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當(dāng)天,前來吊唁的人流不絕。
柳長卿沒有親故,由公司的經(jīng)理著手,請了專業(yè)的殯葬人士全權(quán)操辦整個流程。
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也出來了,林雨墨和柳長卿非親子,屬親緣關(guān)系。如此,只能把柳長卿認作伯父而已,而自己的父親,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當(dāng)是那個被稱為“一”的畫家了。
不過這件事情,林雨墨還未對任何人透露。
作為巨額遺產(chǎn)繼承人,同時又作為記者,此時就有些難辦了,不得不接受大量同行的采訪。
“具體的事宜已經(jīng)對警方告知了,他們會發(fā)布具體細節(jié)?!绷钟昴髧@了口氣:“畢竟,我也是記者,詳細報道也可以關(guān)注我們菁映社的后續(xù)。”
人群里有些躁動。
“多少透露一點嘛。。?!?p> “獨占頭條多不地道的?!?p> 喧鬧了一陣,還好有文叡傳媒的人前來解圍,林雨墨才能進入大禮禮廳。
柳長卿的巨幅相片陳列在大廳正中,依舊是那瀟灑的笑。
雨墨雖然只與他在幾天里相處過幾個小時。僅僅幾個小時,突然變得無比厚重,穿越了數(shù)十年的過往,似乎在此刻收攏了。
來到棺槨前,施禮畢.
起身,看著被封死的棺槨,不由想起柳長卿那具面目全非的尸身。
“請安息吧?!?p> 如此在內(nèi)心祈禱。
梓嵐財團已經(jīng)掌控了文叡股權(quán),梓嵐并未現(xiàn)身,只是派了代理前來吊唁。也在意料之中,對梓嵐而言,柳長卿已經(jīng)沒有多少作用了。
之后的遺體火化,入葬儀式,林雨墨也只是作為記者全程參加了。
一切停當(dāng),深藍色的薄暮已經(jīng)暈染出夜的顏色。
殯葬晚宴,沒有參加的必要。
如此,林雨墨悄然離去,在這個城市的事務(wù),大概以此為終結(jié)了。
晚飯吃了快餐,準(zhǔn)備回旅館。
沒有想到的是,熟悉的女孩站在旅館樓下,徐曼妮。
淺藍色的寬襯衫,白色褶裙,淺褐色的發(fā)在路燈下泛著鮮明的暖光,那雙棕色眼眸格外動人。
林雨墨小跑著過去:“怎么來了?有事嗎?”
徐曼妮神秘地笑了笑:“帶你去個地方。”
林雨墨跟著女孩,又望著都市的車水馬龍:“我在這兒的工作,基本完成了呢。”
“挺好呀,我和西昊分手了。”
“哎?”
“跟媽媽也算是和解了?!?p> 雨墨笑出來:“真不容易咧?!?p> “也沒那么難?!毙炻菀残α恕?p> 這是一處大樓樓頂,林雨墨和徐曼妮走在天臺上,只感覺此處很有些老舊了,大約是上世紀(jì)80年代的設(shè)施。兩人攀著扶手爬到水箱箱頂,站著遠眺出去,城市的夜色一覽無遺。
風(fēng)拂過林雨墨的發(fā),他看向遠處的樓宇:“喂,這么爬上來沒事的嘛?”
“爬上來才好看呢!”
“怎么發(fā)現(xiàn)這地方的?”
“有段時間,想跳樓來的?!毙炻莸陌l(fā)絲飄揚,月的銀光照著她,嘴角卻在笑。
深藍蒼穹下的都市,光點璀璨如星海,錯綜的燈光交織出一道道亮麗的長線,猶如夢幻的景致。
“想跳樓。。。是真的?”
“真的呢,不止一次?!毙炻菀琅f看著遠處,像是在述說古老的故事:“每一次,到了最后的時刻。。。又會感嘆這世界多漂亮!不舍得就這樣死去。。?!?p> 林雨墨癡癡看著曼妮:“對不起,我一直和梓馨在一起,你卻承受了這么多。”
“傻瓜,提分手的人是我?!毙炻莺稚拈L發(fā)絲絲而動,面容帶著溫柔的笑意,那雙動人的眼眸朝雨墨看過來:“我也不明白呀,明明還喜歡著你。。。卻又感覺不應(yīng)該繼續(xù)陪在你身邊。。。讓梓馨陪著你或許更好吧,”
“。。。曼妮?”
“嗯?”
“我也是,一直喜歡著你?!?p> 遠處樓上的紅色光點,一閃一熄,似乎暗示世界還在運轉(zhuǎn)。
徐曼妮卻低下了頭,眼眶有些濕:“說什么呢!”
只感覺林雨墨靠近過來,那熟悉的身影和氣息,自己的心跳得飛快。
“曼妮,愛你?!?p> 他輕輕吻在她的發(fā)絲上。
徐曼妮撲到林雨墨懷里,哭得好厲害:“林雨墨!!我們已經(jīng)分開一千五百九十六天了??!”
雨墨緊緊抱住她,說些什么好呢,居然什么也說不出。。。只是抱著她,看著她哭著,感覺好傷心。
一千五百九十六天,不再復(fù)歸的歲月。
“曼妮,如果你死去的話,我大概也會死去吧。。。所以,今后好好地活下去,可以?”
“嗯,現(xiàn)在這樣就好了,就現(xiàn)在這樣,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