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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似淚惹人憐

第三十二章 玉靈

嬌花似淚惹人憐 橘子babe 4967 2020-03-17 20:23:24

  乾隆二十二年秋。

  “娘娘,十五阿哥來看您了!”

  “快請他進來!”

  陵嵐說話間,永琰已至跟前。“額娘,聽說您在替兒臣選福晉,又不叫人知會兒臣,兒臣只能自己來了?!?p>  陵嵐笑道:“清風你瞧,這小子,哪里是來看本宮??!”

  永琰倒會?;^,說:“兒臣當然是來看額娘的,其他都是順便看看...”

  “本宮就是知道你自己會來,才不讓人去喚你?!?p>  “額娘果然不愧是額娘!兒臣心里想什么您都知道。對了,今日怎么不見香妃娘娘?”

  清風插嘴說:“香妃娘娘才不會不來呢!此刻定是有事耽擱了!”

  永琰連忙說:“啊...對!哎?外面有動靜!肯定是香妃娘娘!”

  清風知趣地扶起陵嵐,預備出門迎接。誰知香蘭過來稟報說:“娘娘,外頭是令貴妃?!?p>  清風說:“她來做什么?”

  陵嵐對此稍微有些意外,不過也在情理之中,此時過來,必定是想要插手永琰的婚事。陵嵐正猶豫著,后頭永琰就跟上來了,問道:“額娘,這是怎么了?外頭...不是香妃娘娘?”

  “是,只不過本宮身體不適,走得慢些。別擔心,回去吧。去瞧瞧有沒有中意的秀女。”

  “額娘您沒事吧,怎么忽然不舒服呢?快來人,傳太醫(yī)!”

  香蘭馬上攔下了他,說:“奴婢傳過了,不必勞煩您?!?p>  永琰心覺古怪,又無話可說,只好乖乖回去了。

  “別放她進來。”陵嵐吩咐說。

  香蘭隨即領命,然而清風說:“娘娘,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陵嵐卻告訴她:“沒什么不好的,現(xiàn)在本宮才是永琰的母親,且本宮按著皇上的意思給永琰選秀,輪不到她說話。”

  “你太厲害了嵐嵐~”香蘭把婧舒放進來了。

  陵嵐每次聽到這個昵稱,總能掉一地雞皮疙瘩,但若有天她不叫了,又覺得不習慣?!傲钯F妃都敢攔下,你知不知道,剛才她在外頭有多生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婧舒相當夸張的跟陵嵐描繪了一番,完全可以想見令貴妃見婧舒大搖大擺地走進去,那橫眉豎眼的樣子。

  “我怎么就不敢攔了?她是貴妃我就不是嗎?”

  婧舒說:“是!瞧你那腦袋沉得,快比上銅鼎了!”

  二人說說笑笑來到后院,永琰看上去和秀女們相處很融洽。

  清風很是期待,問:“娘娘,您不會也要出什么題目考驗她們吧!”

  “那本宮先考驗考驗你如何?一天天沒個正經(jīng),真該早點把你嫁了!”

  “啊?清風不想嫁人呢。”

  陵嵐湊過來悄聲說:“那位剛中了舉人的白公子,正眼巴巴的等你呢?!?p>  清風紅了耳根,說:“是嗎...”

  婧舒看她羞得不行,就把話題岔開了,說:“哎呀~白公子有沒有眼巴巴的等清風我不知道,只知道十五阿哥和秀女們眼巴巴的等你呢!”

  陵嵐會意,走下臺階與永琰匯合?!皟撼紗栴~娘安!問香娘娘安!”

  陵嵐刺他一遭,笑說:“才知道問安,進來那時全拋腦后了!”

