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可是起風了?”
“是?!?p> “進車里吧。”
“不用了,童生在外面看路?!?p> 童生雖然是伙計不是仆人可他心中感激東家給了他工作,要不然他說不定也得去乞討了,心中尊敬車里的男人。
“你又不是車夫,哪里需要你看路?”
童生一想好像也是,于是就掀了簾子進車里坐著。
“喝口茶潤潤嗓子吧?!?p> 童生搓了搓手,他確實渴了。
“謝東家。”
童生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喝完后便坐在車里,男人白皙的手中拿著一本書卷看著,旁邊的貓兒依然是闔著眼假寐。童生也不知怎么回事兒他看見這貓兒假寐,自己也困得不行。
男人看著童生靠著車睡了過去嘴唇輕動,又是一陣磨牙的聲音,車外黑衣的車夫猛的一揮鞭子車前的馬兒猛的加速。
煙塵滾滾,這速度不是一般馬能比的。
而此刻饑腸轆轆的灰色鴿子在天上飛著聽見下方車輪滾滾的聲音低頭一看,然后一個俯沖落在車頂上。
“轟!”的一聲,車廂內(nèi)的男人明顯感覺車頂沉了一下,那只純白的貓兒也睜開了眼睛,外面的馬兒停了下來。
鴿子跺了跺腳,怎么停了,大爺我歇歇腳不行?
馬車繼續(xù)快速向前行駛,車里的貓兒伸著爪子在男人的紫色的錦袍剮蹭著,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鴿子直接兩爪一叉坐在了車頂上,它知道他們要去找那小丫頭,順路嘛,自己也不算在送信的路上停下來。
它眨巴眨巴自己圓圓的眼睛心里得意,再說他們的馬跑的都快趕上自己了,不耽誤。
……
萬俟淳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只蘿卜兔,在她沒有自己的獸之前要一直和這只蘿卜兔一起練習。
“你這只兔子可真小,我的貂一口就能把它吞下去?!?p> 萬俟淳心里翻了個白眼兒,這男孩兒好欠兒啊……
“你的貂要是吃了我的兔子我就打你?!?p> “哈哈哈哈哈,就你這小身板,連我的貂都打不過還打我?!?p> ……
萬俟淳瞥了一眼那只黑亮亮的貂,心中嗤笑,她以前做乞丐的時候比它大的狐貍都是一手掐斷喉管兒的。
“呵呵,你們長得可真像?!?p> 男孩兒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他的貂全身上下除了舌紅齒白都是黑的,和自己一樣,心中不免有些惱火。
“你說什么?”
“我說你要是不說你有只貂我都發(fā)現(xiàn)不了它。”
“你歧視我皮膚黑?!”
“我沒有?!?p> 誰知道那男孩兒竟然直接拍案而起。
“洛少主!萬俟淳歧視我!”
萬俟淳……
洛堇看向兩人,眉頭一皺。
“萬俟淳,可有此事?”
“沒有?!?p> “你撒謊!你剛才就是說我的貂和我一樣黑!”
“我只說你們長得一樣黑又沒有說黑不好,怎么能是歧視你?”
“你狡辯!”
“我沒有。”
萬俟淳眉頭一皺,這男孩兒怕不是有毛病,一來就瞎說她把萬俟溶送進戒律堂,然后又主動挑釁要吃她的兔子,她不過說了他一句竟然還告狀!
自己玩不起還主動惹別人!
萬俟淳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心里對自己說你已經(jīng)是十幾歲的大人了,不能和小孩兒計較。
“你為何要說他與貂長得像,盡管你沒有惡意可這樣會傷害到他。”
洛堇語氣平淡但神色認真,只當小孩子開玩笑不知輕重。
萬俟淳心中冷嗤,誰傷害誰???
她站起來把小小的蘿卜兔捧在手里,嘟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洛少主,淳兒知錯了,還請您讓淳兒坐到同樣拿蘿卜兔的弟子旁邊吧。”
萬俟淳剛才觀察發(fā)現(xiàn)有一個女孩兒也拿著一只蘿卜兔但她有自己的小獸,說明她很喜歡這種耳朵大大的像是蘿卜葉子的橙色兔子。
“為何?”
“剛才他說要放貂吃我的兔子,所以淳兒才口不擇言說了那樣的話。”
果然此話一出洛堇的眉頭就皺起來,幾個拿蘿卜兔的弟子也都把兔子捧起來生怕卷發(fā)男孩兒的貂吃了自己的兔子。
“巴克?”
洛堇的聲音嚴厲起來。
“弟,弟子在?!?p>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許縱貂行兇?”
縱貂行兇……
“有的,弟子只是和她開玩笑,并非真要吃她的兔子。”
“她也只是說說你便斥責她歧視你?你說說卻也把她嚇到了,倘若你說完這句話后她也像你一樣告狀你可知你什么后果?”
“弟子知錯了,還請洛少主原諒弟子這次?!?p> 洛堇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巴克站在那兒有些緊張,萬俟淳懷里的兔子突然“唧唧”叫了一聲。
這一叫巴克竟然開竅了,他突然轉(zhuǎn)身正對著旁邊的萬俟淳,低著頭。
“淳師妹,對不起,我不應該嚇唬你的,也不應該因為你的一句玩笑話斤斤計較,你可以原諒我嗎?”
萬俟淳看著眼前這個黑的只能看到眼白和牙齒的男孩兒撇了撇嘴。巴克又把桌子上的貂抱起來操控著它做了個鞠躬的動作。
“我保證,我的貂一定不會吃你的兔子的,它誰的兔子也不吃!”
“行吧。”
萬俟淳抱著兔子坐下來,洛堇看著兩個孩子舒了一口氣。
“巴克,記著你說過的話,若是再犯,我必不輕饒你?!?p> “是?!?p> 萬俟淳上的第一課便是如何與獸類和諧相處……
她一只手托著腮幫子,一只手撥弄著兔子兩只大大的綠耳朵,洛堇在上面講的投入也注意不到底下的弟子。
而且她還聽到洛堇講自己如何放走黃鼠狼的故事了……
蘿卜兔的耳朵不是長的而是又大又圓的,耳朵的顏色是綠色身體的絨毛是橙色所以叫蘿卜兔。
“喂,淳師妹?!?p> 萬俟淳抬了抬眼睛,說實話她根本看不清巴克長什么樣子。
“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p> “那你為何不理我?!?p> “有事就說不要磨磨唧唧的?!?p> “奧……”
巴克低頭摸著手里的貂,就當萬俟淳以為自己話太重的時候巴克又突然抬起頭和她說話。
“我聽說你原本不是萬俟家的人,你以前是哪里的?”
“清瀾鎮(zhèn)的?!?p> “那兒離這兒遠嗎?”
“挺遠的,坐馬車要好幾日的?!?p> 反正也是無聊,萬俟淳不是會和孩子計較的人,便和他說起話來。
“其實還好,你知道嗎?我可是漂過好幾個大海才到這里的。”
“飄?你會飛嗎?”
“是漂啊,在水里漂,我很小的時候就乘著小舟一個人離開家鄉(xiāng),最后在這里靠岸,是山下城里的一對夫婦見到我,給我起名叫巴克,說是一聽就能想到我黑黑的樣子。”
“哦?!?p> 萬俟淳興致缺缺,不明白這個話癆小孩兒到底想表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