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畫靠到墻上，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畫右邊的女子，穿著花色白底的連衣裙，膚色與其說是白皙不如說是蒼白，美艷的長發(fā)落在肩頭，黑色的發(fā)絲透著一股鮮活的生命力；可是，烏黑的眼眸看著有些無光，甚至難以判斷是在看向何處；俏麗唇線勾勒出的神秘笑容，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蒙娜麗莎。只是，畫面上籠罩著冷色陰郁的色調(diào)，這位眼眸迷離、笑容神秘的漂亮女人，看著有種病態(tài)。
“這女子，是你母親？”
“嗯?！绷钟昴c(diǎn)點(diǎn)頭：“畫的簡直比照片更真?！?p> 宋澈看著畫，感嘆：“。。。有種難以言明的說服力?！?p> 而站在左側(cè)的男人，身著白色襯衫，藏青色直褲，站在女人身后一些的位置。每一道衣褶都處理得巧妙細(xì)致，極為精簡的服飾透出難以捉摸的氣質(zhì)。黑發(fā)，膚色比女子略暗一些，從稍微露出的右手可以判斷出他的消瘦。問題在于，周身所有的細(xì)節(jié)都處理的很細(xì)致，只有臉畫得模糊不清。雨墨瞇起雙眼，勉強(qiáng)能看出臉型的輪廓，而面部細(xì)節(jié)一類的，一概沒有。
宋澈嘆了口氣：“多可惜?！?p> “確實(shí)，父親的樣貌。。。終究還是不得而知?！?p> “可你父親，不是林岳先生？”
林雨墨只搖搖頭：“親生父親，另有其人，是柳長卿的弟弟，名叫柳一?！?p> “原來如此，那7000萬的遺產(chǎn)，我算是明白一些意思了?！?p> “嗯?！?p> 宋澈又后退一些，看著畫上的男女，雖然他們站在一起，卻因?yàn)槟腥说拿婺坎磺宥荒艽_定兩人到底算是親密還是疏離，越看越發(fā)讓人有些不耐煩起來。
“就沒有這位柳一先生的照片？”
“沒有?！绷钟昴珖@了口氣：“何以把自己畫成這樣子？根本就是無面人?！?p> 宋澈聽著，雨墨的口氣似乎對這畫上的男人頗有怨言，他轉(zhuǎn)換了話題：“這幅畫該怎么處理呢？要掛上，還是繼續(xù)收好？”
“我家又不是畫廊。。。這種地方，掛上這個(gè)畫沒問題？”
宋澈看了看這間空蕩蕩的儲物間，笑著說：“就掛在這房間豈不是正好？”
暗淡的房間，深灰墻面上的各種蒙塵和劃痕形成了復(fù)雜錯(cuò)亂的紋，感覺倒是與這幅美艷冰冷的畫極為搭調(diào)。
“掛到墻正中應(yīng)該最好，不試試？”
“也好?！?p> 畫的背面有字。
林雨墨看見了，但是沒說出來。
之后，畫掛上墻面，暗淡燈光下的正中處，灰色的墻面和鮮明華麗的畫形成對比，畫里那對男女在這個(gè)失落的灰色空間里熠熠生輝。
女人神秘錯(cuò)亂的笑，男人模糊的面容。
宋澈笑道：“感覺可以一直看下去啊，真是不得了的畫?！?p> “說來，可能會有些唐突。。?！绷钟昴穆曇舻吐洌骸扒拜?。。。問你件事情，可以？”
宋澈點(diǎn)頭：“問吧?！?p> “我是不是一個(gè)很差勁的人？”
“何出此言？”
“梓馨。。?！绷钟昴骸拌鬈耙?yàn)槲?，反反?fù)復(fù)地受到傷害。。。我卻什么也彌補(bǔ)不了，不是很差勁嗎？”
宋澈聽罷，嘆了氣：“聽說你們分手了，對于梓馨，你大概是很不地道的。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沒辦法面面俱到。。。在于自己的選擇，明白？”
兩人沉默，視線又回到了那副紫色調(diào)的畫像上。
“明天我去上班了?！绷钟昴琅f消沉。
“哦？”
“感覺也是一樁心事了卻了?！?p> “也好。”主編的目光似乎仍盯著畫像不放：“我該走了?！?p> “今天的事情，多虧您的幫忙?！?p> “不必客氣，能看到這幅畫，總感覺很滿足了?！彼纬嚎偹闶强聪蛄擞昴骸懊魈煲娏?。”
“嗯?！?p> 送走了主編，林雨墨回到儲物間，出神地看了會兒畫。
畫框背面的字記得很清楚。
致永遠(yuǎn)的最愛，葉秋萍。
署名：心已經(jīng)死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