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瑜滿面歉意的開口:“很苦吧,下人忘記換茶,將平常我喝的藥茶端上來給姐姐喝了,真是抱歉?!?p> 蘇芷英正在擦嘴的動作一頓:“妹妹平日里就喝這個?”這什、什么藥茶味道如此惡心,又苦又澀不說,還帶著一股著奇怪的味道,喝到嘴里讓人直反胃。
蘇洛瑜點點頭:“這茶味道確實不好喝,不過喝慣了也就好了?!?p> 蘇芷英嘆了口氣:“真是苦了你了妹妹。”
蘇洛瑜輕輕笑笑,哪有什么苦不苦的,不過是天命而已。
蘇芷英在月華閣呆了沒多久就走了,實在是月華閣里充斥著一股藥味,聞久了讓她心里難受極了。
“姑娘,堂二小姐沒有去給老夫人請安就直接回去了,聽說老夫人房里準備了好些堂二小姐愛吃的糕點呢!”香兒從外間進來,將打探到的消息說出來。
蘇洛瑜輕輕一笑,二堂姐自從二叔二嬸回京后便將老夫人冷落了許多,從一開始的三五日便過來請安到十日來一次。如今竟然來了國公府都過門而不入,想來老夫人現(xiàn)在定然是氣壞了吧!
冬日里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宮里又辦了宴席,這是自晉國立國以來的規(guī)矩,因為當初晉國立國那日正是那年冬日的初雪。
蘇洛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下午的時候蘇洛瑜坐上宮里派來的馬車進了宮,蘇落菲站在何姨娘身旁看著蘇洛瑜的馬車緩緩駛?cè)ィ闹须y受的很。
回到壽禧居,蘇落菲趴在老夫人的膝上睜著眼睛問:“祖母,為何姐姐可以經(jīng)常進宮,而菲兒卻不能去呢?是因為菲兒是姨娘生的嗎?”
老夫人摸摸蘇落菲的頭安慰道:“當然不是,是因為菲兒年紀太小,等再過幾年就可以與你姐姐一道進宮了?!?p> 蘇洛瑜乖巧的點點頭:“那菲兒要快快長大,菲兒也想去宮里?!?p> 老夫人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這菲兒的眼皮子也太淺了點,看來得好好教導(dǎo)才是。
“祖母,聽說姨娘病了,菲兒可以去看看姨娘嗎?菲兒想姨娘了?!碧K落菲可沒有忘記前天晚上翠兒過來尋她,姨娘十多日前就感染風寒,可是卻沒有人去請郎中過來給她治病。
老夫人細細思量,程姨娘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一年多了,現(xiàn)在國公府里只有何姨娘一個伺候肅國公的。既然不能做主安排人進來,至少不能讓唯一的棋子廢了。
想到這里,老夫人一臉驚訝的開口:“程姨娘病了?那祖母明日便讓大夫進府給程姨娘診病?!?p> 蘇落菲驚喜道:“真的嗎?謝祖母?!?p> 晚上的雪下得太大,蘇洛瑜便被留在了宮中住下,反正月華宮隨時都在等著蘇洛瑜住下,蘇洛瑜也就沒拒絕。
第二日一早,下了一整夜的雪終于停下來,入眼皆是銀裝素裹。用過早膳海橋過來稟報:“殿下,四皇子來了?!?p> 蘇洛瑜并沒有太意外,但凡她在宮里住下,李璟總是要過來與她說幾句話的。
“四殿下?!碧K洛瑜微微欠身行禮。
李璟見到這般知禮的蘇洛瑜心里是有些失望的,記得蘇洛瑜第一次見到他是那樣活潑,知道他是四皇子卻叫他小璟。手背上某處有些灼熱感,他知道那是他的錯覺,當年落在他手背上的那滴淚早已經(jīng)消失。
“瑜兒妹妹,近來身體傷怎么樣?”李璟拋開心中的難過,面上笑的溫潤儒雅。
蘇洛瑜輕輕開口:“多虧了方先生,瑜兒無礙。”
蘇洛瑜尋了方先生診病的事在京中不是秘密,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京中的人們發(fā)現(xiàn)方先生回京的這四個月里就只為蘇洛瑜一人親自看診過。
并不是說沒有人去找方先生看診,相反的是每日去尋方先生看病的人可謂門庭若市,但是方先生卻并不理睬。京中是什么地方,到處是權(quán)貴,卻沒有人敢上門尋方先生的麻煩。
不為別的,只為皇上在朝堂上說了一句:“方先生醫(yī)術(shù)超群,于大晉有功。”
皇上都這么說了,誰敢去尋方先生的麻煩,莫不是要和當今圣上對著干嗎?
“這樣我便放心了,畢竟你生病、落湖都與我脫不了關(guān)系。”李璟提起這件事還是很愧疚,可能這一輩子他都會覺得愧疚了。
蘇洛瑜笑笑:“殿下不必如此愧疚,不過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殿下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李璟聽得這話心中一慌:“瑜兒妹妹,如今你已經(jīng)是公主之位,大可不必再如此生分?!?p> 蘇洛瑜搖搖頭:“殿下,皇室血脈不容褻瀆。”
李璟只覺得心中難受極了,從懷中拿出一只用竹篾編制的鸚鵡放在桌子上,微微落寞的開口:“再過半月便是你的生辰,到時候我恐怕不能出宮,這只鸚鵡百年當作是我提前送你的生辰禮物吧。”
說完李璟也覺得氣氛尷尬,起身便告辭離開了。
等李璟離開后姜兒進來服侍,剛才蘇洛瑜對待李璟的態(tài)度她看在眼里,想說話卻又似乎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蘇洛瑜沒有管姜兒是怎么想的,眉頭微皺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璟每次見到她都是小心翼翼的陪著好,但是她卻沒有第一次見到李璟時的那份單純的好感。生病的這些時日她想了許多,大概猜到李璟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因為她的身份。
李璟才幾歲,皇宮里不受寵的皇子想要活下去用點計謀無可厚非,換做是她大概也會有同樣的選擇。但是不見得她心甘情愿的就要做他上青云的梯子,再退一步說,她受驚、落湖確實和他脫不了關(guān)系,但是卻也不能全怪他。
蘇洛瑜不接受李璟的示好也有自己的考量,幾位皇子年紀都不小了,此時前朝都在請皇上早早的立太子。大皇子李珩是皇后嫡出,年紀也是幾位皇子中最大的,無論立嫡還是立長都是不二人選。
拋開這兩個先天條件不說,李珩的品行、才識也是難得的,所以除了皇后黨,還有不少官員也都非常青睞與立李珩為太子。
其次便是賢妃所出的七皇子李玦,但是李玦今年不過九歲,出身上也不如李珩。賢妃雖然高貴,但是這身份放在皇室以外的地方說難聽些也不過是個妾侍,七皇子也就是庶子。
而且盡管賢妃黨再怎么為李玦造勢,近幾年也改變不了李珩的先天優(yōu)勢,畢竟一個僅僅九歲的孩子再聰穎也蓋不過已經(jīng)聲名在外的李珩。
現(xiàn)在立太子的呼聲幾乎是一面倒的靠向李珩,李玦就算再不濟也有賢妃黨扶持,再過幾年也不見得不能與李珩爭上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