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靡途穿行在驥城幽深的巷道中,一輪明月高掛,將葉靡途的影子長長的拉開,葉靡途困頓不已,大量的念力損耗,讓她此時無比渴眠。
可偏偏,有人不愿她這一日就這么結(jié)束,一雙靴子端端正正踩在了她的影子上,擋住了她的去路。
葉靡途捏捏眉心,看向來者。
還好,不是那個葛遠道;不過這人看起來也不好對付啊。此人血氣衰敗,要么年齡不小了,要么身受重傷。觀其氣息強橫,至少是個結(jié)丹后期。
葉靡途困得睜不開眼,此時也只好強打起精神,唰的一聲,抽出今日剛收獲的屠妄劍,枯藤久經(jīng)戰(zhàn)陣,早已撐不住她暴漲的劍氣,正好與這把屠妄劍磨合一番。
起手,屠妄劍劃出一道奪目的銀光,殘破的劍柄硌得葉靡途手疼,但也讓其清醒了兩分。
刺劍式,葉靡途毫無保留的疊加靈力,鋒銳的劍氣,發(fā)出清越的劍鳴,直刺來者。
來者卻是猝不及防:本是自己埋伏突襲,為何此人問都不問直接全力攻擊,太出乎意料了。
“小輩不問敵我,便要下死手嗎?你家?guī)熼L是怎么教你的!”一個蒼老的聲音自來者口中傳出,一把闊背寬刃的大刀攔住了葉靡途的劍式。
“大晚上堵我去路,難道是要請我吃飯嗎?如此,倒是我孟浪了。”葉靡途手中不停,快速變刺為削,自那人刀面劃出道刺耳的“茲啦”聲。
倒是個聰明果決的性子,來者微微頷首,大刀反削,纏頭裹腦,一記基礎(chǔ)的刀法蕩開了葉靡途的劍鋒。
但葉靡途的劍實在太過鋒利里,劍氣余波擦過來者肩頭,斜落在青石板路上,擊碎了一方青石。
濺起的碎石塊里,兩人快速交戰(zhàn)了數(shù)個回合,來者招式老道,靈氣充沛,葉靡途頗感棘手。
不一會,葉靡途便數(shù)次遇險,看來繼續(xù)打下去只會對葉靡途越發(fā)不利。
葉靡途只得溝通盈金珠,試圖以本源光劍制敵,然而葉靡途方才念力損耗過大,溝通識海中的盈金珠竟然毫無反應(yīng)。
來者看出了葉靡途的窘境,不無贊賞道:“小丫頭,你果然是個天才,不過你的路也只能止步于此了,真是可惜啊。”
這人看來知道自己的一些信息,是針對自己而來,看完葉靡途對于對方來歷毫無頭緒,只能拼勁全力格擋著對方厚重的攻擊。
葉靡途發(fā)現(xiàn)對方的招式隨意了許多,顯然是認為勝券在握,將自己不放在眼里了。
對手的疏忽便是自己的機會,葉靡途瞅準(zhǔn)對方一記橫劈,矮身前滾,突進對手半步距離。
這么近的距離無論刀劍都難以施展,于是葉靡途探出纖細的手掌,按向?qū)Ψ礁共俊?p> 來者并未因此慌亂,在他看來葉靡途舍棄長劍拉近距離是一件極愚蠢的事情,以自己豐沛的靈力肉掌相迎,吃虧的必然是葉靡途。
于是來者左掌自腰間斜向上一撩,端端正正擋住了葉靡途這一掌,掌心靈氣一吐,就要反攻葉靡途。
就在此時一股陰冷刺骨的陰氣瞬間沿著兩掌交接處快速向來者手臂蔓延而去。
連蓄勢待發(fā)的靈力都像是被凍結(jié)住一般,將發(fā)未發(fā)。
然而這股陰氣還在沿著體內(nèi)經(jīng)脈快速向上蔓延,任來者如何調(diào)動靈氣抵御,陰氣都視若無睹的繼續(xù)蔓延,目標(biāo)赫然是他的心脈。
