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破曉的早晨,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地上,為那黑色紫色的土地鑲上了一道金色的美麗邊框,居然有了一分不可思議的溫暖感覺。
當然,僅僅對于此刻的人類而言是如此。
“敵人的攻勢已經(jīng)排開了!“瞭望長在臨時搭起的木質(zhì)哨樓上向后陣的士兵宣告道。
士兵們從地上站起,熄滅了營火,整理完畢身上的行裝向預(yù)定位置前進。
第一梯隊已經(jīng)部署在了前線,很快就能以飽和火力打擊進入射程范圍內(nèi)的怪物。
無論多少波進攻,都不可能突破這道人類用鋼鐵和血肉澆筑的城墻,戰(zhàn)士們對此有著絕對的自信。
一大片蠕動的濃烈色彩出現(xiàn)在了視野中,士兵們將漆黑的槍口對準了那些相貌可憎的敵人,扣下了扳機。
人類手中的黑色殺手,一面咆哮著一面收割著怪物的生命。
在火舌映亮戰(zhàn)士們堅毅的眼神時,怪物也一個接一個地倒在散發(fā)著奇怪氣味的血液里。
進攻沒有結(jié)束,進攻遠沒有結(jié)束!
有幾個殘破的身影遲遲不肯倒下,分明已經(jīng)被彈頭強大的動能削去了半顆腦袋,卻固執(zhí)地向防御陣地沖鋒著。
“不對勁啊長官,我們的攻擊足夠殺死這些怪物好幾次了,但是它們?yōu)槭裁催€能前進…“一位士兵不緊不慢地裝填著彈藥,對身后指揮作戰(zhàn)的士官說道。
“只是比較抗打罷了,謹慎一些,打擊它們的要害?!笆抗倮潇o地回道,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向另一隊戰(zhàn)士跑去。
槍聲沒有停止,敵人的數(shù)量也隨著繼續(xù)減少,然而那幾個扭曲的身影卻仍舊向前沖著。
敵人距第一防線的距離居然只剩下五十米了。
這不可能!
士兵們緊張了。
面對僅剩的幾十個敵人,他們緊張了。
彈頭狠狠地鉆進了怪物們的身體,但是卻未能讓它們倒下。
幾支,十幾支火槍同時向怪物的胸口射擊,但卻僅僅只是拖慢了它們的步伐。
天啊…
“后退!后退!“士官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示意放棄防線,將阻擊托付給第二防線的隊伍。
訓練有素的人類士兵從陣地上撤了下來,快速退向第二防線,翻上其所處的土坡,繼續(xù)回身向敵人射擊。
沒有用,完全沒有用。
明明骨頭都炸碎了為什么還能前進??!
士兵們驚恐地看著漸漸迫近的那一張張怪臉,可以依稀看到骨頭上的裂痕,甚至還有嵌在里面的彈頭。
這些怪物連血都沒有流!
“長官,還要撤退嗎…?“士兵臉頰上滑下一滴冷汗,向神色嚴峻的士官征詢著命令。
“我們只有四道防線…“士官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這十幾只怪物,讓近百人的部隊后撤了幾百米,頂著槍彈將人類逼退了幾百米…
“換上長矛!俯沖攻勢!“士官大聲地喝令道,“必要情況下無差別攻擊?!?p> 士兵們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即即使會傷及己方也不中斷地向敵軍攻擊。
這將會是祂洛奇軍人的第一次噩夢。這夢來的實在過于突兀,以至于當人們醒悟過來時已經(jīng)戰(zhàn)敗了。
“第一防線的和我一起殺回去!“士官帶頭舉起長矛,從土坡上撲了下去。
戰(zhàn)斗是戰(zhàn)士的天職,一直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早有可能死在怪物的爪下,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幸運了。
沒有絲毫的遲疑,士兵們緊隨著士官沖了出去。
鋒利的兵刃刺進了怪物的身體。
數(shù)名士兵被怪物拖住長矛絞了起來,狠狠地砸在地上,摔斷了背脊,當即斃命。
這是何等怪力…
士官被敵人掀倒在地,橫過長矛勉強抵住了對方砸下來的爪子,矛桿被可怕的重壓扯得喀喀直響,似乎極有可能斷裂,怪物那空洞陰暗的眼眶直對著士官,簡直要將他的心魄給吸走,詭異的臭液從它的口中流出,滴在士官的臉上。
“啊啊啊!“一位戰(zhàn)士被壓在了地上,手中的長矛也被折成兩截,絕望地用手掐著怪物的利爪,手掌手指全都被割開了可憎的口子,臭血從傷口里汩汩冒著,那可怕的怪物終究是一口咬破了他的咽喉,戰(zhàn)士的雙臂無力地癱了下來。
“救我,啊??!咕…“另一名戰(zhàn)士的慘叫聲跟著傳來,他的胸膛被怪物撕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怪物沒有放過他,將臉貼在他敞露的溫熱胸膛里,咀嚼起他的心臟。
“長官!讓他們開槍吧!啊?。 傲硪幻麘?zhàn)士這樣哀求道,下一秒,怪物鋒利的指甲就穿透了他的頭顱,讓那副痛苦的表情永遠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無差別射擊!“士官已經(jīng)聽到了長矛折斷的聲音,他痛苦地嘗試著想要猛力推開怪物,但這顯然是徒勞的。在被怪物的利爪刺穿之前,他松開雙手,將匕首刺進了怪物的咽喉,攪動了一周,愣是砍下了對方的首級。
下一秒,軍官臉露不甘,倒在了血泊里。
槍聲再次響起,而吃完了第一餐的怪物們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些家伙…根本不會死!
