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急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你又為何要害相府大小姐?”水縈反問她。
“一命換一命,她害我腹中孩兒一命,今日我也要她嘗一嘗喪女之痛?!彼囊棠镅壑械幕艁y漸漸轉(zhuǎn)變成了恨意。
她口中的“她”自然是丞相夫人。四姨娘平靜下來,告訴了水縈真相。
七年前,她懷胎七個月的孩子,只因被大夫診出來是男孩,便被丞相夫人生生落了胎。本來她還期望著能再次懷孕,可是丞相夫人越來越在府中橫行無忌,竟讓二姨娘的貓抓傷了她的臉,毀了容。毀容后,丞相再也不來她房中了。
希望越來越渺茫,恨意越來越濃。四姨娘開始找機會報仇。大小姐喜歡在屋里擺放牡丹花,且不許旁人碰。她便常常將毒藥散在牡丹花里,讓她慢慢中毒,這樣大夫根本察覺不出來,她的身體也開始慢慢虛弱。
一切都在按照四姨娘的計劃發(fā)展,誰知道,她突然心血來潮拿牡丹花瓣泡茶,這才突然喪了命。
講完故事,四姨娘看向水縈,質(zhì)問她:“那老巫婆害你時,是我一直在幫你?,F(xiàn)在你要幫你的仇人來害我嗎?”
水縈看著那盒毒藥,心中有了算計:“未來的太子妃突然斃命,太醫(yī)們?nèi)羰遣槌稣嫦?,必須要有人為這件事承擔(dān)后果。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幫我偷出來丞相看管文淵閣的鑰匙,我?guī)湍愣蛇^這一劫。”
“好,你說怎么辦?”四姨娘爽快的答應(yīng)了。
水縈打開胭脂盒,拿著四姨娘的小指,輕輕的點了一些毒藥,道:“你回東廂房,將它抹在二姨娘的袖口上?!?p> “讓她當(dāng)替罪羊嗎?”
“你不忍心嗎?”水縈沒有忘記,是誰挑撥丞相夫人要對自己用宮刑的。
“是她最好,要不是她給那老巫婆出主意,我的臉怎么會毀容?!彼囊棠飳⑿≈覆卦谑中睦铮嬖V水縈二姨娘的房間位置,自己匆匆回了東廂房。
今日亂哄哄、悲傷的相府,讓水縈很輕松的溜進了二姨娘的房間,將二姨娘的珍珠粉和毒藥掉了包。
“水縈。”
“啊……”
水縈走出丞相府,被楚晞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楚晞握住水縈的手,奇怪道:“手怎么這么涼?”
“沒什么,我們走吧!”
“也是,那么年輕的一個姑娘就這樣沒了,確實挺可惜的?!背勔詾樗M見到這種事有些難過。
兩人轉(zhuǎn)過街角時,水縈向后瞧了一眼,丞相府的大門緩緩關(guān)上了。這是不是意味著相府小姐是中毒而死的事情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丞相會怎么處置二姨娘呢,水縈不敢多想,拉著楚晞匆匆離開。
晚膳時,衛(wèi)府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水縈有些魂不守舍,滿腦子都是丞相府會發(fā)生的事。
“楚兒。三日后你跟我去一趟去丞相府。”衛(wèi)廉道。
難道四姨娘暴露了,供出了自己?水縈手一顫,筷子掉到了桌子上。
衛(wèi)廉沒有注意,繼續(xù)道:“丞相的女兒過世了,你跟我前去吊唁。”
“爹爹,我不想去。”又不是什么好事,楚晞有些別扭,自己跟那位相府小姐又不熟識,難道讓自己過去假哭。
二娘急忙道:“大小姐不想去,妾身陪老爺去吧?”
“你去什么去。”衛(wèi)廉不滿的看了她一眼,讓同僚知道自己帶一個妾室去吊唁,自己的顏面往哪里放。
“義父,楚晞要是不想去,我陪你去吧?!彼M正找不到機會去丞相府,連忙建議。
“這有些不妥吧!”
雖然丞相納水縈為妾的消息沒有泄露,但相府人總是知道的,現(xiàn)在她又成為了世子妃,兩相見面難免尷尬。
“去,水縈又沒做錯什么,憑什么要水縈躲著他們。我跟水縈一起去?!背劗?dāng)下硬氣了起來。
衛(wèi)廉料想丞相正處在喪女之痛中,也沒心情注意水縈,他有自己的打算,只要楚晞去,一切都好說,隨即同意了。
三日后,丞相府的靈堂上,獨缺兩個人,丞相夫人和二姨娘。水縈朝四姨娘使了一個眼色,將她約了出來。
四姨娘早就拓印好了文淵閣鑰匙的模子,交給水縈,警告她:“你我兩清了?!?p> 水縈握著沉甸甸的鑰匙模子,心中百感交集。
“我看相府也沒有消息傳出,是不是大小姐被毒殺的事情沒有暴露?”
她心中仍然存留著一絲慶幸。
四姨娘搖頭:“那老巫婆知道大小姐是被毒死后,不僅要殺了二姨娘還要送官、說什么凌遲處死??蛇@是家宅丑事,老爺不想聲張。他們兩個便吵了起來,后來那老巫婆便瘋了。二姨娘被關(guān)了起來,我看老爺那樣子,是想在喪事過后,偷偷處理。不是打死就是餓死。”
不是打死就是餓死。
噔的一聲,水縈手中的鑰匙模子掉在地上。若是阿爹知道自己以害人的方式幫他報仇,是不是再不會認(rèn)自己了。
四姨娘撿起鑰匙模子塞到水縈手里,急忙道:“我不能出來太久,先回去了?!?p> “等,等一下,二姨娘關(guān)在哪里?”水縈想去看一看她。
“那地方有人看管,你進不去的。”
水縈還是執(zhí)著的要去。四姨娘拗不過她,給她指了道路,水縈順著她指的方向,慢慢走了過去。
那是在相府后院角落里的一間地窖里,黑暗的低下通道兩邊,放置著一些陳年美酒,想來是里面東西太多,放不下了。水縈穿過去,里面漸漸亮了起來。隱隱有女子的嘶喊聲和男子粗重的喘息聲。
二姨娘被綁在柱子上,一名肥胖的大漢貼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褲子掉落在腳踝。旁邊木凳上坐著一名胡子拉碴的老家仆,正在一臉享受的穿褲子。
“你們在干什么?”水縈怒喊了出來。
貼在二姨娘身上的肥胖漢子,急忙穿上衣裳,轉(zhuǎn)過身。
兩名家仆站在一起,狀著膽子道:“你是誰,你少管閑事?!?p> “我是來府上吊唁的客人,你們說我把你們干的丑事告訴丞相,你們還有活路嗎?”水縈威脅他們。
“老哥,我們把她殺了。”
奸污丞相的小妾,可不是小事,肥胖的漢子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