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獸相距幾十米,大眼瞪著小眼。
突然,兩者都動了。
牧天邁開雙腿,快速向牛精奔去,而那牛精也低著頭,不要命地向牧天撞來。
這一次,牧天沒有再閃避,而是選擇和它來個硬碰硬。
幾十米的距離,在二者的快速移動下,瞬間相遇。
牧天迅速抬起臂膀,握緊拳頭,一拳就朝著那牛精轟去。
魔獸終歸是魔獸,無論是靈智還是感知,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增長。
那牛精似是感覺到了眼前這獵物的強大,當即就把頭垂得更低,尾巴在兩股間夾得更緊,用一對尖角對準牧天。
牧天雖然選擇和它硬碰硬,但是也沒有傻到以短擊長。
要是被它這牛角戳中,牧天敢保證,不管他的肉身有多么強橫,一擊過后,他的拳頭將會被切走一半。
牛角的頂部異常鋒銳,而且在這么多次躲避中,牧天發(fā)現(xiàn),這牛角一但切割到什么物體,就會高頻率地震動,再加上鋒銳,可以說是無物不破。
所以牧天很巧妙地避開了它的一對尖角,用盡全力,狠狠地朝著它的腦袋轟去。
咚??!
一聲巨響,滔天兇氣在兩者間爆發(fā),如一股颶風般肆虐周圍的山林,古樹搖顫,亂葉簌簌墜落。
牧天和牛精同時劇震,隨即二者便各自后退了十幾步。
牧天駭然。
他可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大的??!單臂一晃,不下五千斤巨力,而且這次是全力一擊,力量必然遠遠不止這個數(shù),想不到這牛精卻只是后退了十幾步?!
而反觀人家牛哥,可就沒有這么多心思。
它現(xiàn)在很憤怒很憤怒,想不到這只有自己大腿高的小東西,居然還敢反抗。
這口氣忍不了!
所以,待牧天剛剛站穩(wěn),牛哥就又發(fā)起了第二輪沖撞。
沖撞,是很多低階力量型魔獸的基本攻擊手段。
牧天不敢怠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甩了甩發(fā)麻的手臂,當即就迎了上去。
他不相信,以他的肉身強度,會對付不了它!
但事實就是這樣,牧天還真的對付不了它,在力量上,牛哥仿佛專門克制他一般,二者的力量都大抵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牧天的處境卻更加危急,他要集中精力去躲避牛精那對駭人的角。
這對角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他身上已經(jīng)掛彩了,一道道血痕遍布,有幾道清晰見骨。
這都是不小心被那對牛角劃破的,不過,在那紫光涌動間,牧天身上的傷口正在快速地愈合著。
牧天又一次和牛精硬碰了一下,兩者皆倒退,不過明眼人都看出牧天后退得更遠,他的體力開始下降了。
“這大牛也太變態(tài)了吧,怎么打不死的!”
但他這牢騷要是讓其他修行者知道,還不噴他一臉老血呢。
你才什么境界?中級淬體!
就憑中級淬體就已經(jīng)可以和魔獸對轟了,而且還是力量型魔獸。
要是換同等級的修士上,不死一二十人根本不可能和這魔獸耗這么久!
這樣的魔獸,一般要到淬體大圓滿或者納靈境才能與之抗衡。
不過牧天的努力也不是白費的,至少那牛精的頭部也有了一縷縷鮮血流下,堅硬黝黑的角質層也破碎了許多。
不過想要真正傷害到它,恐怕還很難,牧天估計,至少得突破到淬體大圓滿,方能從正面把它轟殺。
牧天的目光快速地在牛精身上游走著,半晌后,定格在了它的肚子兩側,那里的角質層似乎沒有那么厚,而且還微微泛黃。
“這里……”
牧天喃喃一聲,若有所思。
“就是這?。 ?p> 牧天猛地抬頭,雙目精光湛湛,隨即拔腿朝那牛精奔去。
那牛精看到牧天主動襲來,不由的噴了兩道白氣,隨后刨了刨蹄子,也朝牧天撞去。
下一瞬,二者相距不足兩米,只見牧天詭.異地一扭身子,二者瞬間錯過,牧天抬起早已蓄力完畢的右拳,朝著牛精的肚子轟去。
一記勾拳,瞬間命中!