人類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
落在敵人身上的槍彈絕對不下百發(fā),但那些怪物就是不肯倒下。
自以為終于找到了凌駕于所有生命之上的武力,殊不知它們只是一直在忍讓罷了。
想要推翻先輩的后生,肯定要吃到苦頭的。
“讓三線的援軍補上來,我們得沖了!“士兵高喊道,抽出地上插著的長矛,義無反顧地沖下那一方小小的土坡。
土坡上是搖搖欲墜的人類防線,土坡下儼然已成為地獄。
除了用命來堆,祂洛奇軍人再想不出第二種抵御敵人進攻的方式。
地上躺滿了士兵的尸體,正如躺滿了怪物的尸體一樣。
死傷已經(jīng)超過半數(shù),第二防線已無力發(fā)起第四次反攻。
這幾頭魔鬼,已經(jīng)帶走了幾十條人命,更可怕的是,它們那空洞洞的眼神里,仍然流露著令人發(fā)寒的饑餓。
它們已經(jīng)被人類的血液染成紅色了。
后陣的軍人們趕了過來,及時地填補上了二線的空缺,但誰也不能確定,攻擊能不能在自己沖鋒時被止住。
犧牲士兵的熱血灑在地上,痛苦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然而,祂洛奇的軍人們是荒武者,要么勝,要么死。
沒有人后退,正如進攻遠未停止。
“愿神明能庇佑我們…“打光了最后一發(fā)子彈,士兵癱坐在地上,從腰間摸出軍配的匕首。
這件武器是祂洛奇軍人最鋒利的兵刃,用于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自裁,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士兵們希望用它來殺死敵人,像那個被殺死的士官一樣,帶走自己的對手。
祂洛奇人沒有劍,有的是長矛和闊斧,長矛用來一次貫穿面前所有的敵人,斧子則用來在身陷軍敗之時殺出一片血域。
除非敵人死光,或者自己倒下,祂洛奇的戰(zhàn)車是不會停歇的。
然而,這些可怕的魔鬼,就像是尖利的長釘,刺穿了戰(zhàn)馬的馬掌,騎士從馬上跌落,被敵人踏得粉碎。
第三波反擊結(jié)束,祂洛奇失去了四十多名戰(zhàn)士,一顆黑色的頭顱終于被砍了下來。
十七對淌血的眼眶,緩緩地抬起,向土坡爬了過來。
“二線交付給你們了…“此前坐在地上神情凝重地抹著匕首的士兵站了起來,帶著二線最后的戰(zhàn)士發(fā)起了第四次反撲。
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幾名士兵立即就被殺死。
這還僅僅只是今天的第一波攻勢,就讓祂洛奇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
神啊…
一道紫光撕開了陽光和空氣,冷不防地出現(xiàn)在了腥紅色的大地上,暗色的花瓣飛舞著,飛舞著,似是要將外界的一切席卷進去。
“唔啊!咳咳…嘔…“一個衣著奇異的少年出現(xiàn)在了戰(zhàn)場的中央,他身后不到五米的位置,就是一頭剛享用完盛宴的怪物。
“好難受…“林子晨半蹲著,痛苦地皺起眉頭,藥劑帶來的副作用是一種奇怪的惡心,讓他非常想將胃中的藥液吐出來。
據(jù)說,在人中毒的時候,身體會強制性地讓人嘔吐,把食道里的毒物給排出體外,難不成是因為這種藥物毒副作用過強,被身體當成毒物了嗎…
“怎么會有個黃毛小子跑到戰(zhàn)場上來!“一位士兵詫異地喊道。
“離開那里啊你!“另一名士兵則端槍射開了林子晨身后怪物的爪子。
槍彈帶著破風的爆音從林子晨耳邊呼嘯而過,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不安全。
現(xiàn)在的他視覺模糊,只能看見一些朦朧的影子在面前晃動,聽力也還沒有恢復(fù),腦袋里只有嗡嗡的聲響。
“該死的。有平民卷入戰(zhàn)斗,變更戰(zhàn)術(shù)!“
值得一提的是,祂洛奇有作戰(zhàn)不傷及平民這么一說。
射擊的節(jié)奏緩了下來,盡量繞過林子晨,打擊他身后的敵人。
