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榮以雷霆之勢徹查冤案,管家平反,管凌漠帶著十幾年流放大漠的家人回到烈陽城。
謝玄平反有功,與昌榮訂婚。
付岐繼承永勝候爵位,與徐秀訂婚。
血龍衛(wèi)覆滅,嵐衛(wèi)成為皇族親衛(wèi)。
至此,烈陽城內亂正式落幕,萬俟淳派過去的人重返青屏山。
而青屏山這邊,一切才剛剛拉開序幕。
當萬俟淳再次在水榭長廊看到朔青時,眼睛不禁模糊了。
霽的話在她腦海中一遍遍的過,直接震的她身體發(fā)顫。
“那收養(yǎng)朔青的老嫗實則是朔青的親姐姐朧虛,而因為朧虛是魔修又與當時魔域峰尊主成婚為了避嫌所以明面上不再聯系。
而朧虛與魔尊常湮成婚后誕下一女,三月后魔域峰內亂兩人接連被害,女嬰失蹤?!?p> 這是霽為她打探來的消息,如此說來,那女嬰,豈不就是自己?
原來,她并不是被父母拋棄的人,她曾經也有父母,并且她的父母很愛她。而朔青,她的親舅舅,也在上一世不聲不響的給予她一段時間的庇護與溫暖。
她,萬俟淳,不是被人拋棄的。
曾經多少次的設想親生父母的樣貌,她與父母分離的原因,如今的結果,事實的真相也是她設想中的一種。
可當她明白真相后卻又不一樣,眼前那個青衣的中年男人的臉模糊的看不清,萬俟淳就連心都是顫動的。
“孩子,你怎么哭了?”
朔青走過來,想要安慰萬俟淳想要給他擦干眼淚,卻又想起萬俟淳不是三五歲的小姑娘,一時間伸著兩只手不知如何是好,顯得無比笨拙。
等到朔青手忙腳亂的把萬俟淳哄好了(自以為)之后,兩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長廊上。
“孩子,怎么不去仙劍會湊熱鬧,反而跑來這冷清的地方看我這個老頭子?”
“長老不是老頭子,我看長老今年頂多三十八,正值壯年呢?!?p> “是嗎?可能閉關久了,心性越來越老成了?!?p> 朔青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須,竟然有一些想笑。
“吶,這個給你?!?p> 萬俟淳從朔青手里接過那本自己上一世翻了無數遍的手札,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當年朔青突然出現在念青欒和殿,把手札扔給她。
說“老夫沒有準備什么信物,這個就當是見面禮了。”
沒想到重活一世兜兜轉轉這手札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回到她手里。
“這是什么?”
“這可是老夫幾十年修煉心得整理的手札,里面還記錄了許多秘法呢!”
“這么厲害嗎?”
這手札對萬俟淳意義重大,若是沒有手札她上一世根本活不到十八歲,就連修煉千年的霽也曾經被她這手札里學來的秘法唬住過。
萬俟淳上一世唯一的溫暖除了慕容恪給她的錯覺,就只剩下朔青,她心懷感念,知道這是朔青畢生心血。
尤其是在朔青歷劫失敗后更是將手札藏的嚴嚴實實,就連慕容恪她都沒有透露過分毫。
“那是自然,這手札老夫今日送給你,你可要好好保護,知道嗎?”
“長老的心血,我自然好好保護,可是,這么貴重的東西長老為何要給我?”
萬俟淳抬眸對上朔青的眼睛。
“長老我看你根骨極佳,想要收你為徒,可惜你已經拜師,不過沒關系,老夫惜才,樂意給你?!?p> “就這樣?”
朔青長老低下頭,隨后悶悶的出聲。
“其實,老夫看你長的很像老夫的一位故人,老夫對故人心中有愧,看到你便忍不住想要補償……”
“有多像?”
“七分吧?!?p> “長老將這般貴重的東西交給僅僅和故人長的相像的我手中,可見長老一定對故人有很深的感情?!?p> “可是,老夫做了錯事,人活著的時候不敢去認錯,現在想要彌補卻找不到人了?!?p> “長老不必介懷,故人定當不會怪罪長老?!?p> 朔青看著萬俟淳忍不住笑。
“你又知道了?”
“那是。”
“長老。”
“嗯?”
“你說我與你的故人有七分相似,或許,我就是那故人的孩子呢?”
朔青身體微微一顫。
“我的記憶里沒有父母的身影,出生不久就被拋棄,一直過著半乞討的生活,直到四年前才被萬俟辰懷帶回仙宗。
或許,你的故人有一個孩子,只不過后來,失散了?!?p> “孩子,這些年,你過得苦了?!?p> 朔青不敢去看萬俟淳,怕她看到自己眼里打轉的渾濁。
“長老說什么呢?你看看我,如今,不是苦盡甘來嗎?”
朔青偷偷擦了擦眼睛,抬頭就看到少女明媚的笑容。
恍惚間,他看到那扇門,那扇繪著丁香花的木門。
他推開門,里面就有一個明媚的女子等著他回家。
他錯了,錯在,忘記了姐姐的樣貌,沒有在推開丁香木門后的第一眼認出來朧虛就是他的親姐姐。
他以為他將朧虛推入深淵,卻陰差陽錯讓朧虛過了幾年她最幸福的生活。
不用壓抑自己,不用顧忌魔修的身份,有丈夫,有可愛的女兒。
原本,朧虛是接受了自己歉意的,他還想著,什么時候脫離青屏山的束縛去一趟魔域峰抱抱自己可愛的外甥女來著。
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言。
朔青在悔恨在自責在慶幸,而萬俟淳則暗暗發(fā)誓,這一世決不能讓朔青再渡劫失敗而死。
明明不是飛升的渡劫,明明朔青一直以來修為都很強,也不曾走火入魔,為什么會渡劫失敗,會被雷劈死?
這個疑問萬俟淳上一世便有,只不過逝者已逝她也沒有再深究,可這一世,為了避免再次發(fā)生她不得不細想。
……
“公子,慕容紫看到錦的尸體真的會不管不顧和慕容恪翻臉嗎?”
“你覺得呢?”
“茴芹覺得不會?!?p> “哦?說說看?!?p> “慕容紫雖然城府不夠,但是個確確實實的利己主義者,凡是和自己利益沾邊的她總會格外敏感。
慕容家本來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也只是因為出了一個青屏山掌門才平步青云。
可是慕容紫這一脈只是旁支,若不是勾搭上慕容恪那些好處都輪不到她。
簡單說,她的一切都是靠著慕容恪保養(yǎng)得來的,縱使是最喜歡的公子死了,第一反應也應該是為自己私藏男人去找借口。”
“嗯,分析的在理,兔兒頭沒白吃?!?p> 怯芙心情好的伸手捏了捏茴芹的臉頰,硬硬的很奇怪。
茴芹蜜色的皮膚泛著紅暈。
“不過呢,本公子給她加了一味猛藥,足以讓她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