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一直很忙,蘇啟航并沒有考到理想的托福成績。已經拿到的成績不足以讓她申請到她理想中的學校。但是,從杭州回來之后的一個多月,她發(fā)現自己懷孕了。
蘇啟航并沒有驚慌,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自己掛了號去醫(yī)院做流產。在此之前,她已經有過兩次同樣經歷,都是和司徒在一起時發(fā)生的。
第一次是蘇啟航和司徒在一起沒多久時,當時她剛剛到知策中天所,自己感覺要寶寶的各方面條件都不具備,因此,她連司徒都沒有告訴,自己悄悄地去醫(yī)院打掉了。
第二次還是司徒細心發(fā)現的,他當時非常興奮,希望借此跟蘇啟航完婚。那個時候,學校已經放開了在校生結婚的限制。但是,蘇啟航不想那么早要小孩,想將更多的時間放到事業(yè)上。
司徒太愛蘇啟航了,在她的堅持下,他妥協(xié)了。不過,他沒有陪她去醫(yī)院,而是拜托了他的好兄弟鐘翼和蘇啟航的姐姐蘇啟迪陪著蘇啟航去的。因為他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骨肉被扼殺在生命最初的狀態(tài)。
說實話,兩次經歷過去了,就過去了,雖然當時生理上很痛苦,但蘇啟航身體的底子很好,之后甚至連身體上的虛弱都沒有,所以,這樣的經歷就像下了一場雨一樣,干了之后,在蘇啟航的心理上、記憶中都沒有留下什么痕跡。至少,蘇啟航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這次,蘇啟航習慣性地去了醫(yī)院。和前兩次一樣,她平靜地等待著,心想:一切都會在今天成為過去??燧喌剿耍搅碎T外。門并不隔音,她聽到了里面?zhèn)鱽韺υ捖暋?p> “現在的女孩子,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就沒有人告訴她們,人工流產做得多了,有可能會導致不孕嗎?唉!”
“是??!別看她們現在一次、兩次、三次的做掉了,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等到她們自己真的有了孩子以后,會后悔的!做掉的,其實都是生命?。∧菚r,她們會回想起今天輕易放棄了的小生命,會想如果沒有放棄的話,這個小生命該多么可愛,會痛恨自己當初的選擇,痛恨自己沒有將這些無辜的小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
蘇啟航坐在那里仿佛被閃電擊中!是啊,她正在準備做掉的,其實是一個鮮活的小生命??!是她和他孕育的小生命,它是無辜的!一下子,曾經放棄的兩個小生命,仿佛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控訴著:為什么那么殘忍的殺死我們?我們連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也許是蘇啟航的年齡大了,也許是她潛意識里其實很想留下這個孩子。無論如何,她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來,跑出了醫(yī)院……
既然決定留下孩子,蘇啟航不得不加快出國的計劃。她開始一邊準備再考一次托福,一邊用現有的托福成績開始申請學校。哈佛是別想了,肯定沒戲。她直接申請了波士頓大學法學院等五所排名15到30的法學院,又申請了兩所排名五十以后、一百以內的法學院作為備選。她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決定留了所里的地址。
蘇啟航在溫州期間,陸續(xù)收到了學校的回函,其中只有天普大學法學院給了她錄取通知,另外就是波士頓大學法學院將她列入候補名單。
蘇啟航已經來不及再申請其他學校,也不可能再等到明年申請了,她已經快無法再藏住懷孕的事兒了。
連一向神經大條的歐陽飛在看到蘇啟航驟然增大的飯量,日漸發(fā)胖的身材,在幾次取笑她要注意形象、不然找不到男朋友后,也終于驚疑不定地問她:“你不會是懷孕了吧?”并且,他遲疑再三,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不是連男朋友都還沒有呢嗎?孩子是誰的啊?”
蘇啟航強自鎮(zhèn)定,假裝惱怒地白了歐陽飛一眼,道:“瞎說什么呢?你!沒見過女孩子發(fā)胖??!”
歐陽飛看出蘇啟航的想法,他故作輕松地“呵呵”一笑,道:“見過,只是沒見過你這樣發(fā)胖的?!蹦┝?,他還是關切地注視著蘇啟航道:“你如果遇到什么難的事兒,可以找我,知道嗎?”