“那小子是個瞎子么!喂!你這家伙!快點回到這來!“士兵扯著嗓子吼道,而林子晨則不緊不慢地在地上摸索,殊不知士兵們已為他免去了數(shù)次怪物的攻擊。
然而…
“嗤啦“
一個閃電般迅猛的身影,把林子晨撞到在地,鋒利的爪子伸向他的心臟,險些將木牌展開的屏障撕碎。
“我并不想戰(zhàn)斗??!“林子晨這樣喊道。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只覺得那力道,簡直就像是猛獸一樣。
又是一記重擊,死死地壓在林子晨的胸口。
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絕對是敵人。
“把霽還給我啊混蛋!“林子晨抽出鐵劍,橫劈在怪物的臉上。
沒有閃躲?而且…手臂被震麻了,這個東西絕對不是人類。
一潑鮮血灑在林子晨臉上,同時慘叫聲也刺痛了他的鼓膜。
這些東西在殺人。
“快住手啊你們!“林子晨一劍抵在怪物的爪子上,怪物長長的指甲直直地指向他的臉,隨時都要從上邊剜下一塊肉來。
士兵們驚詫地發(fā)出了喊叫聲。
“那個人居然…!“
有劍的人,應(yīng)該是蒙予的士兵了。
一時間不知所措。
更令人驚訝的是,所有的怪物都被莫名的力量吸引到了那個少年的身邊。
“呃啊!“
鋒利的爪子劃破了林子晨的臉頰,紅色的血液從傷口里流出,滴在了怪物青綠色的皮膚上。
那堆擠滿了彈頭的肉,瞬間散了架。
士兵們都愣住了。
“救救我們吧…神啊…“一個胸口豁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的奄奄一息的士兵已經(jīng)變得神志不清,眼神渙散地朝向林子晨的方向,如此哀求著。
“呃!“林子晨好不容易掀開了此前怪物的尸體,正要反擊,手臂卻被怪物抓開了一條血痕,與此同時,那罪魁禍首也化成了一攤碎肉。
“用我的血…可以救這些人…?“
林子晨收起鐵劍,咬牙用食指在傷口上用力一抹,向怪物們奮力刺去。
魔鬼的身上冒起了黑煙,全都倒在了地上。
士兵們爆發(fā)出了歡呼。
他不是蒙予人吧,蒙予和祂洛奇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何況蒙予哪會有這樣強大的戰(zhàn)士。
林子晨渾身脫力地倒在了地上,空間旅行讓他的身體非常疲憊,沒能找到大漢,卻遭遇了一群殺人的怪物,不過也好,保全了這些人的性命。
這噩夢般的襲擊,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死去士兵的手指,略微抽動了一下。
……
家已經(jīng)毀了。
我們在人類的腳下,只要鑿穿這層巖石,進攻就開始了。
你們已經(jīng)盡力了,感謝,會牢記你們的犧牲,愿能夠在沉靜的黑暗中長眠。
現(xiàn)在,進攻吧。
……
看樣子,那些怪物的步伐是被永遠止住了。
就在人們剛剛從前方極度的緊張中脫離出來,正要長出一口氣略做休息時,后線受到了奇襲。
于是,還沒站穩(wěn)腳跟的士兵又撤回去支援后方。
留下一小隊戰(zhàn)士,繼續(xù)警戒,順帶清理戰(zhàn)場,也在軍醫(yī)到來之前草草地先對受傷戰(zhàn)友的傷口處理一番。
向戰(zhàn)死的人們致禮,合上他們的眼睛,整齊地擺到方才被掃凈的戰(zhàn)場的角落里。
然后,祂洛奇軍人一臉好奇地看著那個仍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
不論怎么看都是個普通人,論力量恐怕還不及自己,他就竟是怎么做到的呢?真是像奇跡一樣,這個少年如神的使者般從天而降,把那些吃人的怪物全都化成了渣滓,完成這些以后又很快昏了過去。
后線傳來的爆炸聲讓戰(zhàn)士們略略皺了皺眉頭,但那之后漸漸平息的槍聲終是讓他們安下心來——祂洛奇人停止攻擊就說明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即使剛才親眼見識到了噩夢的可怕,但他們還是有著絕對的自信,被消滅的仍然只會是敵人一方。
……
“醒了?“又是之前的那個清清冷冷的聲音,如果是之前,林子晨說什么也不會相信和自己說話的人是自己幼時的玩伴的。
