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緒影響,還是天氣原因,芳華在屋內(nèi)不管是坐還是躺都覺得不舒服,覺得有些胸悶,便下樓去桃林里走走。
守后門的那對兄弟已經(jīng)對芳華的散步習以為常了,有時芳華還會給他們帶點林里的果子回來,一聲不吭的塞給他們倆之后轉(zhuǎn)身就走。
夏天到了,果子基本都熟了,有的還讓小胖摘了回去做酒了,瓶瓶罐罐擺了一廚房?,F(xiàn)在,一林子綠意,在夜晚,就是一片墨綠。
芳華來了很多次,對這里的每一條路都很熟悉了。
她照例躺到那塊大石頭上,邊乘涼邊看星星。
這種放空式的休息,簡單又舒服,她很喜歡也很享受。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
來了那么多次,也沒有見過什么野獸蛇之類的,芳華知道,這片林子和不遠的松柏林,肯定有一些野生動物。只是她來了那么多次,都沒有遇到過,可那不表示不存在會傷害人的動物。
她警惕的坐了起來,豎起耳朵尋找聲音的來源。
不遠的地方,別墅的燈光和月光,只能將林子照一個大致的模樣,芳華從不認為有人會靠近這里,因為別墅里住的是特殊的人,那里的保鏢還有槍。而且,自從她來過這里,還從未在這看到過人,在陽臺那遠眺時,也沒有見過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林子里。
突然,一個身影串了出來,直奔芳華而來。
芳華大驚,竟然有人!
幸虧最近訓練得勤,雖然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但她當下立刻從石頭上滾了下去,躲開了對方的襲擊。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臉,只知道對方身高約一米九,不胖,一身黑,就如電視劇里的夜襲人。
來人也不說話,待芳華站穩(wěn)后便對著芳華直接出手。
芳華也不是沒有實戰(zhàn)過,李素在她掌握基礎后就時不時和她打?qū)?zhàn),可面對黑衣人,芳華剛開始還能勉強避開,可沒過幾招,她還是因為經(jīng)驗欠缺很快落了下風。
只見黑衣人靈巧的避開芳華的拳手后,左手順勢打在她的肩膀上,芳華被打的一個轉(zhuǎn)身,還沒等她跌倒,黑衣人一把抓住她的后揚的手,借力一拉,芳華就被對方拉了過去。
她的背撞到一個硬實的胸膛里,手腕被抓著,繞在自己的胸前,而另外一只手,被對方也扼在身側(cè)。
芳華用力掙扎,可是沒有任何作用。自己的胳膊像繩子一樣被對方牽著圈著自己,真恨不得能卸下胳膊再轉(zhuǎn)身踹對方一腳。
她想喊,可一喊就暴露出她的身份了。
除了胖子,這里幾乎沒有其他人來,而且胖子幾乎不會在夜晚出來,一到夏天,他幾乎都是呆在空調(diào)房里打游戲。
她想起李素教的:最簡單的往往最有用。
一頓使勁胳膊依舊一動不動,她猛地抬起腳,連著好幾下往對方腳踩去,
黑衣人明顯沒有料到她會來這一招,悶哼一聲,卻沒有松開她,反而勾起一只腿,金雞獨立一樣的將芳華雙腿纏住。
芳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預料中的松手沒有,反而連腳都被纏住。她左右一掙扎,兩人雙雙倒地。
腳下除了有綠草,還有一些樹木的枯枝和大大小小的石頭,倒地那側(cè)的手臂傳來陣陣痛感。
芳華咬牙不吭聲,對方也不吭聲,就算倒了對方的手依舊扼住芳華的手腕,腿依舊纏壓著她的腿。
“痛就喊出來?!?p> 一個邪肆的男低音傳來。
芳華腦子一顫,小心臟忍不住猛跳起來。
頭頂上拂來臣昱沉重綿長的鼻息,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將氣息吐在芳華頭頂上,然后慢慢的,從頭發(fā),到耳朵,到臉頰。
芳華的心里大驚,心跳越來越快,臉也越來越燙。
她害怕,但是,她依舊沒有出聲。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芳華,是我。”
臣君淡淡的語調(diào),在安靜的林子里顯得十分清晰。
“呵,那么快就來了。”
臣昱在芳華耳邊呼了一口氣:“今天就先到這,下次再約?!?p> 說完,他抬手掐住芳華的下巴,硬是將她的臉掰了過來,在她唇上快速點了一下,又飛快的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轉(zhuǎn)身就沒入黑暗的林子里消失了。
那瞬間,芳華只覺得血氣上沖,頭暈眼花。
臣君的白襯衫在黑暗的夜晚十分顯眼。
芳華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扭著手腕,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又一屁股坐到地上,一邊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一邊慶幸臣君的出現(xiàn)。
就在剛才,臣君依舊在陽臺上看著芳華走進林子,正喝著酒,突然,他看到原本安靜的樹林有些許晃動。
無風的夜晚,輕搖的樹梢,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就下來了。
芳華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耳朵,那里又熱又燙,異樣的酥麻感讓她很不習慣。
“你怎么了?”
臣君走了過來,隔著幾步遠,看著黑暗中的芳華。
“沒事,不小心摔了一下?!?p> 芳華不希望多生事,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跳頻率和語調(diào),輕聲回答。同時,也默默的下了決心:以后再也不出來這里了。
“嗯?!背季龖艘宦?,突然安靜的不說話了。
芳華抬頭看了看林子,爬起身來抬腳就想往別墅走。
“要不要坐會兒?!?p> 就在她要走時,臣君開口了。
“好。”
臣君走到那個大石頭上,很自然的坐了下來,好像他經(jīng)常坐那塊石頭一樣。
芳華也坐到石頭的另一端,兩個人就這樣隔了一段距離坐著。
“你到這里也有幾個月了吧,工資夠花嗎?”