  婧舒躲在后頭偷笑,順帶還瞄了瞄秀女們,個頂個兒的漂亮,真叫一亂花漸欲迷人眼!可偏偏最后排有個秀女躲著,婧舒都瞧不見她的臉了,但人都有好奇心,越瞧不見的越想瞧!于是乎趁著陵嵐跟秀女們訓話的機會,婧舒偷偷挪到彎腰灑掃的宮女后邊,趴在人家背上,從這里看去,才終于見到了她的廬山真面目。不說其貌不揚,至少跟別的秀女比差遠了,婧舒嘆了口氣,太失望了!灑掃的宮女乖覺得很,手腳又快,給婧舒抬了凳子來,婧舒就坐著看,看著看著深覺無趣,打起了瞌睡。一覺醒過來,福晉都選好了,婧舒問選了誰,陵嵐說:“喜塔臘氏?!?p>  清風知道她一直在睡覺,就指給她看,婧舒順著看過去,居然是她!

  “不會吧!為什么選她?”

  “雖說她長相不佳,但勝在性情好?!?p>  “十五阿哥也同意了?”

  “那是自然,大不了給他再選兩位貌美的側福晉。”

  “所以...?”

  “我預備的人選是魏佳氏和瓜爾佳氏?!?p>  清風說:“娘娘!魏佳氏可是令貴妃的外甥!”

  陵嵐卻說:“難道讓她做侍妾不成?到時候再借由回宮殺我?就算什么位置都不給她,等永琰自立府邸了,令貴妃想把她安插進來還不是容易得很。”

  清風只得住嘴。

  婧舒還是不理解,追問:“好吧,這個就當給令貴妃一個面子,省得她回頭嚷嚷。可喜塔臘氏究竟有什么厲害之處,征服了你?”

  “她像我~”

  婧舒大吃一驚,說:“哪里像?我們嵐嵐這么好看!”

  “不是長得像啦...”

  是夜,清風纏著陵嵐問:“奴婢還是覺得不妥...”

  “哪里不妥?是喜塔臘氏,還是魏佳氏?”

  “都不妥...”也就是清風能這樣,換了別的丫頭,如此逾越怕是要巴掌伺候了。

  陵嵐知道她要刨根問底了,索性說出了心里話:“本宮看喜塔臘氏,好像看見了曾經(jīng)的自己,選秀的時候,躲躲閃閃,上來就栽個跟頭,也算是初步領略了外界的殘酷。真的,若有下輩子,我寧變作草原上的一匹野馬,也不要當成日守在閨閣的小姐。莽莽撞撞、懵懵懂懂地就進了宮,才知道什么叫人心險惡。我人生前十三年,我都在父母親的精心呵護下成長,揀好聽的叫關懷備至,不好聽的叫嬌生慣養(yǎng)?!?p>  清風一知半解,愣愣地點了頭。

  “我選她的原因,和當初太后娘娘成全我一樣。我希望她能夠活得比我漂亮,更希望她在活得比我漂亮的同時永遠留存著兒時那顆純凈的心?!?p>  “是清風魯莽了...”

  “不怪你?!绷陯棺诖差^,雙手握著清風,燭光照出她溫柔的側臉:“關于魏佳氏,她是她,令貴妃是令貴妃,我要是為了這一層關系,刻意給她使絆子,那她可太冤枉了。我想她不會辜負我的好心,我愿意給她這個機會,但只有一次?!?p>  “奴婢明白了。您是想說,她明明很好,卻故意不選,就和那些玩弄權術的人沒有區(qū)別了?!鼻屣L說道。

  香蘭輕手輕腳地進來了,踱步至陵嵐跟前:“永嬪的事情奴婢已經(jīng)查好了?!?p>  “說吧。”

  “是。二十年前,布爾察在山西強暴了一名婦女,隨即懷上了一個孩子,但當時那女子已有婚約,于是瞞而不報嫁了人?;楹笈訐牟紶柌鞂⒋耸峦嘎冻鋈?,跟丈夫提議遷出了小鎮(zhèn),至于后來為什么還是被滅口了,恐怕只有布爾察才知道了?!比绱饲鄣纳硎溃陯孤牶蟛坏貌粸橹畤@息,沉吟半刻,決定將決定權交與汪施鬟。“要不要接著查下去,還是讓汪姐姐自己考慮吧?!毕闾m應是,為陵嵐熄了燈,拉好床簾與清風一同退下。

  翌日,永和宮。

  “滾!我不要聽!”

