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心的疼使我猛的一下睜開了眼。
并未裝橫的方形的房間,中央放著一個桌子,有一扇沒有裝貓眼的門。
我揉了揉眼,又瞅了瞅遠(yuǎn)處胡亂放著的繩子。
這又是我最開始待得那個奇怪的地方。
雖然我有一萬個不理解,但此刻更關(guān)心插在我耳垂上的刀,耳朵的血順著刀面流下,充填了刀的花紋。
刀穿過我的耳垂插在后面的墻上,相當(dāng)于把我固定住了。
我也沒轍,只得忍著痛拔下刀,血量瞬間加大,我只能用力按緊傷口。
等到血液凝固不再流了,我才把手從耳朵上拿下來,當(dāng)然疼痛一時還止不住。
除了這處限制外,我其他的部位是沒有受限的,所以我拔下刀就算是重獲了自由。
刀被我扔到了地上,刀把上赫然寫著“000”。我摸了摸兜并沒有找到先前的刀,很明顯這把刺傷我的刀就是之前的刀。
我心里有太多想不通了,為什么這刀會插在我身上,為什么八戒會襲擊我,為什么吳杰會死,還有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我從一開始就懵逼,到現(xiàn)在還是沒搞清楚狀況。
眼下,還是先出門,回宿舍再看個究竟。
重新收好了刀,我徑直走向那扇熟悉的門,試探性地拉了下門把手,居然毫不費力地拉開了。
但門開之后,我以為的宿舍走廊并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出現(xiàn)了一個房間,構(gòu)造和我剛才所在房間一摸一樣。
我走進(jìn)這個房間,心里緊張得不行。
房間的構(gòu)造確實是一樣的,不遠(yuǎn)處有一個相同的門,近處有一張桌子,桌面上貌似有個什么東西。
我不停打量著周圍,然后慢慢走向了桌子。
桌面上放著一個信封。
我再看了下四周,確認(rèn)安全后我拿起了信封并拆開。
信封里裝著兩樣?xùn)|西,一個芯片,還有一張紙。
芯片我很熟悉,就是我上次打開門時用的那種。
而紙張開后是比較大的一頁,字還不少,我感覺是個線索。
“饅頭,我是八戒。”信的開頭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我,貌似是八戒寫的信。
“我不知道你是第幾次走出那個房間了,不過你能拿到我這封信,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宿舍還是記憶中那個樣子嗎?信封里有個芯片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它就是走出這個房間的鑰匙,怎么用它你應(yīng)該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實施得差不多了,你是最后的關(guān)鍵一步,很抱歉不能直接幫你,她一直監(jiān)視著。我不知道你是否被洗滌了,如果沒有,你現(xiàn)在立刻按計劃的B方案開始行動,如果你忘了所有事,那么接下來我簡單說下。首先你拿到這把鑰匙,先不要開門,門外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可能會遭遇不測。你先回初始房間去,拿綁你的繩子,你取一小段綁在你手腕上,這樣不會有難以控制的詭異發(fā)生,你自己把握好,記得要演好你的角色。如果出現(xiàn)了必死的局面,用你的那把刀,自殺,記住,自殺。BJ?!?p> 這封信信息量實在是不小,而且說的話也云里霧里,我感覺剛才不應(yīng)該那么沖動去讀它。
信的作者可能是八戒,但我現(xiàn)在覺得不能信任他,他殺了吳杰又襲擊了我。
我打算先試試用芯片去開下門,如果能夠打開,那暫且按著八戒說的做,至少他說的東西有值得我信任的一小部分,其他部分賭一賭。
我快速拿著芯片到了門口,在門把手的背面摸到了一個突起,用芯片貼了上去。
“滴”門開了。
門開的一瞬間我立馬關(guān)上了它,心情激動地回到了初始房間。
這門能打開意味著八戒的信比較可信,其他內(nèi)容也未嘗不能去相信。
眼下,再出去一次。
我很快按他所說把地上的繩子做成了手環(huán)戴了上去。
我回到了門口,摸了摸刀,捏了捏受傷的耳朵,深呼吸了幾口,重新開了門。
我出門的一剎那,陽光突然涌了進(jìn)來,我根本睜不開眼,這時我就聽到有人叫我。
“李小寶,今天你爺爺呢?”