然而,朝夕相處了整整十七年,他沒有理由認不出這個人。
“蘇啟陌…“林子晨坐起身子,滿眼透著一抹淡淡的傷感,輕輕喚出了這個他熟知的名字。
“嗯?!?p> 對方應(yīng)了一聲。
“俺知道你想知道很多問題的答案?!?p> 林子晨嘴唇微動,正欲發(fā)問,蘇啟陌就搶過了話語權(quán),說道。
“俺的確是通過不好的途徑進入了你的夢里,但俺們是最好的朋友對吧…“
“蒙予那邊已經(jīng)解決了,俺稍稍地幫了那個男人一把,刺殺他的人露出了馬腳。那個男人最大的對手已經(jīng)垮臺了。“
“太好了…“聽完蘇啟陌的這句話,林子晨略略松了口氣,但很快眼神又黯淡下來,“霽他…“
“你很快就會抓住機會的,很快?!疤K啟陌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不過,你仍要多加留意,俺感覺到了特殊的存在。和俺們一樣的存在?!疤K啟陌接著說。
“和我們一樣的存在?“林子晨問,“是世界的同伴嗎?“
“還不僅僅是這樣,但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觸及俺們的未來俺是看不到的?!?p> 蘇啟陌好像很困擾的樣子,一面回答一面發(fā)出了不滿的嚕嚕聲。
林子晨微微笑了起來。
這種可愛又可笑的聲音只有蘇啟陌才會發(fā)出來。每當蘇啟陌闖了禍就要挨批的時候,林子晨總會如約地收到兩聲。
現(xiàn)在居然是以一種成熟的男聲發(fā)出來的呢。
“蘇啟陌,你還是蘇啟陌吧。“
林子晨哈哈笑了出來。
“在你面前永遠都是?!?p> 那個聲音也爽朗地笑著。
蘇啟陌曾一再猶豫過,自己已經(jīng)改變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是否還能回到這個男孩身邊,是否還配繼續(xù)作為他的朋友。
但是,自上一次分別以后,他意識到自己和這個男孩相比是如此幼稚。
林子晨長大了啊。
俺永遠是蘇啟陌,是林子晨最好的朋友。
他不再困擾了,做了一個很久沒有做過的夢。
笑了出來。
其實,蘇啟陌有很多事情瞞著林子晨,但這樣一來林子晨也能更多地露出笑顏,所以暫時不讓他知道也許會更好一些。
為了打開話題,蘇啟陌向他解釋了方才交手的怪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唉!那是毒咒嗎!“林子晨被方才聽到的解釋嚇了一跳,驚訝地問道。
“是的,怪物對怪物下的咒,會把軀殼變成囚禁靈魂的牢籠,只有用血才能解放,你做的是好事?!?p> 蘇啟陌用他冷清的嗓音回答,若不是因為黑暗中的氣氛有些嚇人的話,這樣成熟的聲音還蠻好聽的。只是,林子晨并沒有考慮到,如果誰的血都能破解毒咒的話,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士兵倒下,而自己不過是滴了幾點血就解決了問題。
“好殘忍呢…“林子晨嘆息道,開始同情那些怪物。
“下咒時就注定一定會戰(zhàn)死,只是想要追尋這個結(jié)果還要付出漫長的痛苦。這就是它的厲害之處。已經(jīng)被人類逼得沒有退路了啊,這些家伙。“
蘇啟陌解釋完后不忘附上自己的看法。
“另外,你爺爺給你的那個藥水,喝過以后要注意幾件事?!?p> “第一,不能喝水?!?p> “…“
“第二,不能想奇怪的地方?!?p> “…“
“第三…俺忘了?!?p> “所以說這個到底是什么啊!“林子晨受不了了,居然還會有持續(xù)的效用,附加事項還有這么多!不喝水真的不會死嗎…!還有你忘掉的那條拜托一定要想起來啊…
“差不多了,回去吧。下次見?!?p> 蘇啟陌向林子晨道了個別,林子晨便覺得頭腦暈乎乎的,很快失去了知覺。
待到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草坪上,周圍坐著幾名士兵裝束的男人。
眼睛還是很模糊,聲音也聽不太清。
“您醒了?“
果然還是好累…林子晨放棄了坐起來的計劃,輕輕地哼了一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