“哞——”
牛精當即哀嚎,身子橫著飛出去很遠,撞斷了遠處的一棵大樹。
只見它的腹部鮮血直流,一片片鐵甲破碎掉落,被鮮血染紅。
但是,它還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甩了甩巨大的牛頭,眼睛紅得似要滴出血來,作為這片區(qū)域的王者,它是無比高傲的,但怎能料到今天會被這小小的猴子傷害。
它徹底地憤怒了!不要命一般朝著牧天撞來,那勢頭,分明是一座小山包在移動。
一擊命中,牧天非但沒有欣喜,臉色反而有些不好看,他此時正在反省著,之前不該一股腦地與之對抗,戰(zhàn)斗過程缺乏冷靜。
牧天瞪著大眼,一動不動,等著牛精沖來。
待那牛精快撞到身上時,牧天才靈巧地轉身閃避,一記鐵拳結結實實地打到了牛精的肚子邊上,還是命中剛才那個傷口。
牛精頓時又橫飛出去,鮮血流得更多了,但片刻后它依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呼呼地喘著白氣。
“二狗,鳥蛋,你們可以出來了。”牧天叫道。
“好嘞!”
二狗和鳥蛋聞聲,跑了出來。
那牛精看到又多了兩個人,不禁懵了,大眼瞬間流露出退意。
媽的,今天我牛哥認栽了,山不轉水轉,猴子,你們給我等著!
牛精掉頭就跑。
但牧天哪能讓他跑??!旋即便欺身上前,瞬間攔住牛精的退路。
沒辦法,可憐的牛哥只能往回跑了。
但奈何身后不遠,還有兩只猴子守著,這兩只猴子自然是二狗和鳥蛋了。
牛精的智商雖然低下,但也分辨得出在場這幾只猴子,第一只給它的威脅最大。
所以它當即便向二狗和鳥蛋沖去,打算從這突圍。
但二狗和鳥蛋也不是軟柿子,二人對視一眼,皆是點點頭,隨即便向那牛精奔去,與此同時,他們的左右掌正在快速變成土黃色。
三者瞬間相遇,二狗和鳥蛋瞅準時機,皆是同時轉身,兩道土黃大掌瞬間印在牛精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只見那牛精狠狠地顫抖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地橫移了十幾步,但終究是沒有倒下,只是那泛黃的角質層破碎得更加嚴重。
“哞——”
牛精大吼。
當即又向二狗和鳥蛋奔來,轟轟轟,震得地面直發(fā)抖。
牧天在一旁看著三者你來我往,并沒有插手。
終于,在激烈的拼斗中,那牛精率先露出疲態(tài),沖撞已沒有先前那么激烈,但盡管如此,還是在二狗和鳥蛋的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他們可沒有牧天那般變態(tài)的恢復力,所以傷口正在慢慢地往外滲血。
就在這時——
“二狗,你攔住它片刻!”鳥蛋嗷嘮一嗓子。
“好!”
得到二狗的回應,鳥蛋迅速遠離了戰(zhàn)場,二狗竭力地把牛精引開。
只見鳥蛋垂著右臂,而他的右掌正在快速地變成土黃色,但他并沒有就此作罷,而是繼續(xù)任由它變化,似在竭力地催動著什么。
到得最后,那右掌已經(jīng)變成了深褐色!
但鳥蛋似乎還是不打算停止,他此時的整條右臂青筋暴起,一根根血管突起,宛如一條條小蛇般,異??植溃以趧×业仡澏吨?。
“嗯?!”
牧天心頭一跳,察覺到不對勁。
“鳥蛋,快停下,不然你的右臂會受傷的!”牧天頓時大叫,就要沖上去。
“我能行!”
鳥蛋大吼,制止了就要沖上前來的牧天。
終于,鳥蛋的右掌不再變化,但此時他的右掌已經(jīng)漆黑一片。
“二狗!”鳥蛋大吼一聲。
“來了!”
只見二狗極力地把那牛精向鳥蛋這邊引。
本以初階魔獸的智慧,已經(jīng)懂得趨利避害了,它本不應該沖向鳥蛋的,但奈何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陷入了瘋狂,根本不可能再思考什么。
鳥蛋緩緩抬起已經(jīng)滲血的右臂,通紅著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朝這邊撞來的牛精。
兩米……
一米??!
