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一停,那些被勾了魂的普通人皆是如夢初醒,好半天沒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這時,只聽白灼清了清嗓子,妖里妖氣地說道:“千秋令于白某而言,不過是個好看的物件兒,也沒什么稀奇,諸位若都想要,不如競拍吧?!?p> 語罷,白灼將一塊羽毛狀的黑晶石扔了出去。
此時,千秋令就在半空中,在場的幾位尊主若要搶奪,也并非難事,只不過行走江湖,面子這種東西是萬萬丟不得的。
況且各尊主實力相當(dāng),真要打起來,誰也討不著便宜。
令牌一出,白冰堂頓時腳尖點地朝那方向飛去。
就在這當(dāng)口,兩道身影突然從兩邊橫插過來。
正所謂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難免良莠不一,也不是誰都把面子當(dāng)回事。
“喂喂喂,你們要干嘛?別沖動——哎喲!”白冰堂剛接過令牌就被南城輝一掌打飛,他有些狼狽地跌坐在圓臺中央,咬牙切齒道,“兩位大俠欺負(fù)我一個手無寸鐵的美少男算什么本事?有種單挑!”
“單挑?呵呵,不存在的,以多欺少這種事,本公子最在行了?!?p> 開口的人是個五官端正的少年,身材高大,動作靈敏,他飛快地從白冰堂面前閃過,眨眼的功夫便將令牌握在手中。
“宮主,要去嗎?”銀霄問。
“不必了,靜觀其變吧?!崩桀伜每吹拿碱^略微皺起。
白灼瞥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弟弟,無奈地?fù)u了搖頭,接著,他那白凈而修長的手指柔柔地落到琴弦上,一挑一抹,龍幽古琴登時又發(fā)出尖銳的鳴聲。
若是仔細(xì)觀察定能發(fā)現(xiàn),那聲音竟凝成了一道鳳凰虛影,直直地從幻夜亭俯沖下來,頃刻之間便將自負(fù)靈巧的少年整個人掀飛。
少年猝不及防被打臉,此時邊上又沒有能撐腰的人,遂惱羞成怒道:“給我等著!”
說完,捂著胸口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眾人心底皆是一陣驚濤駭浪,雖說早就聽聞白灼與尋常琴師不同,卻不知道他的武功竟高強到了這種程度,如此看來這場拍賣也只能比財力了。
看著少年落魄的背影,再看看臺上完全不受波及的白冰堂,南城輝總算意識到自己太過魯莽了,于是分別朝兩兄弟抱了抱拳,沉聲道:“在下失禮了,還請二位不要見怪?!?p> 白冰堂本來還想打回去,余光瞥了眼白灼,又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便擺擺手將人打發(fā)了。
“白某愿意拿出這東西,并不代表它可以隨隨便便給人搶了去?!?p> 白灼面上依然保持著顛倒眾生的笑臉,只是語氣稍稍冷了一些,讓人感覺像是無意間被玫瑰的刺扎到手,縱然那花再美艷動人,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幾分警惕。
全場沒有一個人吭聲,白灼勾了勾唇,嗆聲道:“是天降鴻福也好,是憑本事也罷,如今它就在白某手中,不管是扔了毀了賣了還是贈與他人,全看白某自己的意愿。諸位若執(zhí)意要與白某切磋一番,白某也一定奉陪?!?p> 這話挑釁的意味很明顯,然而有了前車之鑒,眾人哪怕心里再不服氣也不會傻到公然和他叫板。
場面一度十分安靜。
“哥,不必為了他們動怒,拍賣會早就定好的,豈能說取消便取消?還是別讓大家敗興而歸才好。”白冰堂出聲打破了僵局。
親弟弟敢說這種話,旁人卻是不敢。
“白先生說笑了,千秋令既已在你手中,自然由你處置,在下是沒有意見的?!痹聝A宇揚聲道。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慕容凡:“白先生高風(fēng)亮節(jié),讓傳說中的千秋令得以現(xiàn)世,這一點已是難得?!?p> 慕雪:“雖然此次是來參加拍賣會的,但白先生若要改變主意,在下也不敢勉強,權(quán)當(dāng)來長見識了。”
黎顏:“在座的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想來也不會為了一塊令牌大動干戈、自損顏面吧?”
瑤念心想:這些個體面人,一個個說得好像不是為千秋令而來似的,白灼要真的取消拍賣,也不知他們會不會當(dāng)場打起來。
“在下說句心里話,白先生風(fēng)姿綽約,懷瑾握瑜,想必不會在意某些人的不雅之舉,”瑤念笑著道,“諸位本就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公平競爭嘛?!?p> 她一開口,君離酒和月寒笙皆是一愣,很快又覺得理所當(dāng)然。
“二樓那幾個都不好對付啊,我們怎么暗度陳倉?”君離酒生怕被瑤念看出來,不動聲色地退到角落里,輕聲問道。
“不急,耐心等著吧。”月寒笙似是胸有成竹。
一樓的紫衣女子先是放出神識查探了一下二樓的情況,接著隨意地往周圍掃了一眼,頗為滿意地勾唇道:“千秋令果然誘人,十大勢力除了幽冥殿和百草門,另外八個都來了呢?!?p> “國師英明?!编嶆习l(fā)自肺腑地感嘆道。
除卻朝廷,奇嶺大陸一共有十大勢力,分別為一殿二門三閣四宮。
一殿為幽冥殿,聽起來就很邪門,從不與其他勢力打交道。殿中人?;顒佑趤y葬崗和荒郊野嶺,專門攝取死人的魂魄。
二門為百草門和玄天門,前者醉心醫(yī)術(shù),后者精通占卜,都不大喜歡摻和外界之事。
三閣即是千觴閣、浮生閣和青葉閣,其中只有千觴閣稱得上名門正派。
四宮分別為錦瑟宮、迷津?qū)m、墨痕宮和靈境宮,錦瑟宮善用琴聲蠱惑人心,迷津?qū)m長于各種玄妙陣法,墨痕宮扇子舞殺人于無形,靈境宮易容術(shù)可以真亂假。
前三大勢力行蹤詭秘,普通人對其幾乎是一無所知。
后七大勢力彼此之間俱有一定往來,通過真心或假意的合作與競爭互相牽制。
鄭嫦大致掃了一眼一樓和二樓,不解道:“錦瑟宮、墨痕宮以及三閣屬下都已知曉,其余幾個勢力國師是如何看出來的?”
上官憐汐懶得解釋,極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用眼睛看?!?p> 鄭嫦:“……”
拍賣一事本就在白灼的計劃之中,他只是見不得自家弟弟平白被欺負(fù),如今有人給了他臺階,再擺譜就該討人嫌了。
君離酒
又是兩千字,快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