我慢慢適應(yīng)著光線,緩慢睜開了眼,這才看清楚了叫我的是誰。
叫我的人是老劉頭,小時候住村里爺爺家院子時,他就是在隔壁屋的。
此時的老劉頭,滿頭大汗,拿著一把很舊的鐮刀。
看著熟悉的場景和熟悉的人我有點不知所措,想著八戒說的讓我扮演角色的話,我胡謅了一句:“我爺爺找村里的技術(shù)員去了,說啥學(xué)嫁接啥的。”
“得嘞,這李二炮又去整些沒用的,我還是自己干吧?!崩蟿㈩^抹了下頭上的汗。
“劉爺爺啥事,我能幫上忙不?”我打算多收集點信息。
“你個小孩子能干點啥,你劉爺爺十畝地的稻子你能幫我收多少?”
“你爺爺回來跟他講來田里幫我,走咯。”我看著老劉頭手提著鐮刀往他的田里去。
老劉頭是我到這個新情景下遇到的第一個人,他是我小時候除了我爺爺奶奶外我最熟悉的人,就和我們一個院子住著,據(jù)說他爺爺和我爺爺?shù)臓敔斒前莅炎有值堋?p> 但是老劉頭在我八歲那年死了,準(zhǔn)確得說是我生日后第二天,死因是酒喝多了滾河里淹死了。
之從老劉頭沒了,我爺爺也不愿在這鄉(xiāng)下待了,帶我奶奶和我進(jìn)城去我爸那了。
而現(xiàn)在老劉頭還在,所以時間應(yīng)該在八歲之前。
我憑著記憶走進(jìn)了里屋,這屋子里有一個大鏡子,足以把我全身照了個遍。
一米二的個頭,短發(fā),眼睛透亮。
這應(yīng)該是6-7歲的樣子。
“寶兒,你干啥呢?”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聲音我不由得笑了,因為這是從小對我最好的奶奶。
“奶奶,我進(jìn)來找爺爺,劉爺爺說要爺爺幫忙收稻子?!?p> “你這孩子,我剛聽見你說你爺爺去找技術(shù)員了,你咋跟我講你來找爺爺,撒謊可不行?!蹦棠碳傺b生氣。
我這說法實在是經(jīng)不起考驗,這么快就被奶奶識破,我只能半真半假說:“我來看下我長高沒有,劉爺爺他們家大壯比我高太多了?!?p> “人大壯比你大四歲,能不高嗎?你也別在這呆著了,快去你二大爺家買點五花肉回來?!?p> “為啥啊,稻子收完了嗎?”我產(chǎn)生了疑問。
我記憶中我小時候沒怎么吃過肉,主要是因為家里條件不太好,我父親去城里開貨車掙錢,但車是貸的,這還錢的任務(wù)我爸負(fù)責(zé)一大部分,我爺爺靠著種地也幫著還,所以壓力比較大,一般就是過年和收完稻子會去買點肉吃。
“今天你生日啊寶兒,你生日我得讓你吃頓好的?!蹦棠涕_始縫起了我的棉襖,她一般都是在夏天的時候準(zhǔn)備我冬天的衣服。
“啊我忘了,奶奶我?guī)讱q了?”實在是太巧了,我想不到我剛回來就遇到生日。
“自個兒多少歲得記住啊寶兒,過了今天你就八歲了。”
通過剛才照鏡子我就大概能猜出來我的年齡,這下是印證了。
“快去,錢在柜子里,你買個一斤就行了。”奶奶催促道。
我走到柜子拿了錢,就出了門。
“快點啊,今天天暗的很,小心路。。?!蹦棠痰穆曇粼谖疑砗箜懫稹?p> 記憶中的泥濘小路,通向了我二大爺?shù)募摇?p> 在路上,我利用這不多的無接觸時間開始思考對策。
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回到了我小時候,周圍出現(xiàn)的人也都是我記憶中的,無論是奶奶還是老劉頭,應(yīng)該沒有吳杰那種存在。
但是老劉頭快死了,因為今天好巧不巧就是我生日。對于這位說話大大咧咧的老人,我心里還是比較惋惜的??墒俏也⒉荒苋ゾ人茐奈矣洃浿屑扔械臅l(fā)生的事,無疑會導(dǎo)致我對所有事失控。
