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詭異的鳥
她咬著嘴唇:“錢、錢不可以嗎,錢的話……”
“不可能?!?p> 他拒絕了愛條沙。
愛條沙快哭出來了。
只要這張照片……她就能夠解脫了。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十萬,我用十萬日元買一張照片?!?p> “?。俊?p> 荒川望突然有了一點小小的沖動。
十萬日元啊,這對于一個高中生來說可不是小數(shù)目,即使是他打工也得打好一陣子才能賺到十萬元。
不過如果只是簡簡單單地交出照片就可以解決這件事的話,那么荒川望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但是情況有些不同,這件事情背后有蹊蹺。
他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不然遲早會有第二個愛條沙出現(xiàn)的。
“我都說了,不是錢的問題……我留著照片還有用處?!?p> “十五萬?!睈蹢l沙的目光仿佛求助于獵人的小鹿,“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了,荒川君,更多的錢我拿不出來了。”
荒川望仿佛察覺到了什么,靜靜地看著愛條沙,她的身體周圍散發(fā)著一股青紫色的霧。
這次她身上的怨氣比之前的濃了幾倍,之前淡淡的顏色已經(jīng)變得有幾分濃郁了。
怨氣是會影響人的心智的,如何讓愛條沙身上的怨氣消除呢?
很簡單,你被一個人欺負了,欺負回去心里自然就舒服了。
所以愛條沙此刻做的正是一種自身深層意識的催促行為,讓她趕快消除身體的負面情緒,不讓怨氣繼續(xù)累積。
“荒川同學也不會喜歡欺負自己的人吧?!睈蹢l沙低低地笑了,笑得很悲傷,“其實剛才我被藤丸老師叫到辦公室里了,他叫我轉學。其實老師也看出了一些問題,但那個人是森下真理奈,所以他也沒有辦法,說為了我好勸我轉學……很奇怪對吧,明明我才是被欺負的一方……可我不想轉學,我在學校里還有朋友,所以就請森下同學離開吧,唯有這件事情我不會讓步的?!?p> “但你也知道森下真理奈的父親是這個學院的理事長,想讓她退學可是有相當?shù)碾y度?!?p> “可是事情鬧大了的話即使是理事長也沒辦法挽救的吧,只要把照片放在網(wǎng)絡上,就能把學校推到風口浪尖。”
愛條沙靜靜地看著荒川望,渴求著自己所希冀的回答。
“我明白了?!被拇ㄍ麌@了口氣。
愛條沙緩緩地睜大了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溢了出來。
居然、居然真的成功了,這樣一來自己就再也不用遭受那些人的欺負了,自己的生活能夠回歸正軌了。
但還沒等她開心多久,荒川望接著說:“三天……不,兩天,兩天后我才會把照片給你。說過了吧,我拿著照片還有用處?!?p> “兩天……那我們約定好了?”
愛條沙點點頭,兩天對她來說是能夠接受的。
“不會食言的,兩天后照片一定交給你?!被拇ㄍ肓讼牒笱a充說道,“對了,這兩天,你能請個假嗎?”
……
下午四點半,今天的課程終于結束了。
不知為何,中午過后,欺負愛條沙的那伙人也早退了,就在愛條沙回到家后不久,包括真理奈在內的四個人都走了。
總之愛條沙已經(jīng)回家了,她已經(jīng)答應了接下來的兩天都不來上課,已經(jīng)跟老師請假看病了。
接下來就看真理奈的反應了。
現(xiàn)在是社團時間,班里的同學們都陸續(xù)離開了教室,就連中山大介也跑去足球社了。
荒川望獨自一人坐在教室里,他沒有加入任何社團,本來立馬就能回家,但是今天輪到他值日,得把衛(wèi)生打掃了才行。
合上了漫畫書,收拾了一下書包,荒川望拿著教室里的打掃用具走出了教室往廁所走去。
為了看完這本漫畫他耽擱了半個小時,反正離打工的時間還早。
不過說起來,自己有多久沒有像這樣打掃過衛(wèi)生了呢?
荒川望也記不得了。
走廊上已經(jīng)沒人了,窗戶也敞著,時不時地會有一些櫻花花瓣伴隨著操場上的喧鬧聲飄落進來。
學生時代的生活真是幸福啊。
荒川望不禁這樣想到。
想當初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可從來沒去過什么課堂。
因為那個曾經(jīng)承諾要帶他上學的老頭子已經(jīng)死了。
下午的陽光很暖,風很清爽,荒川望清洗了拖把,然后提著一桶打掃用水回到了走廊上。
細心聆聽了一下,此刻這一層樓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經(jīng)過了在鬼佛處的強化后,荒川望的感官也變得相當敏銳,只要靜下心來,就能聽見一般人聽不見的東西。
下午上課的時候,他還嘗試過聆聽窗外毛毛蟲爬過樹枝的聲音……不過聽不大清楚,因為老師講課的聲音太大了,要是教室里一片安靜的話說不定還能聽見。
不過現(xiàn)在想來,自己雖然身在校園,不過似乎也并不怎么喜歡上課。
所以與其說是喜歡上學,倒不如說喜歡的是學校里的這種氛圍。
在B班教室門口,荒川望停住了腳步。
他極為輕地放下手中的拖把和水桶,靜步來到教室后門。
透過教室后門的玻璃口,他看到了一副詭異的場景。
一個鳥狀不明生物正半伏在愛條沙的座位上,每當縈繞在座位上的紫色的怨氣被吸入口中,它就會發(fā)出舒服的呻吟,不過音色絕不悅耳,像是墓地上起伏的烏鴉,由于它的身上罩著一層黑布,所以荒川望無法觀測到它的全貌。
荒川望看了幾秒鐘,在確認了這只丑鳥是沒有影子的時候,他默默地走回了教室前門,拿起打掃用具,然后擰動門把手。
在門把手被擰動而發(fā)出聲音的時候,鳥狀生物的身體周圍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的黑霧,而后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荒川望,鋒利的爪子從濃密的羽毛下伸出,就像是野獸露出了獠牙。
荒川望面無表情地走到了愛條沙的座位旁,然后將拖把猛地……插進了水桶里,在鳥狀生物的注目下,開始賣力地拖起地來。
如果他沒猜錯,這應該就跟真理奈欺負愛條沙的理由有關了。
逼迫欺凌,產生怨氣,吸食怨氣……絕了。
這他媽的是誰想出來的點子?
怪不得愛條沙座位上的怨氣那么淡,被欺凌了半個學年卻只產生了這么一點怨氣?怎么可能!
荒川望默默地拖著地,拖得很認真,一絲不茍。
鳥狀生物看到荒川望并沒有察覺到自己,于是扭過頭繼續(xù)吸食著座位上的怨氣。
一人一鳥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擾,完美地對應了“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這句話。
荒川望雖然有滅了它的心,但又怕這樣會驚動幕后主使,于是今天打算先放過這只丑鳥。
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愛條沙不在后,真理奈的反應了。
不管是誰,敢威脅到他的生活,荒川望都不會輕易地放過他。
天知道那家伙下一個的目標是誰。
就跟自己被殺人魔貫穿了胸膛一樣,未來的事情誰也不知曉。
就這樣,他跟一個不知道是什么鬼玩意兒的東西度過了兩個人生當中第一個放學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