“地脈陰氣!”來者這才認出這股陰氣的來歷,實在是因為這種陰氣怎么可能為人體所承受,他難以置信。
葉靡途一擊得手,飛快收掌,側(cè)撲而出,避開了來者右手拉回的大刀。
然而來者顯然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只慌亂了片刻,便組織起了有效的反抗,但因著地卵陰氣的寒意影響,動作遲滯了許多。
來者為自己低估葉靡途而深感懊惱,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風(fēng),砍向葉靡途的關(guān)節(jié)要害。
陰氣還在那人體內(nèi)蔓延,自己只需要撐到此人心脈被侵蝕即可。
然而這又談何容易,葉靡途在同齡人中修為不低,卻不知為何總是招惹來這些修煉已久的老怪物為敵,倒是顯得自己孱弱得緊。
葉靡途心中不甘,手握屠妄,只覺一股暴戾之氣憋在胸口,不吐不快。
劍意暴起,銳金之意包裹著屠妄劍的鋒芒,舍我其誰的氣勢撕裂了沉重的夜色,突破了來者密不透風(fēng)的刀鋒,突進那人胸前,劍未到,意先至,撕開那人胸前衣物,留下一道鮮明的血痕。
也虧得此人功力深厚,換做葉靡途同階敵手,這等銳利劍氣下不死也重傷啊。
但也就是這一劍,讓來者感受到了威脅,于是下手越發(fā)果決很辣,屬性發(fā)動,一個火球凝結(jié)在此人掌心,火球中似乎壓制著龐大的靈氣。
看來,這個火球八成會爆開吧。
葉靡途暗自戒備,可實力的懸殊在這顆火球擊中葉靡途的時候展露無遺,葉靡途架著屠妄劍,勉強躲開了火球的正面襲擊,但磕在屠妄劍上,迅速收縮,繼而膨脹爆發(fā)!
渾厚如海的靈氣撕破了葉靡途的防御,無可匹敵的靈氣擦過葉靡途的身體,葉靡途只能任由靈氣沖擊,僅靠身上師父譚倥贈予的宥織錦所裁制的衣裙作為防御。
這宥織錦的衣裙便是當(dāng)日譚倥灌醉茍姓長老要來的,宥織錦堅韌非常,卻又輕薄如紗,葉靡途之前若不是這衣裙防御,只怕早已傷在此人刀法之下。
眼下衣裙倒是抵消了大部分靈氣爆炸的余波,但還是有一小股力作用在了葉靡途身上,葉靡途踉蹌數(shù)步,險些站立不住。
一絲腥甜在口腔蔓延,葉靡途硬是壓下了沖擊帶來的血氣翻涌,她捏緊掌心的一枚符箓,巨靈符。
這也是譚倥所贈,可以瞬間爆發(fā)堪比元嬰實力的強大一擊,葉靡途在找機會,將這枚符箓端端正正的印到來人身上。
來者自然瞧出葉靡途已經(jīng)受傷,自然乘勝追擊,高舉刀柄,就要發(fā)出連環(huán)刀技。
“任前輩這么晚還在指導(dǎo)晚輩嗎?”一個醇厚如陳釀的繾綣聲音裹著夜色柔柔的撲進正在打斗的葉靡途二人耳中。
被稱作任前輩的顯然就是這使刀的敵手,突然被人叫破身份,來者連環(huán)刀法戛然而止,詫異的回望巷道盡頭。
一片黑暗的巷道里,一個更加漆黑的人形緩緩靠近,直到這人走得近了,葉靡途才發(fā)現(xiàn)這是那個給他們安排宿處的蒼梧山黑袍人。
“你是何人?”任前輩持刀戒備的看著黑袍人:怎么這人和這丫頭一樣身上一點靈氣波動也無?
黑袍人不說話,只抬起右臂,寬大的衣袖中探出一只白皙的手,手上還握著一枚小小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