  ‘砰’——花瓶應聲而碎。

  香蘭機敏地躲過了?!爸v不講是我的事,你根本沒得選。”

  “你放肆!你該清楚你的身份,誰允許你自稱‘我’了?”

  香蘭咧嘴大笑,說道:“哈哈哈哈哈...告訴你吧,你就是個野種,根本沒資格和我相提并論?!?p>  “你給我閉嘴?。。。?!”汪施鬟近乎崩潰。

  “說實話你剛入府我就看不慣你,咱們府里有的是身世凄慘的丫頭,不是走投無路誰會甘愿低聲下氣地給人家為奴為婢?可你一來就壞了規(guī)矩,咱們都得叫你二小姐,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以為有大小姐庇護咱們就不敢動你?”

  香蘭輕而易舉地掐住了汪施鬟的脖子,汪施鬟喉嚨一緊,嘶啞地叫道:“呃...啊...原來是你們...破壞我和姐姐的關系...難怪...”

  “哈哈哈哈...你要是不作死,我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p>  汪施鬟還不肯低頭,叫道:“呵呵,你和茉莉...都該死!”

  “你?。?!”香蘭怒了,手上用力更甚,汪施鬟幾乎斷了氣。

  香蘭預備掐死汪施鬟,自己再揮刀自刎,誰知山茶破門而入!

  “你干什么!”

  香蘭見此情形,松了手轉而去掐山茶,山茶來不及防備,只能被她摁到墻角。

  “我差點忘了還有你這個小賤蹄子!當初大家那么團結一致,只有你是個叛徒!你幫著她不會有好下場的!不如我來讓你早早解脫!”

  汪施鬟跌坐在一邊,還沒緩過來,見香蘭轉手掐上了山茶,慌忙搬來個凳子,預備砸上去。不過香蘭謹慎得很,反手搶了凳子,砸了汪施鬟一臉血。山茶見狀急火攻心,抬手就要打她,香蘭握住山茶手臂一擰,咔嚓一聲山茶便沒了還手的余地。

  香蘭啐了一口,說道:“跟我玩兒你太嫩了!”又對倒地痛不欲生的汪施鬟說:“成天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呵呵,不自量力?!?p>  看著二人殘的殘、傷的傷,愉悅之感大增,在香蘭眼里,這樣的局面應該比二人輕輕松松死掉還有趣。

  “我改主意了,掐死你們太簡單,遠不如折磨你們好玩?!比缓筌庈幧醯玫仉x去了。

  鐘粹宮。

  “娘娘,有位大人求見?!?p>  “莫不是府尹大人?”

  “奴婢不認得,不過他是男子不便進入后宮,說在太和殿外等您?!?p>  “好,咱們這就去。對了,香蘭怎么不見了?”陵嵐問。

  “呃...出去了...那方向,像是永和宮呢?!?p>  陵嵐無能為力,只好作罷?!八家呀?jīng)去了,要阻止也遲了!咱們當務之急是要去太和殿。”

  二人疾走如飛,不多時候便趕到了。沒想到府尹開口竟說:“請娘娘不要再將二十年前的事情查下去了。”

  說罷恭恭敬敬拱手作揖。

  “為什么?府尹大人您應該很清楚其中緣由吧。”

  “是,說來過錯全在于我,老臣一世英名,竟教出如此不肖子孫!但還請娘娘看在臣這張老臉的面上,放他一回?!?p>  陵嵐輕笑,說:“本宮可以放過自己那回,那么別人的呢?府尹大人之所以會有這樣紈绔的兒子,不是他生性如此,只因您過度放縱。”

  “是是是,您說得是??伤自捴v的虎毒不食子,真要老臣看著他去死,老臣還是做不到...”那溝壑縱橫的臉頰竟落下一滴老淚來,順著皺紋七彎八拐地淌到頸上。陵嵐動了惻隱之心,卻不能不追究布爾察,總歸對他憐憫,就是對二十年來受害的婦女不公!

