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孔生笑笑,不在意桌上的火藥味?!巴蹂絻罕壁ぴS久,不知過得可還順暢!”
“不錯,山水宜人,沁人心脾!更特別的是人還熱情!這前些日子,太子尋了人讓我和我家王爺出去坐坐,今日九王爺也是這般,叫人不知如何拒絕的好!”
“這很好??!出來聚聚,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我長年駐軍在外,觀橋于我倒是生疏得很。”
“我家夫君就那樣,挺悶的一人,非常無趣!每天回來就知道一頭扎進(jìn)書房。我還笑他說你這么不眠不息,也沒見陛下給你升官升薪俸。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如何?”
“結(jié)果,我反而被訓(xùn)了一頓!說我心眼小。他拿著朝廷的俸祿,就得做對得起陛下的事,不慕官位,不涉權(quán)斗。你說,這人怎么這么實(shí)在!”
殷孔生聽她這話,看似無禮粗俗婦人斤斤計較的言語,但同時也讒明了秋觀橋和她不涉黨爭的立場。這讓殷孔生還未開口的話便噎了回去,不知再如何開口。
她的性子變來變?nèi)?,真?yīng)了權(quán)之易的話,看似精明卻又單純,讓人捉摸不透。
云樁的想法很干脆,她沒有精力去摻和兩人的爭權(quán)奪位。烏涼的事迫在眉睫,她呆在這兒無非是在等烏涼對云國出手。等到這兩人中任何一人爭得皇位,那不知是何年何月。倒不如兩邊不靠。如若日后生了變化,誰也尋不到他們的錯處。
殷孔生只顧喝茶。云樁悄悄打量著兩人的臉色,倒不如借機(jī)敲打敲打此人,又道:“唉!眼看老尚書就快退了,可這位置再也落不到他的頭上了。說來真真是怪我!”
殷孔生握著杯子的手一緊,聽她明著提這工部尚書一事。莫不是她知道太子欲拉攏秋觀橋,舉薦他坐上工部尚書一職,而他卻有自己安排之人。她此話是故意為之還是暗示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陛下是為了穩(wěn)定大局。觀橋已獲親王之位,再榮升尚書,怕在朝上被人詬??!”
“說的在理兒!我夫君要是再升官,日后不得忙死,就沒空陪我了。常言道,知足常樂嘛!”云樁小抱怨幾句。
這時,過來一侍衛(wèi),在殷孔生耳邊耳語幾句,便作勢要走,“真是得罪,本王府上有要事,本王先行一步?!庇纸淮慌缘暮臃窍业溃骸澳闩阒篮屯蹂牧?!我先回去!”
“好,小心點(diǎn)兒!”
云樁端起茶杯,掩飾著笑意。即使在她一個外人看來,兩人也是一副恩愛的模樣??扇舨皇呛臃窍依贤锔埽€差點(diǎn)信了!
“公主莫要怪罪,王爺一向忙得緊,今日好不容易抽空來陪我逛逛,這就又得走了?!?p> “哪兒的話!都是做大事的,哪像我們女人家這么輕閑!”
“公主和秋侍郎成親之后過得如何?”
“還好,就是他這性子沉悶了點(diǎn)!”
“秋侍郎以前不是這樣的,這都得怪我!”
云樁聽她這話,表面上呼著尊稱,后又暗示兩人關(guān)系匪淺。這種人還真不適合秋觀橋!看來,她還是得管管,別到頭來又被這人再糟踐一次。
“如今他呀,早已釋懷!人往高處走,他明白的!”
“不,他恨我,不然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可我又有何法子,陛下賜婚,我無力反抗!他不明白他早已刻在我心中,揮之不去!我想忘掉,可也忘不了。我記得他的所有,他的喜好,一犟一笑。他喜歡芭蕉,說它的葉子寬廣,我猶為記得那時他摘一葉替我遮風(fēng)擋雨。他愛喝竹葉,愛它清香。他愛吃甜食,我親手給他做綠豆糕!一切的一切……”
云樁聽著乍舌,對她訴說這些過往,真的不要緊嗎?還有他哪里愛吃甜的了,不過是哄你高興。這都看不透!
“云公主,我提這些,你不會不高興吧!”
“雖然我不明白你!不過你這些心思,九王爺知道嗎?我勸你該為他考慮考慮,畢竟你還是他掛著名的未過門的王妃!”
“我自有我的考量。云公主,我想為自己爭取。我能看得出來,觀橋的心還不在你身上!我想和你賭一把!”
云樁雖心有不屑,不過看河非弦如此氣定神閑,殷孔生不會看不出她的心思,這兩人在搞什么鬼?這殷孔生還真想自己給自己扣上一頂帽子?看河非弦的眼里也帶著些許探索,然而她并未看出什么端倪。不過管她和秋觀橋兩人是何心思,至少在這三年里秋觀橋還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呆著。
云樁道:“你看!”
河非弦循視而去,一晃眼看到欲上樓來的秋觀橋。
“你說,他是來尋你還是我呢?”
乍一看到連日來拒絕她的秋觀橋,河非弦心里對于云樁的話也生出幾許彷徨,也帶著不安,兩手絞著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