蘇啟航咬著嘴唇,笑著,重重地點了點頭。
在跟蔣曉蔓、鐘翼反復咨詢,又給波士頓大學那個金融法LL.M.項目招生負責人電話溝通后,蘇啟航決定報波士頓大學辦的一個英語培訓項目,拿這個項目的錄取通知辦簽證赴美。
按照蔣曉蔓和鐘翼的建議,蘇啟航決定到了波士頓大學后,直接去找金融法LL.M.項目招生負責人當面好好溝通一下,這樣應該有很大的希望從侯補轉成正式錄取。
按蔣曉蔓和鐘翼兩個人的分析,這種項目在美國招的基本上也都是國際學生,主要是為了掙錢的,班上多一個人應該不算什么事兒,招生負責人自己就能決定。蘇啟航也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
說干就干,蘇啟航立即網上報名、交錢,英語培訓項目的錄取通知書很快寄到。于是,她當面跟歐陽飛說了要出國留學,準備辭職的事。
之前,蘇啟航就出國留學的事已經跟歐陽飛提起過幾次,所以歐陽飛并不意外。不過,他還是嘗試著勸說道:“啟航,你就算是要留學,也不用辭職啊。辦請假就可以啊,等學完了,直接回來繼續(xù)上班就行啊。當然,如果你不回來了,另說。但如果還是要回國,還是繼續(xù)做律師的話,說實在的,知策中天在國內應該算是一流的平臺了,而且比咱們團隊更好的團隊,應該是沒有。我看申知策律師對你也不錯,你在所里升合伙人應該也是很有希望的。換個地方,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之前的積累相當于白白浪費了。所以,辭職這個事兒,你要不再好好考慮考慮?”
蘇啟航何嘗不明白歐陽飛講得很對,可以,她有自己的苦衷。于是,她感激地對歐陽飛道:“謝謝你,歐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我有可能會在國外呆一段時間。再說,我要是回來,也可以再來找你,或者找申律師啊,難道你們到時候會不歡迎我歸隊嗎?”
歐陽飛撓了下頭,笑笑道:“說的也是,我肯定會歡迎你回來的,我想申律師肯定也是。算了,你想先辦離職就辦吧。祝你一切順利!”
返回京城后,蘇啟航硬著頭皮去見了申知策律師。雖然她很不想跟他面對面,但當她在電話里跟他說要辭職出國后,申知策律師強烈要求她回來,當面聊聊。
申知策律師在蘇啟航一進來時,非常吃驚。不過,他馬上就意識到不妥,趕緊調整了情緒。但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小蘇,那個,兩個多月沒見,你變化不小??!”
蘇啟航低著頭,輕聲道:“嗯,這段時間食欲大開?!?p> “噢,那應該多多運動?!鄙曛呗蓭煹?。他顯然沒有看出什么異樣,只是單純地以為蘇啟航長胖了。
蘇啟航點頭道:“好,我會的?!?p> “說說吧,你為什么一定要出國留學呢?”申知策律師皺著眉頭道,“當然,我不是反對你出國深造。不過,其實以你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有那么大的必要。你不是也喜歡做訴訟嗎?訴訟業(yè)務屬于很地域性、講究經驗積累的業(yè)務,用不到什么國際法,完全沒有必要出國去學,在國內通過干業(yè)務就能學好。就算是你想做做涉外的,只需要將英語練好就可以。想練好英語,更沒有必要出國了,國內那么多英語培訓班,業(yè)余時間上上就行,實在不夠,也可以找個老外陪練,國內老外也多的是,方便的很,為什么一定要出國呢?你出國的話,至少要一年吧,也可能兩年、三年?這個時間成本,對你現在這個階段來說,有點兒高了。你出去這兩、三年,跟你處在同一梯隊的,都可能成合伙人了。你說,這個成本是不是高了點兒?”
蘇啟航仍然低著頭,輕聲道:“謝謝您,申律師。您說的我都明白,我就是想出國看看,漲漲見識。”
申知策律師眉頭不自覺地又皺了一下,耐心地道:“想漲見識,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出國留學啊。你可以報名參加環(huán)太律師協(xié)會之類的國際律師協(xié)會組織,參加年會之類的活動,就可以和各國律師交流,可以漲見識了。”
蘇啟航繼續(xù)低著頭,輕聲辯駁道:“可是,我想在國外生活一段時間,深入了解一下。只是短暫停留,見識不了什么的。”
申知策律師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再次耐心地道:“要不,你看這樣好不好,律協(xié)不是有去英國培訓三個月的項目嗎?我可以幫你安排參加這個項目?!?p> 蘇啟航抬頭感激地看著申知策律師,誠懇地道:“申律師,真的很感謝您。但我學校都已經聯系好了,簽證也辦完了。我真的很想去那邊看看,呆一段時間?!?p> 申知策律師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既然你這么堅持,我也留不住你,那你就去吧!不過,學完了,還回來!我這兒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離職就不用辦了,算你請長假吧!去吧!”
