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炎灱脫光衣服抱著木頭下河救人的時候,伍永富拿著衣服,手里摸著一包硬物。
“這個楊炎灱,手里私貨還挺多的?!蔽橛栏灰贿呄?,一邊好奇地把東西拿出來。
一看,覺得這個東西有點熟悉,仔細研究了一下,心里頓覺不妙。
待大家捕釣了些魚,勉強對付吃食的時候,伍永富魂不守舍。
“怎么了?伍大哥,魚不好吃嗎?”嚴浩淼問道。
燒烤雖然不多,但自己準備的食材,心情是不一樣的,關鍵的是,沒人收錢。他心想要是自己過來可以帶東西來就好了。
伍永富有些發(fā)呆,試探地問道:“楊老弟武功高強,沒想到還會飛刀之術?”
“哦,飛刀是一位好友相贈,我這飛刀也練得不好?!?p> “哦……”伍永富好像心情有些復雜。
馮何生剛吃飽了覺得無聊,隨口問了一句:“對了,哥,不知道邊城那邊現(xiàn)在有沒有這里亂?”
這么一問,楊炎灱倒有些擔憂,如果邊城也和這里一樣,不知道靡老板和依慕現(xiàn)在在何處。
“據(jù)說北蠻主力離邊城太遠,短時間應該不會打到邊城去,而且邊城那邊也用不著對方興師動眾?!睏钛诪挤治龅馈?p> 伍永富聽了長嘆一口氣,說:“我離開邊城多年,不知道那里如何?依慕這個丫頭,應該也長成了大姑娘了?”
他眼中突然滿是懷念之情。
其他人手里拿著魚骨頭停在空中你看我我看你。
“伍大哥,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你認識糜老板他們?”楊炎灱問。
一說起糜老板,伍永富臉上又浮現(xiàn)出害怕,思念,憎恨等復雜糾結的表情,真是五味雜陳。
“糜老板?。课沂钦J識,還很熟。”
“哦?這就對了,看來我們和糜老板還真是有緣?!瘪T何生又驚又喜。“哥,等水退了,我們不如去邊城看看,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沒人管。”
“這……”楊炎灱有點拿不定主意,不是說邊城有哪里不好,是因為他還是有點不敢見到依慕。
嚴浩淼沒有去過邊城,當然樂意,這才是他來到這里的意義。
兩人都勸楊炎灱去。楊炎灱心里矛盾,既然有矛盾,就說明他心里還是想去的。
伍長富猶豫了很久,終于擺手說道:“那……你們去,我就不去了。”
“為什么???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去不正好嗎?”嚴浩淼問。
“不去了,不去了?!蔽橛栏坏谋砬橐廊挥行┢婀?。
其他人不是瞎子,都看出了他的怪異。馮何生眨了眨眼睛,摸了摸手中的刀,說:“莫不是……你是他們的仇人?”
“???”楊炎灱也跟著嘆了一聲,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胡說什么?不可能的?”伍永富辯解。
“若是朋友,怎么會這般遮掩推鏜?不是朋友定是仇人。”馮何生有理有據(jù),滴水不漏。
伍永富一雙無辜的眼睛看向楊炎灱,想總會有個知理的小哥吧。
但是楊炎灱目不斜視,正專心的啃手里的光骨頭。
“不和你們爭辯,我走還不成?!?p> 嚴浩淼抽出刀,攔在伍永富面前,大聲說:“想走?拿命來!”這個時候他勇猛無比。
“不用這么殘酷吧?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們把他綁起來押到糜老板那里,由她處置?!睏钛诪颊f。
“哪用那么麻煩?現(xiàn)在我們就為糜老板報仇雪恨?!眹篮祈挡煌狻?p> 爭吵聲越來越大,其他人也來看熱鬧,聽了一半,有人就喊:“殺了他,殺了他,剛才我就覺得不對,楊公子救人的時候,他不出力,還在一旁玩飛刀?!?p> 這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人們學來越激動,畢竟得罪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那么輕松的。
伍永富見狀被逼得沒有辦法,一跺腳,大喝一聲:“哎呀!”
然后就坐在地上抱著頭,非常痛苦。
這一舉動倒把旁人嚇著了,認真聽他講下文。
“我和她哪是什么仇家,明明就是冤家!”
“什么?你和依慕是冤家……拿命來!”馮何生替楊炎灱打抱不平。
“不是,我走時依慕才幾歲大的姑娘,我和糜老板才是冤家?!蔽橛栏唤忉尩馈?p> “什么,你居然做了對不起糜老板的事?拿命來!”馮何生畢竟曾經(jīng)也覺得糜姐姐漂亮,要打抱不平。
“不不,也沒怎么對不起她。我是他夫君,夫妻倆本是冤家。這么說還過關不?”
大家有些驚訝,一開始大家就知道糜老板沒有丈夫,作為外人,楊炎灱也不好打探人家私事。沒想到在這天遠之地碰上了她的夫君。
楊炎灱攔住馮何生,說道:“既然我們這么有緣,那就把伍大哥綁起來,一起帶他回邊城吧。”
眾人就要動手。
“哎!為什么要綁???我自己回去還不行么?”伍永富說。
“哦,忘了,忘了。”楊炎灱有些抱歉?!安贿^,小弟有一時不明,伍大哥既然是糜老板夫君,為什么在外流浪多年還不肯回去?”
伍永富轉過了身,手背在后面,呆呆看著水面,又長嘆一聲。
眾人終于冷靜下來,三三兩兩坐在地上,要聽伍大哥說話。
“唉……要是這里有瓜賣就好了?!庇腥苏f道。
看來伍大哥是有難言之隱,不足向外人道,楊炎灱想。而自己又何嘗不是?
他的心態(tài)和伍永富差不多,他不敢見依慕就如伍永富不敢見糜老板是一個道理。
相比之下,他比伍永富還要慘些。伍永富走在哪里,都會名正言順被惦記,而他和依慕不明不白,人家要不要惦記,都說得過去。
伍永富在眾人面前,并不想把自己的故事拿出來說,有故事,沒有酒,誰都不愿意干。
他萬分惆悵之下,跳入水邊一個淺灘,洗起了冷水澡,意思是想要自己清醒一下。
水勢漸去,沒有被沖走的危險。
眾人沒了興致,又都失望的去捕魚。馮何生和嚴浩淼則一臉壞笑,今天還有意外收獲。浪跡江湖也不見得就是一件無趣的事情。
只有楊炎灱望著同病相憐的伍大哥,說道:“難言之隱,真能一洗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