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蒼天倘能盡人意(10)
“二審的日子定下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肯定快了?!?p> 一間豪華的辦公室內(nèi),張帆的舅舅雙手撐在桌上,臉上滿是憔悴,眼中盡是焦急。
他的對面坐著一身戎裝的老人,頭發(fā)花白,身子骨看起來非常硬朗。
“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竭盡所能把你侄子保出來?!?p> 老人拍拍胸脯向舅舅保證。
“老家伙,我侄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別怪我把龍都掀個天翻地覆!”
舅舅急不可耐,最終生氣的拍了兩下桌子,放出狠話。
“哈哈哈,這才是我認識的死歌嘛,你可不知道現(xiàn)在國際上有多少人在找你,如果不是我,你覺得你能逃過影子的暗殺?”
老人爽朗的笑了兩聲,反問道。
“什么?影子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舅舅皺緊了眉頭,神情嚴肅起來。
“沒有人永遠是影子,但總有人來當這個影子?!?p> 老人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張帆,反而扯起了舅舅往年留下的舊賬。
“先把我侄子撈出來再說吧,實在不行,我就回鄉(xiāng)下?!?p> 舅舅不想讓張帆卷入這個漩渦,微微搖頭嘆氣說道。
“看來,死歌的確是死了,死在了伊拉克的戰(zhàn)場上,是吧,陳明!”
舅舅的真名原來是陳明!
“隨便你怎么想,我現(xiàn)在只關心我的家人!如果這點你都做不到,那我就讓你瞧瞧昔日的死歌!”
陳明頓了頓,陰沉著臉,又說:
“這次不再是為了國家!”
陳明轉(zhuǎn)身單手推開了沉重的辦公室大門,揚長而去。
“不再為了國家嗎?好一個不再為了國家?!?p> 老人臉上露出幾絲慍怒,站起身來。
目光下移,桌子的邊緣處有一個清晰的手掌形的凹陷,下陷足有一厘米!
那不正是陳明怒拍桌子的地方嗎!
老人的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已經(jīng)到了傳說中的境界了嗎......”
老人呢喃道,隨即干咳兩聲,走到陽臺邊緣,拉起了窗簾。
豪華的辦公室頓時漆黑一片。
老人在黑暗中走到一個涼著綠色微光的密碼鎖前。
咔——
保險柜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老人打開保險柜,從里面取出一枚圓形的金屬徽章。
徽章上鐫刻著一朵花,一朵詭異盛開的彼岸花。
......
沈氏武館。
此時的沈氏武館已經(jīng)清空了學員以及健身愛好者,只有老板沈師傅和他的兒子沈小霧。
空蕩蕩的沈氏武館燈火通明,亮堂堂的。
沈師傅左手里捏著常年使用的大哥大手機,右手拿著茶杯,里面仍然是枸杞加紅棗。
他眉頭緊鎖,一副大事不妙的樣子。
顯然,剛剛打來的電話給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小霧,最近別出去晃悠了?!?p> 沈師傅沉聲對沈小霧說道。
“爸,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張帆被抓,張伯駒叔叔也死于非命!大半的酒吧閉門謝客,無數(shù)黑社會被血洗!到底!怎么回事!”
沈小霧神情激動,因為他知道,他的父親早年也是隸屬于張伯駒的手下。
盡管父親已經(jīng)金盆洗手,但他心里仍然忐忑不已,不知道這場空前的風暴會不會卷走自己的父親。
“這件事和你沒關系,聽爸爸的話,在家里待好?!?p> 沈師傅嚴肅地說道,一身健壯的肌肉讓人不寒而栗。
“爸.....實在不行,咱們就......就跑吧!”
沈小霧不想父親出事。
“小霧,你不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今天你跑出了龍都,明天就能跑出華國,你想一輩子都在逃亡嗎?”
沈師傅嘬了一口枸杞水。
“時間不早了,上樓休息?!?p> 他催促著沈小霧。
“爸.....”
“上樓休息!”
