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青幽幽醒轉過來,發(fā)現自己還是身處一片黑暗中,這下連燈籠都沒有了。她試著閉上雙眼,再睜開,閉上,在睜開,折騰幾次還是一片漆黑。
黑暗中,她察覺有人靠近,立馬閉上眼睛假裝睡覺的樣子。那人
蹲下來看了她一陣,安之青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噴到她臉上,她強撐著盡量保持自己呼吸穩(wěn)定,這時候長期練瑜伽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安之青感覺那人看了她一陣后就離開了,那種壓迫感一消失,安之青心里就松了一口氣,但是她還是保持著高度警惕,以免那人殺個回馬槍。
過了許久,安之青聽不到周圍任何動靜了,她悄悄地再次睜開眼睛,這會她看到一盞微弱的燭光,光源的方向背對著她站了一個人,長時間的黑暗讓安之青視力模糊,辨別不出那人的模樣。
“你終于醒了,不裝了?”那人轉了過來,這還不夠,還湊到安之青跟前。
安之青心里一驚,半晌沒有說話。
“怎么了,見到老朋友激動地連話都不會說了?!蹦侨擞靡环N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
安之青此時的心情跌倒谷底,自從她進來后,老天就像開玩笑似的,不停捉弄她。她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子,心里五味雜陳。
這個男子是李慕,但又不是李慕。
準確來說他長的和李慕一模一樣,但是卻沒有李慕身上那種溫文儒雅,略帶憂傷的氣質,這個“李慕”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狠戾決絕。
“你是誰?”安之青開口道。
“你居然連自己的老相好都不認識了,看來不是真愛啊?!崩钅降?。
“你不是他?!卑仓嘁а狼旋X道。
“嘖嘖,我不是他我是誰,還是說你想我是誰?”李慕陰冷的笑道。
“他在哪?”安之青問道。
“喲,真稀奇,你居然問我在哪,這不站在你面前嗎?”李慕走到燭火邊上,用手輕輕撥弄著燭芯。
“他在哪?”安之青死死地盯著那張臉,再一次問道。
“李慕”轉過臉來,這會剛剛被他撥弄的燭芯變成兩根,燈也就變成兩盞,光亮一點,安之青此刻注意到那張臉,蒼白無力毫無生機,就像那無數個夜晚奔向十三號月臺往生的亡靈一樣,她不禁被嚇一跳:“你這是怎么了?”
“喲,怎么了,還是挺關心我的呢?!崩钅竭€是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雖然他說話的語氣總讓人毛骨悚然,但是此時看人的眼神卻很溫和,這情景透著一絲詭異的味道,就像有兩個不同性格的人在支配著大腦不同的區(qū)域。
“他不會這么同我說話?!卑仓嗥届o地說道。
“哼,你倒是了解他?!崩钅嚼浜吡艘宦?,大概也覺得這樣做沒什么意思,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閉目養(yǎng)神,不再搭理安之青了。
安之青:“……”
這是惱羞成怒了?
午夜十二點,離白無常駕駛著幽靈號離開過去了兩小時,目前還是風平浪靜。
黑無常站在溫泉會所大門仰望著天空,今晚既沒有月亮,星星也被濃厚的云霧擋住了,只剩下夜空和穿著黑袍的男子了。
白靈走出來,站到他旁邊道:“我們以前趕路的時候也經常是像這樣的情景?!?p> “那時候大多數夜晚都看不見星星和月亮,天空黑的就像能吞噬掉一切,那時的我卻一點也不害怕。”
“為什么?”黑無常問道。
“因為那時候有你啊,雖然那會你板著個臉一句話也不說,但是我知道你放慢速度是為了讓我跟上,點起篝火是因為我晚上怕黑,還有……”
“好了,現在不是回憶往昔的時刻?!焙跓o常雖然這么說,但是白靈還是看到了一抹可疑的紅霞爬上了他的耳朵,她沒有點破這點,抿著嘴笑了。
她本意并不是要在此刻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她只是想讓黑無常放松一下繃緊的神經,一個笑話,一點回憶能讓他暫時緩緩也好。不得不說白靈是這天上地下唯一能左右黑無常情緒的人。
白靈離開后,黑無常在原地搖搖頭,嘴角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他知道白靈此舉只是想幫他分散下注意力,讓他放松一下,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不容許他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時間剛過12點,黑無常注意到遠方有一片黑影往這邊靠近,他右邊眉毛跳個不停,直覺告訴他,情況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他把之前召集的陰兵集結成隊,打開傳送門,不管今晚上會有多少,幽靈號已經不堪負重了。
待黑影靠近的時候,黑無常臉色一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面前的一團黑影。這些不是亡靈,而是生魂,被人用外力活生生地從本體中拉扯出來,而且可能力道太大,原本的魂魄又不情愿,導致一些生魂殘缺不齊。
這是要變天嗎?李慕你們那邊到底什么情況?
黑無常趕緊交代陰差收好傳送門,這些生魂又大多是殘魂,根本無力通過傳送門,現在得找別的安置辦法了。
黑無常走進大廳將情況簡單說了下后,小美,笛安,白靈三人都驚呆了,他們就算是活了這么久也沒見過這么大規(guī)模的生魂出現。
最后鐘書沉思了一會說道:“會所一樓倒是有房間可以安置,但是這樣一來,整個十三號就暴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