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余杭區(qū),在一條小道上等到了來接他們的車。
上了車晏仲弋才發(fā)現(xiàn),三姑和阿華都不在,開車的是一個陌生的男性面孔。
“三姑和阿華呢?”
蘇三坐在座位上,剛上車就猛灌了一瓶水,現(xiàn)在正在喝第二瓶。
“她們收到消息去福建了?!彼鹊挠悬c猛,他被嗆了一下,還是沒舍得放下手中的水瓶,只是喝的速度降低了一點。
“福建?”晏仲弋腦子轉(zhuǎn)不過來,“怎么又往福建跑???”
“他們端了你三姑在那邊設(shè)的兩個站點,她不去不行。”
蘇三放下水,轉(zhuǎn)手又摸了塊面包,那面包干干巴巴的,麻麻賴賴的,一看就不好吃,可他卻啃的很開心,看上去像是很多天沒吃飯了。
晏仲弋算了算,昨天早上一頓,然后,哦,就沒有然后了。
不算不要緊,一算,晏仲弋又開始覺得自己虧欠肚子了。
好在理智占上風(fēng),他問道:“站點?是不是阿華說的那個?”
蘇三嘴里嚼著一大塊面包,說話含糊不清,面包屑橫飛:“嗯嗯,以香無為荒面,咳咳,查東西和的。”
這話說的像是新語種,但是晏仲弋竟然覺得自己聽明白了,他擰開瓶蓋將水遞了過去,以防蘇三被噎著。
看樣子三姑為了計劃和查清事情,做了不少功夫。
站點這個東西,由親信作為小站長負(fù)責(zé)各個站點的資料收集以及各種秘密任務(wù),也可作為遇到危險時的臨時據(jù)點,效率高,而且安全。
就像是地下黨設(shè)立的地下聯(lián)絡(luò)站。
“他們到底是誰?”晏仲弋問道。
無論是三姑說的,還是蘇三說的都逃不了“那伙勢力”、“他們”等這樣的字眼,就好像是捕殺革命黨的特務(wù)一樣,這伙人在威脅著晏家,甚至在那個計劃里充當(dāng)了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角色。
蘇三咽下最后一口,咂咂嘴,看了眼晏仲弋,心想晏書嫤對這個侄子的猜測果然還是比較準(zhǔn)確的,就是不知道告訴他這些到底是好是壞。
晏書嫤的話還在腦海里回響著。
“如果我死了呢?那個時候就沒人能擋在他前面了,他需要做好保護自己的準(zhǔn)備,在這之前,我會打點好一切?!?p> 唉。
“當(dāng)年傅老爺子和你爺爺定下的計劃是你爺爺幫他保管那個從墓里帶出來的東西,并在他死后散播東西是被周家拿走了的,從而將其他幾個家族的目光扯到周家身上,傅家一敗,在他們眼中就沒什么價值了,所以周家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周家?”晏仲弋聽得仔細(xì),晏書嫤說的話里面并沒有提到這個周家。
“周家就是滅了傅老爺子一族的那個。”蘇三有些唏噓。
“傅家?guī)退麄兪亓耸畮啄甑拿孛埽鼊e說為了這個秘密付出的人力財力了,說殺就殺,太狠了?!?p> “那......”晏仲弋又想起三姑說的話,剛想開口問話便被蘇三一個眼神打斷。
他面朝著晏仲弋?dāng)D眉弄眼,手指了指手機,手機屏幕亮著,是短信的頁面。
晏仲弋拿出自己的手機,果然看見來自蘇三的短信,他不明所以,打開一看,上面寫道:這里不方便說,我待會發(fā)到你郵箱。
他挑挑眉,抬頭看向蘇三,蘇三已經(jīng)恢復(fù)原狀,像個沒事人一樣,要不是看見他手暗戳戳的指著司機,晏仲弋真的覺得他又在騙自己。
他好笑的搖了搖頭,裝作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眼司機,白白胖胖的,小眼睛,從他們上車就沒說過一句話。
這人有問題?
車子一直開著,從他們離開余杭區(qū)到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幾個小時過去了,太陽又開始新的一天的工作,高速上偶爾會有幾輛車從旁邊飛馳而過,同樣的場景,人卻少了兩個。
晏仲弋自從知道司機有問題后,就不怎么講話了,偶爾開口也是蘇三找他扯皮,兩人十分默契的東扯西扯,時不時的還散播一點自己瞎編的內(nèi)部消息給他聽,玩的不亦樂乎。
“你待會到前面的路口下車,會有另外一輛車來接你?!碧K三看了眼前面說道。
他剛才玩了一路的消消樂,過不去的還死皮賴臉的求晏仲弋幫他,一來一回,兩人到成了朋友。
“去哪?”
雖然知道自己在這里的路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是到分別的時候竟然有了些不舍,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蘇三他們,還是對事情的不死心。
蘇三狠狠的揉了一把他的頭,說道:“回家??!還能去哪,孩子傻啦?”
“那你呢?”
晏仲弋一開始其實挺排斥這人老揉他頭發(fā)的,現(xiàn)在好像也慢慢適應(yīng)了這雙溫暖的大手。
“我去幫你三姑,那邊情況有些特殊,我怕她忙不過來?!?p> 晏仲弋點點頭,沒再說話。
很快蘇三說的那個路口就到了,晏仲弋拿好自己的東西下了車,轉(zhuǎn)頭對車上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人說道:“你們注意安全,我三姑麻煩你了?!?p> 蘇三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愣了一下笑道:“想什么呢?那是我姐!放心吧,走了!”
車子毫不留情的開走了,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視線里,晏仲弋看著空蕩蕩的馬路,回想起那晚的遭遇,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還好現(xiàn)在是大中午,太陽公公保佑我。
他蹲在路邊,背著書包,無精打采的數(shù)著過往的車輛,這些車都不錯,就是沒一輛是來接他的。
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叫了,忙了一晚上的后遺癥也開始顯現(xiàn)出來,他現(xiàn)在又餓又困,終于明白了賣火柴小女孩的感受。
現(xiàn)在不管去哪了,來個人接他就可以了。
這邊
蘇三隨意的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坐上了車子的駕駛位,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打完便將卡抽了出來,看都不看一眼就扔出了窗外。
他愉快的吹了聲口哨,剛要發(fā)動車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是不是沒告訴小弋接他車子的牌號???”
與此同時,晏仲弋終于等到了來接他的車,他伸了個懶腰,滿心歡喜的打開了車門。
不一會蘇三便接到了伙計的電話。
果然,人沒接到,丟了。
“哦豁,完蛋。”
而在馬路的下一個路口處,一男子正一臉疑惑的站在路邊,太陽照到他的臉上,眼角處的淚痣熠熠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