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難
“先生說,這一次很難保全你?!?p> “嗯!”
監(jiān)牢內(nèi)很安靜,特別是這處區(qū)域,連個獄卒都沒有。
有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的坐著,喝著小酒,時不時的說句話,氛圍有種說不出的輕松感覺。
“有沒有聽說如何處置我?”
“嗯,有一些聽聞,只是現(xiàn)在還沒定下來……”
“說來聽聽。”
“敗軍之將,當(dāng)斬!”
“哦?官家大人們說的?”
“不錯?!?p> “還有嗎?”
“回學(xué)院或入武殿……”
“喝酒吧!”
“師兄,你不考慮考慮?”
“并非不考慮,而是我那三萬弟兄!”
“唉!”
牢房內(nèi)安靜了下來,兩人時不時的舉杯。
菜,卻沒有人吃一口。
……
下午時分,察衣與顧小陽等人是在入城的時候遇到的。
大家都能平安到達(dá)這里,也算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當(dāng)下,顧小陽做東,在果譚郡城尋了一處食肆,要了點(diǎn)酒菜,大家坐下來先說了說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
果譚郡城內(nèi)主道路兩側(cè)是有許多看起來就很大氣的客棧,吃住一體,倒也方便。
可那些叫得上名字的客棧,價格也高的嚇人。而且那種地方,往往只適合有錢的富人,或者有權(quán)的官場人物。
類似于顧小陽他們,去了的話,怕是連店小二可能都看不起他們。
雖然顧小陽有點(diǎn)小錢,但在察衣的建議下,還是找了這個沒有名字的小小食肆。
食肆內(nèi)肉類菜品不多,多是一些普通人家的日常吃食。
可就這些東西,在察衣他們五個一路真是風(fēng)餐露宿跑過來的漢子來說,那也絕對算得上是美味。
雖然店不大,但是人不少。
僅有的七八張桌子,此時也都大多坐滿了人。
人來人往,說話談笑間,倒也自在。
“哈哈!好小子,這么說來,那九品武者被你兩下就砸暈了過去?”
“我覺得那個王賴子是在那裝暈,怎么著他也是個九品武者??!”
“這話倒也有理!來來來,咱們幾個兄弟先喝點(diǎn)!”
酒并非好酒,店家自己釀的。
不過卻絕對沒有摻假。
喝起來,很是綿香。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題終于才說到了重要的地方。
“兩天前,主上已經(jīng)被押送進(jìn)城?!?p> 察衣的旱煙終于又有了煙葉,抽了一口后,這才緩緩的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們是兵,不過現(xiàn)在卻屬于逃兵。
該有的謹(jǐn)慎,必須要有的。
聽到察衣的話,其他幾人也紛紛放下了筷子。
“那‘三兒’走了沒?”
王一皺了皺眉頭。
緊趕慢趕,想不到時間還是被耽擱了這么久。
“還沒有,可能在等著官家的賞賜吧!”
“有沒有什么消息?”
“目前還沒有,我們大家也都剛?cè)氤?,等明個一早,我去找找一些老相識,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只言片語?!?p> “這事,怕是有些難辦?!?p> 王一的話一點(diǎn)都不假。
他們只是一群大頭兵罷了。
牽扯到上層的事物,終歸是有心無力。
察衣又能認(rèn)識哪些人?
無非就是一些軍隊(duì)中的老油子罷了。
這些人或許能聽聞三兩句,但實(shí)質(zhì)性的東西,絕對是不可能涉及到的。
這事,著實(shí)難辦了一些。
幾人的心思一下子都沉了下去。
從六威城逃出來,一路只想著把主上救出來。
可到了果譚郡城之后,跨過這厚重的城墻,那腔子熱血,似乎一下子就被澆滅了許多。
察衣看了看眾人的臉色,狠抽了一口旱煙。
砸吧了幾下嘴,這才慢悠悠的道:“我跟主上這么多年,武殿那邊倒也認(rèn)識了幾個人,明日暫且去那里先行試探試探。都到了這里,成與不成,總得試一試?!?p> 武殿,乾陽帝國三大權(quán)利機(jī)構(gòu)之一。
官家自然是帝國的掌權(quán)者,但官家之下,武殿和學(xué)院也擁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
倒是想不到,察衣不聲不響的,竟然還結(jié)識了武殿的人。
“老哥,明日我跟你去吧!”
“好。對了,小陽你明日也跟著我們一起?!?p> “哦……好!”
接著便沒有人再說話。
酒一杯一杯的喝著。
讓這群漢子流血沒問題,要說從彎彎腸子里面想辦法,這倒是能難死個人。
夜深了后,食客紛紛結(jié)賬離開。
店家是個實(shí)在人,聽聞顧小陽他們還要找尋住宿的地方,便將自家的一個小院子租給了他們。
一天三錢銀子。
貴是貴了點(diǎn),但這錢花的值。
獨(dú)門獨(dú)戶的小院子,而且還包著一日兩餐。
一共三間客房,
顧小陽與王一一間,其余五人又分了另外兩間。
夜更深了后,眾人也都慢慢睡去。
院子中有個小小的涼亭,
夏天絕對是個納涼的好去處,不過此時恰逢冬天,卻也著實(shí)冷了幾分。
察衣沒睡,他一邊抽著旱煙,一邊坐在這涼亭中發(fā)著呆。
“老哥,想什么呢?”
王一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察衣,之后將察衣手中的旱煙取過來嘬了一口。
這味道,
還是那么嗆人。
“你也沒睡?”
“咳咳……你這旱煙,真不是個好東西。”
察衣將旱煙搶了回去,這可是他的好寶貝。
“這不是想著主上的事,睡不著?!?p> 王一找了個干凈些的地方,坐了下來。
身上穿的是干凈的棉襖棉褲,自然會比較注意衛(wèi)生。
反觀察衣,裹著一身黑的發(fā)亮的破絮棉襖,就這么胡亂的窩在涼亭的一個角落中。
“老王,你之前可不是喜歡動腦子的人。”
“不動腦子不行啊!總不能讓其他哥幾個動腦子吧!”
這話不假,其他人的腦袋都拴在褲腰帶上,根本就動不了。
“棉襖不錯,明個借我穿穿?!?p> “得了吧!我明個又不是不去?!?p> “我穿這樣去見武殿的人,會不會不甚好看?”
“確實(shí)不甚好看?!?p> “那你還不借我?”
“……”
王一不搭理察衣這個悶騷的老男人。
緩了一會,
“武殿的人,靠不靠譜?”
“應(yīng)該……靠譜吧!”
這話,察衣說的沒有底氣。
武殿,終歸不是學(xué)院。
主上是從學(xué)院出來的,并沒有加入武殿。
現(xiàn)在主上出了事,武殿會不會干預(yù),這還很難說。
“當(dāng)初在狻猊妖獸面前出現(xiàn)的那個老頭的虛影,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幫一把。”
聽到王一的話,察衣笑著搖了搖頭。
“別凈想美事了。有那般能耐,那老頭肯定不是凡人,能幫主上一次,已經(jīng)算是給了主上一次逆天的機(jī)緣,再來一次?這事,我看懸?!?p> “倒也是。”
“回吧!明個去武殿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咱也別瞎琢磨了?!?p> 察衣收起了手中的旱煙。
一管子煙葉都已經(jīng)抽沒了。
“嗯!你先睡吧!我再坐會兒。”
“得!那我先回了,對了,明個別忘了把你身上的棉襖借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