蘇啟航站起來,遲疑了一下,向申知策律師伸出手。
申知策律師微微一愣,笑了下,伸手握住了蘇啟航的手,道:“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蘇啟航重重點點頭,心情復雜地離開了申知策律師的辦公室。
距離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蘇啟航的肚子也終于掩飾不住了。好在她已經離職在家,只有父母發(fā)現了她懷孕的事。
蘇啟航的父母大驚。她的爸爸氣得拍著桌子質問她,讓她說出來是誰,他要去打斷那個人的腿。
蘇啟航的媽媽見蘇啟航留著淚、低著頭,一副死也不會說的樣子。她作為母親,知道蘇啟航的脾氣。蘇啟航從小就有主意,認定了的事兒,誰也別想讓她改主意。于是,她勸老伴兒道:“老頭子,你不要逼啟航了!這孩子什么性子,你還不知道嗎?你逼她,她也不會說的!孩子懷著孕呢,別讓孩子心里不舒服了,會影響身體的。”
蘇啟航的媽媽說完,將蘇啟航摟進懷里,心疼地對蘇啟航道:“好孩子,你不想說,就不說吧。不過,你想好了以后怎么辦了嗎?這一個人,沒結婚就生了孩子,以后可不容易啊!”
蘇啟航在媽媽溫暖地懷里,流出了委屈地淚水,不過,她最終什么也沒有告訴爸媽。
為了照顧蘇啟航,蘇啟航的爸媽決定,跟著她一起去美國。
蘇啟航一家人臨走前一天晚上,姜巧巧和張園園一定要來看蘇啟航,要給她送行。蘇啟航拗不過這兩個人。
姜巧巧和張園園一來,看出蘇啟航懷孕了,震驚地問是誰的?
蘇啟航故作輕松地笑笑道:“不說了,說了你們也不認識?!?p> 張園園關切地道:“啟航,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跟孩子爸爸說一下,一個人養(yǎng)小孩,太辛苦了!”
姜巧巧理解蘇啟航的想法,她擺擺手,替蘇啟航說道:“我覺得,如果對方不適合在一起的話,那就沒有必要告訴他,省得啰嗦,又不是自己養(yǎng)活不了孩子。”
順利到達了美國,蘇啟航和爸媽住到了蘇啟迪家里。蘇啟迪和鐘翼一起到機場接的他們一家三口。
蘇啟迪和鐘翼之前已經從爸媽那里知道了蘇啟航懷孕的事兒,但當真切看到,還是難免驚訝。尤其是蘇啟迪,忍不住纏著蘇啟航,問誰是孩子的爸爸。
最后,還是鐘翼幫蘇啟航制止了蘇啟迪的糾纏。他摟過蘇啟迪,輕聲勸道:“迪迪,啟航不愿意說,你就不要再追問了。等她什么時候想告訴你了,自然會說的。”
蘇啟迪這才停止了對蘇啟航的糾纏。
蔣曉蔓也被蘇啟航懷孕的事兒震驚到了。不過,只有她沒有問誰是孩子的父親,因為她了解蘇啟航。
不過,蔣曉蔓在一次跟申知策律師通電話時,聊到了蘇啟航,無意間跟申知策律師說起了蘇啟航懷孕的事兒。
申知策律師一下子想到最后一次看到蘇啟航時,蘇啟航發(fā)胖的樣子,心情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他讓自己盡可能地放松下來,極力平靜,顯得非常隨意地問道:“噢,她沒跟我說過這事兒,那她懷孕幾個月了?”
蔣曉蔓絲毫沒有感覺出異樣,隨口道:“快九個月了,再有一個月應該就生了?!?p> 申知策律師心里一緊,再次努力隨意地問道:“那她還上課嗎?”
蔣曉蔓在電話那頭笑了,道:“這個丫頭身體好著呢,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課照上,走路比我還快呢。”
申知策律師皺了下眉頭,又刻意裝著很輕松、隨意地問道:“噢,對了,她在哪個學校上課?。可系氖裁错椖縼碇??她跟我說過,我給忘了?!?p> 蔣曉蔓沒有多想,答道:“就是BU的那個銀行和金融法LL.M.項目?!?p> 申知策律師跟蔣曉蔓通話后,將整個身體埋進了椅子里,皺著眉頭,仔細地回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恨不得立即抓著蘇啟航,問個清楚。焦急、期待、興奮……他說不好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覺,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他必須、馬上、一定要見到蘇啟航。
申知策律師用最短的時間安排好了手中的工作,放下一切飛了過去。他沒有蘇啟航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蘇啟航住在哪里,也不想驚動其他人,于是,他用了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守株待兔。
申知策律師找到了BU法學院那個LL.M.項目的辦公室,問清楚了課程表和教室。他在教室里坐了下來,焦急地等待著蘇啟航的到來。
接近晚上七點的時候,蘇啟航抱著書、背著個書包出現了。果然如蔣曉蔓所言,挺著大肚子的蘇啟航依然健步如飛。她大步流星、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教室。
申知策律師看著這樣的蘇啟航,笑了。他站起來,攔在了蘇啟航的面前。
蘇啟航大吃一驚,緊急剎住腳步,結果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申知策律師趕緊扶住蘇啟航,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地道:“看到我,也不用這么激動吧!”
