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月色
夜漓云淺嘗而止,只一下便輕輕放開了她,此時的清歡眼里霧蒙蒙水潤潤的,臉上泛起了紅潮,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張著,睫毛已不自覺的微微顫動。
她閃著溫柔的目光掃過了夜漓云的心尖,讓他心里狠狠的顫悠了一下。
方才那一吻來的太突然,清歡仍沉浸在夜漓云的深情中,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羞紅了臉頰。
“殿下……”
魏禇本想叫他們二人去吃飯,沒想到卻看見如此尷尬的場面,不禁放低了聲音,試探道:“殿下,郡主,肉已經(jīng)烤好了。”
夜漓云輕咳了一聲,淡淡的“嗯”了一聲,看向清歡道:“走吧,去吃些東西?!痹捖?,他大步朝前方走去。
清歡點了點頭,跟上了他的步伐。
魏禇搓了搓手上的灰,無心一笑,搖了搖頭跟在他們身后。
誰能想到往日夜漓云口中那個“吃了瘋狗肉的女子”,今日妝扮起來竟美的似仙女一般,還搖身一變成為了武林盟主?
待他們用食過后,清歡看了眼周圍坐著的侍衛(wèi)和宮女們,垂了垂眸,隨后悄悄站起身,腳步輕輕,超林間走去。
月色透過林間的細縫灑向大地,淡淡清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清歡一襲白衣穿過林間小道,仿若下凡采花的仙子。
那微微揚起的發(fā)絲隨風飄起,在月色下仿若鍍了一層霜,既是明媚也是憂傷。
“可是有心事?”身后一道聲音響起。
清歡下意識的回頭,見是他,唇邊勾起一抹笑意,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隨后睫毛蹙了蹙,躊躇道:“我想問你個問題……”
夜漓云輕輕點頭:“你說。”
“如果……”清歡有些結結巴巴道:“我是說如果,有一日我對你的江山造成了威脅,你會殺了我嗎?”
聞言,夜漓云劍眉微微皺起,這是什么鬼問題,他沉聲道:“不會有那一日?!?p> “那萬一有呢?你會怎么做?”清歡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袖,輕咬著嘴唇。
“如果真有那一日,讓你站到了錦國的對立面,那只能說明本宮這個太子做的還不夠好,我定要想出個兩全之策,江山我要,你,我也要?!币估煸颇恐幸黄纬?,沉聲道。
“那若無兩全之策呢?”清歡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眸。
“那就將你殺了,本宮再將江山托與旁人,與你一同去了便是。”夜漓云垂眸看向她,這丫頭腦袋里竟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聞言,清歡心里微微松了口氣,再抬眼看向他時,眼底多了一絲調皮,朝他吐了吐舌頭,戲謔道:“我就隨口一問,你便當真了。”
夜漓云卻深情的看著身前那抹白色的身影,認真道:“我本地處深淵,如履薄冰,本該孤獨地走完一生,然而卻讓我遇到了你,歡兒,既然上天把你賜給我,我定要護你一世。”
清歡心里微微一顫,睫毛蹙了蹙,向前走了幾步,輕笑,仰起頭看向他,笑吟吟道:“夜漓云,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你以后……不準負我。”
話落,她抬起玉手捂住了他的雙眼,踮起腳將自己的唇瓣貼上他的,輕輕咬了咬他的唇。
見她如此主動,夜漓云心尖微微顫動,猛地將她抱起朝叢林深處的花叢中走去。
這一次的吻與上次不同,帶著深深的繾綣,多日離別的想念,有著放空內心的,霸道又纏綿,她被他吻的全身發(fā)麻,腦袋暈乎乎的,漸漸放空了自己,條件性反射的回吻著他,她忘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
既然無法避免這種情愫在自己身體里蔓延,不如正視自己對他的感情。
華裳漸漸滑落,他的吻如春風細雨,柔柔的從她的額頭滑落到她的鼻尖,唇邊,下巴……忽然一陣劇烈的震痛席卷全身,清歡猛地咬住他的肩頭,緊緊閉著雙眼,身體微微顫動,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夜漓云察覺到了她的反應,忽然放緩了身下的動作,輕笑道:“原來,我們的嘉柔郡主竟是如此喜歡咬人?!?p> 聞言,清歡微微垂眸,下意識的朝他手腕的傷疤看去。
她忽然想起自己與他初見的樣子,不禁低聲一笑,揚起下巴說道:“如此,你便是我清歡一個人的了,日后不準沾花惹草!”
“好?!币估煸茖櫮绲目聪蛩?,緩緩出聲:“明日回宮,我便向父皇求娶你,三書六聘,十里紅妝?!?p> 林間的花香隨風飄散,淡淡的清香令人陶醉,幾朵落花隨風翩翩起舞,飄落在花叢中的二人身上。
仿佛一場沉睡的夢,從春日彌羅山腳下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就篤定了他們今后的路。
……
赤云國皇宮內,赤帝黑著一張臉,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皇甫灝,語氣不悅道:“這下好,三萬精兵都讓你親手葬送在彌羅山了?!?p> “父皇!”皇甫灝低著頭,語氣激烈道:“這次您本叫兒臣與二弟一同攻打彌羅山,可二弟他卻與錦國的舒妃串通一氣……”
“好了!”年邁的皇帝恨鐵不成鋼道:“現(xiàn)在你還有臉說別人,你二哥帶回了武林秘籍,已經(jīng)交給了朕,你呢?天天只知道意氣用事,朕讓你多讀些書你哪次聽進去了?”
皇甫少樺你可真是好心機,不費一兵一卒便收到了父皇的嘉獎,皇甫灝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狠厲,隨后向皇帝磕了個頭,道:“兒臣知錯?!?p> “罷了,你先下去吧。”皇帝拿起一本書,細細的讀了起來,不再理會他。
“是?!被矢耐顺隽嘶实鄣挠鶗?,再抬眼時,唇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眼底卻不見絲毫笑意,他皇甫灝也是堂堂赤云國的大皇子,憑什么任他皇甫少樺踩高一腳?這皇位,他是奪定了,這江山本就屬于自己。
月色涼涼,灑在著皇甫灝的背上,只見他大步超前走去,腳步未曾頓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