但無論怎么說,老劉頭的死,是一個必須關(guān)注的事件。
至于我現(xiàn)在要去的二大爺家,應(yīng)該沒有什么危險。二大爺是我們村唯一的殺豬匠,兼著點賣豬肉的營生,因為是親戚,在他這一般都足斤足兩。
我家和二大爺家相距不遠(yuǎn),我很快就到了。
“小寶!我就估摸著你快來了?!眲偟介T前我二大爺就迎了上來。
“瞧瞧我們家小寶,又長個了,哈哈?!倍鬆敓崆榈妹业念^。
“二爺,那大壯比我高多了?!?p> “你也真是,咋跟人大壯比,大壯都快初中了吧?!?p> 大壯是老劉頭的孫子,比我大很多,我故意提他,因為我覺得沒啥可說的,我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已經(jīng)不太能模仿一個小孩子說話了,不如裝的智商低一些說話缺乏邏輯更符合低齡兒童。
“肉我早給你切好了,最好的一塊肉。”二大爺朝我手上遞了個袋子。
我一掂量有點沉,應(yīng)該在三斤左右了。
“二爺,我拿的錢只夠一斤的,你這太多了?!蔽夷贸隽隋X給二大爺看。
“小寶,這肉你給一斤的錢我應(yīng)付應(yīng)付我家老婆子就行了,多的算二爺請我孫子的?!?p> “快走吧,一會兒天黑了?!倍鬆敯盐彝屏顺鋈ィ麝P(guān)門的動作。
我只得說了聲謝謝準(zhǔn)備返程。
“等會兒寶兒。”二大爺?shù)穆曇粲猪懫稹?p> 我疑惑的看著二大爺。
“生日快樂!”然后響起了關(guān)門聲。
二大爺?shù)倪@波操作讓我感受到了一陣溫暖。
接下來回到家奶奶就數(shù)落了我多拿了肉,然后去做飯。中途爺爺也回來了,我勉強和爺爺奶奶說著話,盡量像個小孩子。
晚上的伙食非常硬,一碗冒尖的紅燒肉,還有一條魚是我爺爺帶回來的,這頓飯吃的比在食堂吳杰請的那頓我吃的更安心。
又過了漫長的兩天,兩天內(nèi)我盡量遠(yuǎn)離這些熟悉的人,避免了不必要的對話。
到了生日后的第二天,我開始等著老劉頭的死訊,一整天我都坐在院子里逗雞逗狗。
“老李?。±蟿]了,你快去看看!”奶奶突然沖進(jìn)了院子。
我立馬站起了身來,我知道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啥?老婆子你亂說啥?”我爺爺從里屋走了出來。
“就剛才有人在那小黑河里看著飄著個人,已經(jīng)沒氣了,我們?nèi)タ窗l(fā)現(xiàn)是他。唉?!蹦棠處еc哭腔說道。
“?。俊蔽覡敔斢悬c驚訝,拉著我奶奶快步走了出去。
我是小孩子,他們肯定不愿意告訴我老劉頭怎么了,我印象中小時候他們告訴我老劉頭搬家了。
我也不打算去問,知道的事就別多問,沒啥好處。
一直到了很晚,我爺爺奶奶才回到家來。
我裝作啥也不知道:“奶奶,我餓死了,你倆干啥去了?”
“沒。。。沒干啥,奶奶這就給寶兒熱菜去?!蹦棠萄劭暨€紅著。
“小寶啊,你明天去和大壯一起住,大壯媽給你們做飯吃,你爺爺奶奶有點事這兩天。”爺爺聲音低沉說道。
我一聽到這句話就呆住了,倒不是因為爺爺奶奶有事,因為啥事我知道,就是去安排老劉頭的白事,記憶中那幾天我是被安排在二大爺家暫住。
然而和原來不一樣的是,我爺爺讓我去大壯那住,而且還讓大壯媽給我做飯吃,可是我清楚得記得,大壯是被老劉頭撿回來的的。。。
“李叔,我來接小寶,你倆快去忙吧?!币粋€女聲響起。
我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一個笑著的婦女。。。
詭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