芳華心里OS:我花我的工資管你什么事啊!
“夠的?!?p> 她還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這可是老板!不能惹!
“呵呵,你不用那么見外。該給你漲工資了?!?p> 臣君突然躺了下去,看著天和星星,也偷偷看著身邊端坐的身影。
“真的???老板要給我加工資??”
芳華一聽漲工資,立馬精神了。剛才的緊張與害怕,也瞬間拋到了腦后。
“你缺錢么?沒見你怎么花錢???”臣君不回答反問道。
“……缺啊,我很缺錢!”芳華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都沒看到你買包包衣服鞋子什么的,成天就穿這一身黑的,難道你賭博?”
臣君的語氣雖然淡,但是一副很輕松的樣子。
“…………我很會花錢的,我也愛存錢!”芳華本不想回答,可為了漲工資,還是回答了。
“哦?怎么說?”
“錢能帶來安全感啊,而且等我老了,才能好好的安度晚年……”芳華如實說出了存錢的原因,卻沒有正面回答花錢的地方在哪。
“呵呵,都說女人現(xiàn)實啊,你也這樣啊?”
臣君半開玩笑的說著。
“我又不花男人的錢,我花我賺的,現(xiàn)實也是現(xiàn)實我自己的,這有什么的。”
芳華不屑的回答。
“對,像我們芳華這樣的才叫三觀正!好,為了你的正三觀,從這個月開始每個月給你加一千?!?p> “真的??!太好了!謝謝老板!”
芳華立馬跳了起來,滿心歡喜的沖著臣君鞠了一個標準的90度大躬。
正當她一邊想著因禍得福一邊起身時,突然被一雙手擁入一個溫暖的懷里。
“………………”
我去!不會要潛規(guī)則我吧?
加薪的欣喜頓時沒了。
做代駕這些年,她也看過不少潛規(guī)則的事。
芳華的腰都還沒直起來,就被臣君抱住了。
臣君坐在石頭上,將芳華擁在懷里。
“…………”芳華一時語塞,推開?不推開?罵?罵什么?
鼻下全是他的味道,淡淡的,還夾著一絲酒精的氣息。
剛才因為黑衣人太緊張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被他抱著,芳華就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君少喝多了……”
“別動,我就抱一下?!?p> 臣君把下巴靠在芳華的肩膀上,扭頭往她的后脖頸湊了湊。
若隱若無的氣息讓芳華覺得脖子有點癢,可她又不敢亂動,這樣半彎著腰垂著雙臂。
遠處山林里的某制高點,一個黑衣人坐在車里正拿著夜視望遠鏡看著這一幕,臉上冷冷的笑著。
突然,山里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等聲音消失后,臣君才松開芳華。
原來,只是懷疑,當聽見山林深處的異響后,臣君心里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正當芳華要松一口氣時,臣君突然將胳膊架到她肩上,像兄弟那樣倚靠在她身上。
“回去吧?!?p> 芳華聞到他吐出的酒氣,默默的抬手抓住肩膀上垂下的手腕,防止那只手因為晃動不小心碰到自己身體的某些部位,然后半扶著臣君往別墅后門走。
這是她第二次扶他,第一次是在水庫,那時臣君的腳受傷了,當時她還嫌他重叫他減肥。
現(xiàn)在她可不敢說那樣的話了。
剛加完工資,只要不是賣身,就當賣力了。
后門的倆兄弟看到他們這樣回來,趕緊開門。
阿牛率先跑了過去。
“君少怎么了!”
說著就想去扶。
突然,他看到君少冷冷的眼神,趕緊弱弱的收回了手。
“沒事。”
芳華自然是不說話的,臣君淡淡的說著,然后抬腳往別墅走,芳華只能被他帶著走了。
留下阿牛在那郁悶哪里出錯了,被君少眼神殺了一回。
阿勝看著走進別墅的一高一矮身影,突然有種錯覺:好像女孩子啊……
芳華從沒有上過四樓,扶著臣君進電梯后,臣君抬手按了下指紋鎖,又按了4層,電梯便直接往上了。
電梯門一開,芳華便覺得:這就是酒店!
四樓的裝修和三樓完全不一樣,地毯是灰藍色的,墻上還有不少油畫,走廊上還有一些玻璃柜子,里面是一些藝術品。頂上的射燈,讓走廊顯得明亮而溫暖。
她扶著臣君站在電梯口,不知道要往哪走。
臣君靠在她身上,好像一副醉了的樣子,卻不知不覺的往左邊施壓扭動。
“左邊嗎?”芳華清脆的聲音在空蕩的過道里還有點輕微的回音。
“嗯。”臣君淡淡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鼻息呼出,芳華只覺得頭頂有股溫熱的感覺,還有一些酒精的味道散下。
瞬間想到了剛才林子里的那一幕,芳華在心里惡狠狠的喊著:等等回去一定要洗頭!
芳華扶著臣君往左邊走去,在第二道門那臣君停住了。芳華知道到了。
她將臣君的手從頭頂繞過放下,把臣君靠在門邊的墻上,準備離開。
突然,臣君一把拉過她肩膀,將她靠在墻上,反身雙手撐在她兩側(c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芳華嚇了一跳:壁咚?。?p> 頭頂?shù)纳錈糇屗床磺宄季哪?,而臣君卻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
那雙清澈的丹鳳,眨巴眨巴的眼簾,有些不解又有點怒意。
白里透紅的臉上,一張櫻桃小嘴緊緊的抿著,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