“?。?!”
鳥蛋一聲大吼,用盡全身力量,拖著那重若萬均的右掌,瞬間偏轉。
砰?。?!
一聲巨響,牛精那高速移動的身子戛然而止,隨后猛地橫飛出去,接連撞斷了兩棵大樹。
煙塵散去,只見那牛精的腹部,差點被刨成了兩半!白花花的肥腸流露出來,攤了一地。
而反觀鳥蛋,在打出這一掌后,便僵硬在了那里,一動不動,他的手掌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肉色,只是那右臂卻有著一絲絲鮮血滲出。
“鳥蛋!”
牧天和二狗同時大叫,一齊向鳥蛋奔來。
“做得很好?!?p> 童靈現(xiàn)身,幾道靈力打到鳥蛋右臂上,封住了一些穴脈,頓時間,那右臂的鮮血就止住了。
一道道青筋蠕動著,蘊含著無比強大的力量,那力量正在橫沖直撞,似要沖破鳥蛋的手臂,不過皆被那幾道靈力所鎮(zhèn)壓,靈力緩緩地疏通著那股力量,融入骨肉中。
“我……我沒事,它死了吧?”鳥蛋無比虛弱地問道。
“死了死了,你真是太棒了!”二狗連連叫道。
鳥蛋蒼白的臉露出一抹微笑。
再看那牛精,此時已經(jīng)只有出氣的份了,銅眼中的神采正在逐漸渙散,不一會兒,那胸膛就沒有了起伏。
童靈上前,手掌輕攝,一顆土黃晶石從那牛頭處飛出。
“這枚魔核給你了,雖然是一階的,但正好適合?!蓖`說著,把那顆土黃晶石扔給了鳥蛋。
鳥蛋連忙接住,入手溫熱。
“這是……”
鳥蛋仔細端詳著手中的這顆魔核,感受著里面磅礴的力量,不禁微微變色。
“這是魔核,這頭牛精的力量源泉,里面蘊含著強大的能量,可用來給你淬體療傷?!蓖`耐心地解釋道。
或許是剛才鳥蛋不要命的狠勁,讓她微微動容。
他的兄弟,都不是懦夫……
“謝謝童靈姐?!兵B蛋連忙致謝。
“要不咱們三人分了吧?!?p> 鳥蛋看向牧天和二狗。
“不行!”
牧天和二狗嚴聲拒絕了。
“好吧”鳥蛋不好意思地把那魔核收下了。
其實他有自知之明,在場三人中,牧天功勞是最大的,如果沒有他消耗了牛精大量的精力,又把它徹底打傷,自己和二狗根本就沒有機會。
而看似沒怎么出力的二狗,也是貢獻極大,特別是最后一人攔住那牛精,那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啊,他們兩個人都只是勉強能和重傷的牛精對抗,還險象環(huán)生呢。
所以鳥蛋此時心中是有些過意不去的,但也很興奮,這可是魔獸的晶核?。?p> “好啦,你們二人用吧,小天便不用了。”童靈說道。
……
牧天三人覺得很恍惚,曾幾何時,那魔獸就是他們心中的甍魅,可如今三人合力,已經(jīng)可以獵殺它們了,這對三個少年來說,極具震撼性。
牧天上前,納戒隨心而動,一道紫芒掠過,那牛精的尸體便消失不見了。
“我們該回去了,不然叔叔阿姨會擔心。”童靈對牧天說道。
牧天一行進入山林深處,對牧忠和七娘來說是天大的事,所以牧天他們不敢久留。
除童靈外,此時的三人身上皆血跡斑斑,最駭人的還是牧天,他的上衣基本破碎了,獻血染紫了整個上身,不過那恐怖的傷口早已經(jīng)愈合了。
而二狗和鳥蛋也是,渾身都是鮮血,但那傷卻沒有牧天那么嚴重。
“回去要好好消化一下?!蓖`說完,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小堅和小攀做得不錯?!?p> “小天你一開始是正確的,遇到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并沒有冒進,但在與那牛精打斗的過程中,缺乏冷靜,沒能快速看出它的弱點,這是你的錯誤。”
以己之長,攻彼之長,是絕對錯誤的,尤其是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對方的長有多長。
“是,我以后一定改!”牧天認真地說道。
“好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