  “您既然知道后果如此嚴重,早在二十年前,就該出手糾正他,他總不至于走到今天這步。”

  府尹點點頭,說:“老臣就是一子錯落,滿盤皆輸啊...”

  “您真不應該找本宮,倘若永嬪姐姐能原諒你們,那么一切就順著她的意來做吧?!?p>  “此話怎講?”

  “她可是您的親孫女?!绷陯沽滔逻@句話便走了,留下府尹呆滯地站在原地。

  正月。

  霜雪又悄悄地爬上了檐頭,陵嵐看著漫天素白,畫意大發(fā),帶著新來的丫頭清露再次登上了角樓。

  “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畫俗了人,今有好景色,我是萬萬辜負不得的?!?p>  清露架好畫板,但見她動作干凈、細致認真,陵嵐忍不住贊道:“真好。本宮記得,你是寒露那天進宮的,細算不過百來天,便這樣懂事了。”

  “是,娘娘?!?p>  “本宮喜歡你這么乖巧,所以給你改了名字,畢竟那兩個丫頭都不在了,有道是那年飛雪今仍舊,不聞姊妹談笑聲?!?p>  “誰說沒有談笑聲?妹妹這便來陪娘娘談笑了!”

  陵嵐本還期待著再度巧遇晉妃,不曾想來者是在文淵閣有過齟齬的芳貴人。

  “妹妹?你不是一向自稱姐姐?”

  “娘娘記性真好!當年妹妹不懂規(guī)矩,還望您...大人有大量。”

  陵嵐嗤笑道:“好一個大人有大量!本宮自不與小人計較?!?p>  “貴妃娘娘,您不在的時候,妹妹可是用了功的,此番定不會再讓您笑話了!”芳貴人自信地說道。

  “但愿如此?!?p>  “娘娘剛才引用的詩句,是宋代盧梅坡的《雪梅》!原句是: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并作十分春!”

  “很好,本宮真要刮目相看了。那么后面的一首呢?”

  “后面的...呃...妹妹才疏學淺,看來還得請教您了...”

  陵嵐搖搖頭,露出一個大方的笑容,說:“實不相瞞,乃本宮即興所吟!”

  “啊...哈哈哈哈,甚好...甚好!”芳貴人胡亂地夸獎道。

  笑罷,陵嵐問:“你此番怕不僅僅是來跟本宮找樂子的吧?!?p>  芳貴人面露慚色,道出了真實的目的:“娘娘您也知道,皇上又要下江南了,這一去不知何時回來...妹妹在宮中盼得頭發(fā)絲兒都白了好多根...”

  “你是想跟去?倒也不是什么難事,本宮可以為你說說好話,只是成與不成,不在本宮?!?p>  芳貴人點點頭,說:“是是是,只要娘娘肯開金口,皇上就是不同意,也值了!”

  陵嵐心想:小事一樁答應了也好,如今她若肯把心思放在研究詩文上,豈止是對她自己,對整個后宮都有益處。閑聊良久,陵嵐也沒了作畫的興致,命清露背上畫板,閑溜漫步,兜兜轉轉回了鐘粹宮。

  一回來就看見婧舒悶悶不樂地坐在外面,陵嵐笑靨如花,上前問道:“怎么了?誰敢惹你這個小祖宗?”

  “還能是誰?”

  陵嵐凝神想了想,說:“豫嬪?”

  瞧婧舒的臉色,不像。

  “難道...是令貴妃為難你了?”

  婧舒皺著眉?!安粚?!”

  “嗯...汪姐姐?你們是有什么誤會?”

  婧舒拍桌,說:“怎么到她這兒就成了誤會?就不能是她為難我?”

  陵嵐順順她的背,安慰道:“汪姐姐又沒什么壞心,別這樣嘛。說吧,怎么了?”

  “出來的時候碰見她了,她諷刺了我好多,我不跟她計較,正要走她居然絆我,害我摔了好大個跟頭!”