蘇啟航被申知策律師扶住,站穩(wěn)了身子,看著他有點兒結巴地道:“你,哦,您怎么來了?”
申知策律師微微一笑,道:“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好嗎?”
蘇啟航本能地拒絕道:“不好!”但看到申知策律師挑起來的眉毛,她連忙解釋道:“我還要上課呢!”
申知策律師無奈地笑了下,道:“好,那你先上課,我等你?!?p> 這節(jié)課蘇啟航上得極不安生,老師講得什么,她完全沒有聽進去,心里一直在琢磨,一會兒怎么辦。
下課了,蘇啟航坐在椅子上不想走。
申知策律師只好走上前來,將蘇啟航拽了起來,拉著她,往外走。最后,兩個人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
見蘇啟航惴惴不安、低頭不語的樣子,申知策律師將她的雙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用他最輕柔地聲音直接問道:“啟航,你告訴我實話,孩子是不是我的?”
蘇啟航低著頭,咬著嘴唇,輕聲但堅定地回答道:“不是,是我一個人的?!?p> 申知策律師見蘇啟航沒有否認,心里一激動,手上不自覺地一緊,將蘇啟航握疼了。見蘇啟航輕嘶一聲,他連忙放開手,將蘇啟航摟進懷里,極其緊張地再次柔聲說道:“孩子當然是你的。但,是不是也是我的?”
感覺到申知策律師聲音里的緊張、期待、激動、忐忑,還有歡喜,蘇啟航不忍心否認,便沒有說話。
雖然蘇啟航沒有說話,但申知策律師一直緊緊地盯著她的臉,從她的表情里,他知道了答案。他極度興奮、喜悅地抱緊了蘇啟航,將頭埋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邊不斷地呢喃道:“謝謝你!謝謝你!我太高興了!”
蘇啟航深深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興奮過后,申知策律師開始考慮接下來怎么辦,他對蘇啟航道:“跟著我,讓我來養(yǎng)活你們母子兩個人,好不好?”
蘇啟航嘆了口氣,堅定地回答道:“不好!你走吧!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不想破壞你的生活,也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p> 申知策律師不敢置信地看著蘇啟航,道:“你在說什么?。窟@是我的孩子??!”
蘇啟航直視著申知策律師,誠懇地道:“但是,你能公開認這個孩子嗎?你敢將孩子的事兒告訴你的妻子嗎?你能離開你的妻子嗎?”
蘇啟航每說一句話,申知策律師的臉色就黯淡一分,最后徹底黯然。
蘇啟航感覺自己的心被一分分撕裂,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輕松地安慰申知策律師道:“你放心,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你離開你的妻子,以前沒有想過,現在更不可能。我只是想給孩子一個穩(wěn)定、簡單的成長環(huán)境。等孩子長大以后,我會告訴孩子,孩子自己決定是不是跟你聯系。”
申知策律師呆了幾天,最后帶著遺憾和心痛返回了京城。
蘇啟航繼續(xù)投入到學習和備產中。同學們對于蘇啟航懷孕的事只有祝福,沒有其他任何異樣。這樣的生活讓蘇啟航原來因為申知策律師到來而受到影響的心情,很快恢復。
蔣曉蔓最終還是知道申知策律師來過,她推斷出了蘇啟航的孩子是誰的。但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抱著蘇啟航,深深嘆息了一聲。
預產期到了,預產期過了,一天、兩天、三天……一周、兩周,蘇啟航的心情開始緊張起來。最后,她聽從了醫(yī)生的建議,住院催產。蘇啟航的爸媽陪著她住進了醫(yī)院,蔣曉蔓、蘇啟航和鐘翼天天都抽空來看她。
誰也沒有想到,蘇啟航竟然會發(fā)生產后大出血。在短暫的清醒之際,她平靜地讓圍在她身邊的爸媽、姐姐和姐夫不要難過,告訴他們,萬一她出事了,請他們照顧好她的孩子。
蘇啟航的家人握著她的手,讓她不要瞎說,孩子也不用操心。
最后,蘇啟航看向站在床邊的蔣曉蔓。蔣曉蔓連忙俯身握住蘇啟航的手。蘇啟航輕聲道:“曉蔓姐,請幫我轉告申律師,請他不要跟我的家人爭孩子的監(jiān)護權,他可以隨時來看孩子?!?p> ……
午夜夢回,申知策律師常常驚醒,他無比痛恨自己。他常常忍不住地想,如果當時自己不顧一切地選擇和蘇啟航在一起,陪在她的身邊,也許她現在正溫柔地抱著寶寶坐在自己的身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