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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問明月

第一百二十八章老人

心問明月 方予淺 1094 2020-02-29 15:26:28

  我們?nèi)齻€人快樂就像提前告知春天就要來了的報喜鳥一樣展翅飛翔在這座城市天空!春天距離這里大約還有五千里地,此時此刻的春風(fēng)已經(jīng)到了江南岸,按照直線距離測算大約有五千里地!

  站在街道的拐角,陳燕喊住我和陳娟,大聲說:“姐姐,你快看!那個老人!你還認(rèn)識嗎?”

  我的思緒一下子就被陳燕地驚呼聲打斷了。

  我也尋聲望去,我看見一個身穿補丁連著補丁的舊軍大衣的老人,正在垃圾箱旁彎腰駝背低頭的撿拾飲料瓶。

  他身上的舊軍大衣被五顏六色的補丁覆蓋著,就像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老將軍胸前的勛表一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是代表著老一輩優(yōu)秀的革命傳統(tǒng)在新時代繼續(xù)發(fā)揚的義務(wù)和責(zé)任;那是代表著老一輩軍人為人民服務(wù)優(yōu)良作風(fēng)在新時代高高舉起的旗幟;那更代表著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在新時代艱苦奮斗的新使命。

  他有七八十歲的樣子,背不駝腰不彎,精神矍鑠。偏瘦削的面頰上那一道道皺紋就像堅韌的鋼鐵交織在一起,仿佛伸展到地下深深地插入花崗巖巖石上,堅韌的支撐著共和國的大廈。他偏黑的皮膚在頑強的抵抗著歲月無情的侵蝕,似乎在一遍遍提醒在一遍遍無聲的述說被塵封的歷史不能被孩子們忘記。他那占滿污漬的指甲和寬大的手掌,用力的清理污穢的垃圾,正在尋找出其中的殘余的價值。

  我站在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深深地向他敬禮,不忍心去打攪他認(rèn)真的工作!

  陳娟不以為然地笑著說:“燕燕,你怎么認(rèn)識他的!”

  “今年夏天,我在迪廳回家時看見他正在撿破爛。我就給他了十塊錢!他卻不要!”

  “為什么?”

  “姐姐,他說話才氣人呢!說什么小姑娘,你不要去迪廳,那是腐蝕青年人的地方。我聽了就氣不打一處來。我笑著說,老人家,你是不是一個人太孤單了,沒人和你聊天,寂寞難耐了。那個老人卻嘆了一口氣走了。我第二天就打聽他的底細(xì),那知道他是一位離休老干部,一個月開三千多塊呢!”

  陳娟笑著說:“燕燕,我早就認(rèn)識他,他資助我的一位高中女同學(xué)上大學(xué)!”

  “唉!我如果現(xiàn)在就離休該多好??!”

  “燕燕,姐姐真的怕你受不了他們年輕的時候受的那份苦??!”

  陳燕頑皮地說:“我不會當(dāng)叛徒的!”

  陳娟黯然地說:“是??!你已經(jīng)成為了敵人!”

  “姐姐,你怎么這么說我啊!”

  “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現(xiàn)在就想著怎么成為寄生蟲!”

  “姐姐,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我沒有,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我跟在她們姐倆的身后。

  我們?nèi)齻€人走過一個十字路口。

  陳燕突然笑著說:“姐姐,我們在這家老地方餐廳吃飯吧!”

  陳娟回頭看了看我,就大聲說:“張晨,你快點走!今天是怎么了,磨磨蹭蹭的呀?”

  “哎,我來了!”我在陳娟的目光里燦爛地笑了起來。

  陳娟白了我一眼,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抿嘴笑了起來。女孩子怎么都這個樣子。明明是很喜歡,卻偏偏要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們是不是在心里壓制自己的感情,或者說是女孩子的羞澀之心在作怪。

  我跟著她們兩個走進餐廳,稀里糊涂地吃飯,迷迷糊糊地回家。

  我剛出家門時的強烈地感受,在此時此刻全被她們姐倆的嘻嘻哈哈地談笑聲消磨地?zé)o影無蹤了。真實的生活讓我真實的感受到,平凡平淡的日子才是我的全部。

  我對這次吃飯惟一的記憶就是一句話:現(xiàn)在,人生的經(jīng)歷中最大的悲哀就是——受害者為欺騙者不遺余力地辯護……是陳燕說的。

  我再次踏上陳娟家的客廳的木質(zhì)地板時,我的心才從遠(yuǎn)遠(yuǎn)的雪原飛了回來。

  陳娟的家,我只能用富麗堂皇來形容。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們的生活還有另一種色彩。

  暗黃色的核桃木的門花紋嶙峋大氣,粉紅色櫻桃木的地板富麗堂皇,通紅的酸枝木的家具高貴典雅,淡淡的金黃色花梨木的多寶格上的眾多的古玩玉器讓我愛不釋手,其中有通體如血的雞血石的印章料,黃如膩粉的壽山石的阿彌陀佛擺件栩栩如生,還有一個婀娜豐腴的唐三彩仕女吸引了我的目光……什么乾隆的梅瓶,雍正的采地盤枝蓮扣碗,康熙的羊脂玉鼻煙壺,以及秦磚漢瓦,五銖錢,銀票,鷹圓,袁大頭……還有端硯,澄泥硯,筆洗,竹根筆筒……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高仿,可是在后來陳燕說是真的。

  我還是半信半疑……

  還有許多其他的寶貝,諸如:紅珊瑚,翡翠玉白菜,磁州窯的方尊,漢代的銅鏡,清中期的五彩瓶……

  看來,權(quán)利帶給陳娟家的不只是那份榮耀,更多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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