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漣和白石麻衣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語。于是,在白川真紀的一意孤行之下,合唱的事情就算是定了下來。
練習繼續(xù)進行。
在拿起貝斯前,白川真紀注意到了放在旁邊的攝像機,一副剛想起什么的樣子,將攝像機塞到白石麻衣手中,說到:“白石,攝像的事情就拜托你了?!?p> 白石麻衣看著手中攝像機外殼上的銀白色SONY字樣,感覺有些發(fā)懵,“那個,白川桑,我不懂攝像的?!?p> “沒事,你隨便拍就行,反正是傳到我們自己的主頁上”,白川真紀擺擺手,不以為意。
“是在Youtube上嗎?”
“對,去年四月建立的,到現(xiàn)在關注數(shù)也不多?!?p> “那我回去會向朋友推薦的”,臉上露出笑容,白石麻衣卻在心里懊惱為什么沒能早早發(fā)現(xiàn)。
將攝像機打開,看著液晶屏幕中抱著吉他的水月漣。白石麻衣覺得,現(xiàn)在似乎也不晚。
鏡頭下,傾斜的陽光避開水月漣的上半身,照亮了他挽起的袖口,額前的碎發(fā)伴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與左右的白川和清水寺對視一眼,水月漣閉上眼睛,仰起頭露出了修長的脖子,緩緩地將空氣吸入。
在白石麻衣眼中,吸氣中的水月漣似乎將他平時流露在外的清冷氣息也一同吸入。而他呼出的,則是難以言喻的疏遠和孤寂感。給人的感覺如同冬日夜晚寒冷的星光。
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穿透屏幕的眼神給人以碰到寒冰的觸感,在使人感到心悸的同時又忍不住想奉獻出自己的溫度將其融化。
就像七年前初次見到他的樣子。
密集的鼓點聲響起,貝斯和吉他默契的加入。一段前奏后,水月漣的歌聲和臉上的表情卻又溫柔到令人難以置信。白石麻衣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但卻因為陰影的遮擋而變得有些模糊。
如果說剛才水月漣給人的感受如同冬夜雪原上遙遠而孤寂的星光,那現(xiàn)在則變成了夜晚中溫暖的篝火,吸引著疲憊而孤獨的旅人不斷靠近。
白石麻衣有些理解了之前在CLUB QUATTRO中,身旁女孩子攥緊拳頭低聲叫喊的樣子。或許,她自己才是最早被吸引的那一個。
幾首歌的時間匆匆過去,汗水開始從水月漣的下頜滴落,額前的頭發(fā)也開始粘連在一起。將撥片從弦上劃下,水月漣看向攝像機的鏡頭,開口:“請聽,チェックのワンピース(格子連衣裙)”。
隔著鏡頭,白石麻衣覺得水月漣其實是看向了自己。
唱完這首歌后,上午的練習就算結束。
水月漣坐在窗邊補充水分,清水寺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拿著鼓槌在房間內(nèi)制造噪音,白川真紀則拉著白石麻衣回看剛才錄像的內(nèi)容。
看著白川真紀不時挑起的眉毛,白石麻衣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地問到:“白川桑,拍的有問題嗎?”
白川真紀笑了笑,說到:“挺好的,稍微剪輯處理下就可以上傳了”。
說著將攝像機放下,轉頭看向白石麻衣:“白石覺得我們的表演怎么樣?”
突然被問到有些發(fā)懵,想了一會,白石麻衣開口說到:“很棒,真的很棒。比很多成名的樂隊都要好?!?p> 注意到白川沒有回應,又急忙補充到:“清水寺桑的鼓打得很好,彈奏貝斯的白川桑也很帥氣,還有…”
“還有最帥氣的水月吧”,白川擅自為她補充上了后面的話,“你是不知道每次演出完,臺下女孩子喊水月的聲音,簡直可怕?!?p> 我知道的。白石麻衣回憶起上次演出的場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回頭看了眼遠處操作手機的水月漣,白川真紀繼續(xù)說到:“其實以前也不是這樣。之前唱別人歌的時候,水月雖然也唱的很好,但始終不能完全投入進去,總是差著一點感覺,雖然他自己沒意識到。后來他自己創(chuàng)作,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F(xiàn)在唱歌時的殺傷力,嘖嘖?!?p> 想起剛才的演出,白石麻衣明白了白川真紀的意思,但同時還有一點疑惑:“那水月是怎么創(chuàng)作出來的?”
白川真紀搖搖頭,說到:“最初我還以為他有了女朋友,后來發(fā)現(xiàn)可能只是他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作能力的爆發(fā)而已,不過今天看來…”
注意到白石麻衣豎起的耳朵,白川真紀笑著說到:“他的第一首歌,チェックのワンピース(格子連衣裙),說不定是寫給你的?!?p> “沒有沒有”,白石麻衣連忙否認,偷偷看了眼發(fā)呆中的水月漣,揮動雙手制造空氣的流動,給過于發(fā)燙的臉頰降溫。
感受到精神正在慢慢恢復,水月漣看了眼遠處不知道在說什么白川真紀和白石麻衣,又轉頭看向終于安靜下來的清水寺:“午飯有推薦嗎?”
清水寺將高大的身軀癱在小小椅子上,顯得有些滑稽。
“附近不就那些嗎,要不去那家大阪燒吧”,又示意白川和白石那邊,“看她們的意見?!?p> 水月漣點點頭,提高了聲音:“白川,麻衣,午飯大阪燒怎么樣?”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后,四人從老舊的練習室離開。今日上午經(jīng)歷的時光最終還是成為了回憶的一部分。
午餐結束后,白川真紀和清水寺誠又早早離開,把送白石麻衣到車站的任務交到了水月漣手上。東京街頭的風還在自由散漫地吹著,于是水月漣的外套又一次掛在白石麻衣肩頭。
兩人并肩來到上野站前,來來往往的行人從他們身邊走過。
“麻衣,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欸,水月,那你的衣服…”,白石麻衣說著就打算將外套還給水月漣。
水月漣制止了她的動作,說到:“我沒事,你從車站到住處也有段距離吧?!辈蛔匀坏匚宋亲?,揮揮手轉身離開。
看著水月漣遠去的身影,直到被人群阻隔而消失不見。白石麻衣歪了歪頭,面帶笑容轉身向車站走去,不自覺地想起了上午水月漣唱的最后一首歌。
これから
從此以后
チェックのワンピースを
每次在某個地方
どこかで見つける度に
看到格子連衣裙的時候
あぁ君を思い出すのかな
總會想起你
想到這里,忍不住將身上的衣服又裹緊些,在旁人的怪異眼神下,一臉愉悅地向車站跑去。
今天也是麻衣的大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