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說得那么好嗎?”那人眉頭一挑,自是覺得身旁之人的話說得太夸張了。
“若說一個女子能吸引男子的地方,除了容貌外,不更是顧家嗎?”他輕聲吐字,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頓了頓,才又繼續(xù)說道:“她若能嫁給宋家大少爺,也是極好的事情,她在徐府也真的是太辛苦了。”
那些話飄進轎子里的女子的耳朵里,她的俏唇不但彎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雙眸中更是蕩起無奈至極的笑意。
過了半天,這才從水泄不通的大街脫離,到了張燈結(jié)彩的宋府門前。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了起來,清晰的傳到宋家。
宋秉之看著自家的府前,怔了怔了神,劍眉似乎愁眉不展。
從白駒上下來,宋秉之神情凝重的握緊了雙手,看了一眼花轎,卻還是低下頭。
徐子芩也由喜娘的攙扶下慢慢地從花轎下來。
大廳內(nèi),來參加宋秉之與徐子芩的婚禮的人們都真心祝福他們。
他們互相為這對新人道喜,躲在紅頭簾的佳人當(dāng)然欣喜萬分,可新郎官顯得有幾分不自在,是不是不愿意娶徐家的小姐,明眼人雖然這么想,但也只是把新郎官的不自在當(dāng)成緊張。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p> 徐子芩聞言便低下頭,可遲遲沒見宋秉之低頭,感覺氣氛漸漸地變得緊張,在場的貴客都唏噓不已。
她也感覺氣氛的怪異,直到最后,她也終于聽到宋秉之輕聲一句,“子芩,對不起?!?p> 他仿若從她的面前消失了,永遠地離開了她,緊接著她就聽到來參加他們婚禮的人在竊竊私語。
她猛然把頭簾揭了下來,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宋秉之的背影,看著人們對自己指指點點,她便渾身顫抖,眼簾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顫抖的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但是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她不敢哭出聲來,怕他們更加的笑話她,緊接著,拭去淚水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另一只手則是不停的去抓衣角,就這樣過了片刻,她顫抖的不厲害了。
人們已經(jīng)離開宋府,徐汝憶嘆了口氣,她也無能為力,無法安慰她,因為她知道就算安慰她也無法接受,所以她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徐子芩。
徐汝憶看著徐子芩艱難的往宋府外走去,幾乎每走一步就要跌倒,她扶住了徐子芩,要不然她早就因為失神而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眸光除了擔(dān)憂便只剩下了怨恨,她的姐姐被宋秉之所棄,讓她的姐姐在眾目睽睽之下情何以堪?竟然就只是換來一句他的對不起嗎?
從宋府出來,宋秉之頓時便覺得府外的空氣真舒暢,不會再感覺到一絲壓抑。
他轉(zhuǎn)身望了一眼自家的府邸,便頭也不回的跑走了,感覺著自己奔跑的速度,感覺到風(fēng)刮在自己身上的刺冷寒度,他卻并不在乎……
子芩,此生我注定負(fù)你,就算我知曉你的身上有爹娘想要的東西,我也無法娶你,對你不公平不說,對她也絕不公平。
而且,今世我已發(fā)誓非她不娶。
總算來到岸邊,只要到了臧潭,他馬上就可以見到他朝思暮想的她了,對著那面容滄桑的老船夫,懇求的道:“船夫,可以帶我去臧潭嗎?”
船夫滿臉狐疑,遲疑的看著宋秉之,并未言語半句話。
他微微抿唇,瞇著笑眼,看起來極為的和藹,朗聲的問道:“臧潭不是居住著化成人形的狼妖嗎?你為何會想去那里?難不成……”
老船夫并沒有說全,可是宋秉之卻以為船夫覺得他也是狼妖變的呢,他并未急于解釋,便問道:“我去見一個熟人,可以載我去嗎?”
船夫的眸中閃爍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淡光,配著他那意味深長的笑,不禁使人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他到底愿不愿意載他去臧潭。
最后船夫也只是輕輕地瞄了一眼宋秉之,微微點點頭,如此說道:“好吧,給銀子便好?!?p> 宋秉之面色微喜,便踏入了木船當(dāng)中,端坐在船中。
“宋秉之,你去臧潭要見誰?”
隨著柔美的聲音響起,船夫與宋秉之便能隱隱約約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一張清水出芙蓉的臉龐的女子,她有著白皙無瑕的肌膚,精致絕世的臉有種讓人嘆服的美,輕盈的長發(fā)垂落在腰后,她緩緩走來,自樹林處一步一步冷傲的走來。
此人正是徐汝憶。
她也是剛來此地不久,只是依稀間聽見船夫的那句,“臧潭不是居住著化成人形的狼妖嗎?你為何會想去那里?難不成……”
宋秉之的黑眸閃過了一抹慌亂,他心中一驚,兩只手緊握在自己的腿上,似是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徐汝憶,你來作甚?”
他這般的言語,徐汝憶皺著新月眉掃了一眼他,雖然她的面容是充斥著怒意的,但是宋秉之并不知曉她心中的不解更甚。
她不停地在心中糾結(jié)著,但是想到宋秉之一聲不吭就離開宋府,拋棄她的姐姐,她就必須為姐姐討一個公道。
她站在岸邊,眸底蘊含著陰霾的風(fēng)雨,她那纖白的手指緊緊地攥成一團,她的目光如炬地直視著他,厲聲說道:“你拋棄了我姐姐,我要向你尋個理由,還有你必須向我姐姐道歉?!?p> 他并不是沒有看到徐汝憶身上散發(fā)出絲絲的怒氣,顯然他也是知曉她們姐妹兩人情深似海的,他看著她的面容,心中卻微微無措。
宋秉之整個人無助得可憐,而他那俊逸的臉上寫滿了痛楚,“徐姑娘,我還有事情要去做,并無時間向你解釋?!?p> 徐汝憶突然爆發(fā)出冷冷的笑聲,打破整個沉寂的湖水,打破了本就有些異常的氣氛。
她的那雙秋眸泛著陰冷的光芒,詭譎而森寒,她嘴角輕輕扯出一絲的笑意,似笑非笑,隨即她便微微歪頭,意有所指的說道:“你若是不與我說清楚事實的話,那么我就跟你去看看你在那個臧潭的熟人了?!?p> 她剛開始也是想要宋秉之的解釋道歉的,可是他卻一心想去什么臧潭,更是用那般簡單的話搪塞她,她不接受他的這些言語。
宋秉之看著她目光憤恨的看著自己,他當(dāng)然明白剛才從她嘴中念出來的言語,他心中咯噔了一下,一種悲涼便絲毫沒有阻礙穿過他的體內(nèi),到了心口。
“我有心悅之人了,我并不愛你姐姐,我不能娶她?!彼伪闹谐錆M對徐子芹的愧疚,可他卻沒有辦法補償她什么,他垂下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