽把她提下桌,任由一個(gè)嬌滴滴的小女娃在地上揉著屁股,真是殘忍呢。
段阿嬋滿腦子都是鈍痛以及那群蛇留下的陰影,并沒有留心她說了什么。
芳媽媽自顧自地說著:“這是公主的話?!?p> 聽了公主二字,段阿嬋耳朵立起來了,不顧疼痛爬起來問道:“您說公主?什么公主?”
芳媽媽像是很瞧不起她一樣,睨了她一眼,道:“公主就是公主?!?p> “解凝公主對(duì)嗎?”感謝您,還記得幫我點(diǎn)題。
“哼。”似乎是贊同了。
“芳媽媽,我是段阿嬋,公主的女兒,解凝公主是我娘!”
可急死我了,看樣子芳媽媽似乎是有著某種心理上或者智力上的缺陷。
果然,聽了解凝公主四字,她才重新對(duì)她表示出一點(diǎn)興趣。
“你是公主的人?”
“是,我是她女兒,我叫阿嬋?!?p> “我不知道誰是阿嬋,我只知道公主的女兒,小小的一個(gè),紅彤彤的,很丑?!?p> 段阿嬋心如枯木,萬念俱灰。
“媽媽,我就是公主的女兒,我長(zhǎng)大了,我五歲了!”
芳媽媽這才后知后覺一般:“都過了五年了???”
段阿嬋說清楚這一道,簡(jiǎn)直想哭,合著您已經(jīng)到了世外桃源人的境界了嗎?
“那我姑且信你吧,畢竟你沒有被蛇咬?!睕]被毒死就是一家人。
“芳媽媽,我來找您是想請(qǐng)您幫我一個(gè)小忙?!闭f清楚了這些,段阿嬋直奔主題。
“你說?!?p> “請(qǐng)您賜我?guī)灼慷舅?。?p> “你不會(huì)制毒?”芳媽媽又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公主的女兒。
阿嬋扶額:“媽媽,我才五歲,不曾學(xué)過制毒。”
“我教你,你拜我為師。”芳媽媽在制毒這方面和解凝公主是棋逢對(duì)手,未分勝負(fù)。
若公主的女兒能和她一決高下,也不枉費(fèi)她鉆研一生。
“行。但今天請(qǐng)您賜我?guī)灼慷舅?。”給我藥就行。
“拜師不是這樣的,要拜天地的?!?p> 然后段阿嬋就和芳媽媽拜了天又拜了地,還喝了一碗蛇血酒。
忍著惡心,段阿嬋終于得到了想要的毒藥。
芳媽媽在送毒藥這方面倒是異常大方,一句廢話也沒有,任由段阿嬋問東問西,精挑細(xì)選,她在一旁配以詳細(xì)解說,最后還特意給她打包了。
芳媽媽挾著她,一躍而上到墻頭,輕功了得。
但是也僅限于墻頭,芳媽媽說道:“我不可出界。你自己下去吧?!?p> 然后飄飄然回了院子,進(jìn)屋,一氣呵成。
芳!媽!媽!
懂事的段阿嬋自然只能微笑,坐在墻頭曬太陽。
那群偷懶耍滑打牌的丫頭終于想起來正事時(shí),來木槿院接她,看見自家主子的臉在墻頭上好黑啊,又紅又黑。
回院子里后,柔嬤嬤特意來看了看,看見她拿回來的都是極常規(guī)的毒藥,心想裴媽媽一定會(huì)發(fā)現(xiàn)的,暗自發(fā)笑,等著看人倒霉呢。
不靈丸
芳媽媽這個(gè)人設(shè),我其實(shí)很喜歡,其實(shí)她很純粹,腦子里只裝得下一樣?xùn)|西,但是另一方面,這樣的人也少了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