  “真的,我看看?疼不疼啊?”

  婧舒揉揉膝蓋,說可疼了。

  “來,把褲子挽起來,嗯...還好。稍稍淤青,擦點藥吧!”

  “?。繊箥?,你偏心那個女人!”

  “別鬧~”清露拿來了一些跌打藥,陵嵐就在院子里給婧舒擦好了藥。

  婧舒忽然湊上前說:“嵐嵐,咱們的寶盒快滿了?!?p>  “知道,我心里有數(shù)。”二人相視而笑。

  “婧舒啊,聽說明天十四阿哥的準福晉要來宮里。”

  “嗯,怎么?”

  “咱們?nèi)タ纯窗桑÷犝f是海寧陳家的小女兒,皇上直接指的婚。”

  “好!雖然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別之處值得看,不過既然你說想看,咱們就去看!”婧舒笑道。

  “那...帶上汪姐姐一起去喔。”

  “為什么?”

  “因為汪姐姐看到她,說不定會很高興,你們兩個也就能冰釋前嫌了?!?p>  次日。

  陵嵐有些擔心汪施鬟不愿前來,索性拉上婧舒去了永和宮,預備親自接她,再一同去御花園。婧舒雖有些怨言,可還是乖乖地去了,在陵嵐苦口婆心地勸導下,汪施鬟這才同意一路去看看那十四阿哥的準福晉。

  婧舒一見汪施鬟就來氣,方才的乖巧全沒了,看著汪施鬟磨磨蹭蹭的樣子,忍不住罵道:“你走快點??!你是烏龜變的嗎?”

  汪施鬟立刻臉色晴轉陰,手頭掐著帕子出氣。“你這么著急,小時候一定沒吃過熱豆腐吧?真可憐!”

  “我吃過奶豆腐!你吃過嗎?”

  汪施鬟眼底眉梢訕笑著,根本沒有一點兒告訴婧舒真相的意思。陵嵐不想多說,惟恐惡化了二人的關系,只好橫在二人中間,好叫她們稍稍歇火。一路上也是摩擦不斷,連轉彎處不小心碰到對方,都要小吵一架。好容易挨到御花園了,卻不見福晉的身影。

  這回是汪施鬟先出口的:“哎呀,福晉不來,真是可惜。她定是嗅到你身上這股戾氣,退避三舍了!”

  “你什么意思?我身上只有香氣!你才惡臭得很?!?p>  汪施鬟搖搖扇子,故作一副嫌棄的樣子。不多時,神武門方向有了動靜,三人皆是好奇,紛紛湊上前去。玉靈沒發(fā)現(xiàn)她們,自顧自地走著;御花園的梅花盤錯勾結,又有雪蓋附著其上,三人看不清玉靈的長相,但僅憑身形,便知她風姿綽約。玉靈走得不快,一步一停,時而信手拈來一枝梅花,細嗅幽香;時而張開手接幾朵幸運的雪花。值得一提的是,早些落下的雪凝結了好似一層糖霜裹滿了小花苞,讓人想起了兒時手里的一串冰糖葫蘆,甜甜脆脆的。三人亦一步一停,在遠處尾隨著玉靈的步伐,誓要一睹她的芳容。積雪蓋住了草地,汪施鬟一個不留神,讓藏匿的石子絆了一跤。陵嵐一邊忙著扶她起來,一邊留意著玉靈的動向,沒想到玉靈如此好心,一聽響動,褰裳躩步而來,關切地問候汪施鬟。陵嵐與汪施鬟皆瞪大了眼睛,只見玉靈臉頰飽滿圓潤,卻有小而尖的下巴,一雙桃花眼明媚動人,眼眶中鑲嵌的一雙黑曜石與盤起的墨色長發(fā)相得益彰。至于玉靈是怎么噓寒問暖的,全當耳旁風,吹了就過了,什么都不知道。因為眼前人的長相,與當年那位善舞的蘇盡瑢幾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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