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布商老板姓穆,祖上三代都做著邊境布匹生意,他爺爺以前是擔著擔子和關(guān)外換布匹毛皮之類的,到了他父親有了積蓄就盤下店面做生意,不用受那風(fēng)吹日曬之苦。他這代可以說是頗有盈余,買了一間三進宅院,在東西兩坊間都有店鋪。
穆老板為人精明能干,綢緞商隊入城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有了危機意識,第二天就登門拜訪。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摸清對方的底細,看有無合作的可能,祖上幾代的積累,他深知無論如何也沒有把所有人的錢都往自己口袋揣的道理。
穆老板來到綢緞商隊的居所,沒見到綢緞商,正打算回去,看到院子里擺滿了綾羅綢緞,很多是上品甚至是珍品,他想謀求合作的心更甚了。
后來他又拜訪了幾次,均是沒見到商隊老板,而且他們既沒有去集市販賣綢緞,也沒有尋找合適的店鋪做長期打算。每次他去,都看那些珍貴華麗的布料擺在院子,無人打理,他非常心疼。
期間有次他在旁邊一家離商隊不遠的酒肆談生意,從二樓剛好看到有人從巷尾商隊的居所出來,這些人訓(xùn)練有素,不像長期奔走的商旅,身上帶著股狠勁,倒像是一群練家子。加之那個綢緞商隊到現(xiàn)在也沒半個影子,他心里有些擔憂于是就和在軍隊里當差的小舅子說了這事。
那小舅子雖是個普通士卒,但是為人機靈很得上司看中,他從穆老板那里得到消息后,立馬上報。李慕這邊就抽調(diào)了幾個精干想去探探對方的底,誰知這一探,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什么綢緞商鋪,而是一群私兵,他們運綢緞的箱子里裝的也是兵器和鎧甲。
這些人是乘夜色去偷偷進去的,發(fā)現(xiàn)蹊蹺后怕打草驚蛇,又悄悄退出來,讓一人去通風(fēng)報信,其余人在原地留意商隊動靜。
“所以就是這個出賣了二皇子的行蹤?”安之青問道。
李慕解釋道:“這些并沒有查出和二皇子有直接聯(lián)系,是在商隊的人和關(guān)外混進來的奸細有接觸后,我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復(fù)雜?!?p> 商隊的人每隔幾天便會派人出去,他們出去的時候會用些方式稍微改變下面容比如讓眉毛看起來更粗,或是帶個假胡子,雖然方式簡單粗糙,但是對普通百姓而言想混過去很容易。
李慕得到的消息是他們總會去城南找一家打鐵匠,今天不是自家的馬蹄要修補了,就是明天那家的匕首要加鐵重新打打,有次更搞笑的是出門時背著口鍋,到鐵匠鋪說要補鍋。
李慕的人盯著很緊,這才讓在這個城市潛伏十幾年的老鐵匠身份暴露,不過這些人依舊沒有立馬把人逮住,只是半道截住他們傳遞出去的信息。
順著這條線索才發(fā)現(xiàn)關(guān)外的頭目要聯(lián)系的人居然是二皇子。且二皇子人還不在商隊,也不在陸鴻之處,反而在城中另一處有居所。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安之青問道。
李慕解釋道:“二皇子現(xiàn)下是風(fēng)頭勝過太子,而且皇上一直很喜歡這個兒子,除非有鐵證,不然很難動搖他的地位?!?p> 安之青聽到此也知道現(xiàn)在的體制是這樣,他們也沒法,便繼續(xù)問道:“那你弄清楚了他在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嗎?”
李慕也是十分疑惑,要說皇權(quán)爭奪,無論是誰上位都無關(guān)緊要,因為李家世代不涉黨爭,只效忠皇帝一個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二皇子就算上門也是沒用的,但如果說他不是為了獲得李家的支持,而來到邊境還和敵軍有勾結(jié),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想奪權(quán)稱帝。
“其實皇家的問題自始至終只有一個,方式倒是層出不窮?!卑仓嗟馈?p> 李慕用手點了下她頭:“皇家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夠隨意評論的,我們盡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安之青點點頭問道:“然后呢,發(fā)現(xiàn)二皇子和陸鴻之有聯(lián)系了?”
李慕點點頭道:“是的,陸鴻之晚間去了二皇子的居所,聊了很久?!?p> 安之青仿佛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她問道:“陸家不是書香世家,怎么也會和皇權(quán)爭奪攪和一起?!?p> 李慕嘆道:“利字當頭吧?!?p> 本來好像找到了一絲線索,但是幾天后,安之青被李慕帶來的消息擾亂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