沈師傅命令一般的口吻讓沈小霧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上樓。
沈師傅踩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進了辦公室,他沒有開燈,趁著月色,走到了辦公桌前。
他看了眼窗外懸掛著的月亮。
散發(fā)著血色的詭異月亮,慘白的令人膽顫。
他握住桌角,突然用力,右手臂瞬間將寬松的練功服撐爆。
沈師傅悶哼一聲。
頭上青筋暴起。
咔嚓!
桌角被硬生生掰了下來!
沈師傅雙手握住被掰下來的木質(zhì)桌角。
使勁一掰。
桌角粉碎,他的手中剩下了一個圓形金屬徽章!
他吹散木灰,金屬徽章在月色下顯得詭異而優(yōu)雅。
上面鐫刻著一朵——彼岸花!
“該來的還是來了,也是時候還債了!”
......
龍都一中。
張帆被抓的消息不脛而走,學校里一夜之間便流傳出上百個版本。
有的說,張帆死性不改,嫖娼又被抓了。
有的說,張帆發(fā)現(xiàn)了秦玉明死亡真相,是被陷害的。
也有的說,張帆和秦羽私會被秦羽男朋友發(fā)現(xiàn)給弄局子里去的。
.......
總之,五花八門。
王維鴻拿著手機,面色平淡的走進了行政樓。
他帶著帽子,頭頂?shù)谋O(jiān)控拍不到臉,一路平緩的走上三樓。
站在羅何魚的辦公室門前。
他沉吟片刻,伸出一雙黑瘦但光潔健康的手敲響了門。
“進來。”
同樣是一道尖而細的嗓音傳出。
他緩緩扭動把手,推門而入。
“王維鴻?”
羅何魚臉色瞬間便得慘白,嘴唇不自覺地蠕動。
“怎么?看見我很驚訝?”
羅何魚看見王維鴻一身清爽的著裝,手里只拿了一部手機,心里踏實了不少。
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不知道王同學找我有什么事?”
“難道沒事就不可以找羅老師談談心嗎?”
王維鴻自然的在新買的沙發(fā)上坐下來。
羅何魚剛想制止,嘴巴動了動,也沒有說什么。
“這沙發(fā)的花不少錢吧?”
“沒.....學校.....學校置辦的?!?p> “看來秦玉明力氣還挺大!”
“秦玉....”
“什么!什么秦玉明?我不知道誰是秦玉明!”
羅何魚聽到秦玉明時渾身一顫,冷汗從鼻尖淌下,他顫抖著取下眼鏡,用襯衫擦了擦。
“我可不是來猜字謎的,相信羅老師也同樣不喜歡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
王維鴻直勾勾的看著他。
“你到底想說什么!”
羅何魚蹭的一下站起來。
“我只是來告訴你,監(jiān)獄里的張帆知道殺人兇手!”
王維鴻一點不怯,慢慢站起來。
“至于兇手是誰,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至于該怎么做,我想你背后的人應該知道?!?p> 王維鴻整理一下帽子,準備離開。
“王同學,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一身西裝革履,氣質(zhì)優(yōu)雅的身影推開門走進來,又緩緩把門關上。
咯吱——
門被反鎖!
“我記得我只答應了不再追究秦玉明的死?!?p> 王維鴻仿佛早就料到了此人的出現(xiàn),所以并沒有過多的驚訝。
“噢,好吧,看來我缺少一個自我介紹。”
那人滿臉笑意。
“你好,鄙人尤羨魚?!?p> “尤羨魚?”
王維鴻愣了一下,隨即說道。
“沒聽過......”
氣氛突然尷尬兩秒。
尤羨魚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三十五萬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看來世界上最無恥的,還是貪婪!”
尤羨魚的語氣逐漸冷淡起來。
“張帆的舅舅應該不是普通人吧,你們說,他會怎樣處理這個真兇呢?”
王維鴻見事態(tài)不對,身子慢慢向右邊的墻壁靠攏,這樣不至于被兩面夾擊。
“這件事你恐怕沒有機會知道結果了!”
尤羨魚眼神中充滿了殺氣,右手輕輕一甩,袖子里順滑的滾出一把匕首,握把上什么也沒有,只鐫刻了一根金色的絲線。
羅何魚面色陰沉,也慢慢靠攏過來。
王維鴻大腦飛速旋轉(zhuǎn),尋找著脫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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