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與巴蘭卓遙相對視了一眼,旋即啟步從船頭走下。
“事關(guān)重大,咱們還是先到船長室里商議一番之后,再做決定吧。”
諾頓一馬當先,拉開了船長室的大門,在進去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話。
“對了,泰格水手長,你也來吧?!?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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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恐懼號”,船長室內(nèi)。
巴斯特海賊團的四位核心人物齊聚于此,懷揣著各自的心思,開始了海賊團的最后一次會議。
“眼下的局勢十分明朗,我們已經(jīng)進入了無風(fēng)帶,徹底失去了風(fēng)力?!?p> “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就被完全困死在這里了。”
“你的意思是……”巴蘭卓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的,沒有風(fēng)力,我們還有人力。”
諾頓點了點頭,繼續(xù)道,“經(jīng)過多次的上島考察,我確認了一個事實?!?p> “隨著我們不斷的前進,這片鏈狀群島的寬度一直都在縮減,并且,正好就是在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達到了極限?!?p> “也就是說,這是一片葫蘆狀的群島,而我們現(xiàn)在,就處在這顆葫蘆的窄口上?!?p> “沿著海岸線繼續(xù)往前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這只會讓我們更加地深入無風(fēng)帶。”
“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把船拉上岸,然后再從這個窄口,拖到對岸去?!?p> 沉默。
諾頓說完之后,整個船長室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許久過后,巴蘭卓才喃喃道:“諾頓小兄弟,你的這個方法實在是太過于驚世駭俗了?!?p> “咱們且不論它可不可行,就算過去了,不也要面對北岸無法通行的礁石區(qū)嗎?”
聞言,諾頓搖了搖頭,在這一點上,他并沒有撒謊。
當年,德·勒伊特的艦隊正是在同樣的窄口,用同樣的方法穿越了“寂靜之?!薄?p> 然后,以七十多艘輔助艦、上千條舢板作為代價,才在北岸的礁石區(qū)中,找到了一條可供通行的航道,成功實施了那場傳奇的突襲。
“驚世駭俗?也許吧。但這并不是什么無稽之談,各方面的細節(jié)我都考慮過了?!?p> “這個窄口寬十海里,高度落差不到一百米,同時沿途都是平坦的沙灘和礫石地,只要墊上滾木和支撐架,完全具備陸地行船的可能性。”
“所以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反倒是人力上的問題?!?p> 至此,諾頓終于圖窮匕見了。
要知道,當年德·勒伊特的艦隊可是每艦滿配的200名海兵,而且還是在保家衛(wèi)國的信念下,才完成的這一壯舉。
可眼下這幫海賊呢?
他們能不能以五十之數(shù),拉動“深??謶痔枴边@艘長達四十米的戰(zhàn)艦?
即便是能,他們又能不能在烈日灼灼之下,堅持完這漫長的十海里?
無需多說,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但是,一旦他們不能了,卻又有人強迫他們必須能,那他們又會做些什么呢?
會不會就此揭竿而起,用暴力去反抗那個向他們發(fā)號施令的人?
一定會。
而這,也是諾頓為什么非要開會,而不是在甲板上當眾宣布這個方法的原因。
因為,他要把這口黑鍋丟在巴斯特的腦門兒上,為船上本就甚囂塵上的謠言,添上最后一把火。
“人力?人力怎么會是問題呢?船上這不到處都是人嗎?”
“哈哈!干得不錯,諾頓!有辦法了就好,咱們立馬就開始干!”
果不其然,巴斯特上鉤了。
但這一次,卻不是因為他不聰明,看不出諾頓的計謀。
而是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把手底下這些海賊,當人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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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巴斯特站上舵臺,不由分說地頒布了他的命令——
拖船。
聽聞命令,海賊們一個個都驚呆了,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真正的老大。
只可惜,巴蘭卓和泰格都選擇了沉默,畢竟這樣的局勢發(fā)展,也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于是乎,四個小時之后,“深??謶痔枴边@艘龐然大物,上岸了。
五十余名海賊分散在船頭前方,五、六人一組,用十根臂粗的纜繩,拖著“深??謶痔枴痹诤┥掀D難前行。
而船上,仍有幾名木匠在加固船兩側(cè)的支撐架,除此之外,還有不干活的船長巴斯特以及海賊團的四名干部。
只不過,這四名干部都識趣地站在了海賊看不見的地方。
唯有巴斯特,還耀武揚威地站在船頭,嘴里不斷噴吐著罵人的骯臟話。
“媽的,一群廢物!把花在女人肚子上的勁兒都給老子使出來??!”
“使勁兒拉,這磨磨蹭蹭的,是成心想讓老子在這鬼地方多待幾天嗎?”
與此同時,諾頓正在他的房間里收拾著測繪工具,一件也沒多帶,一件也沒少帶。
沒錯,就和往常一樣,他又要去例行“上島考察”了。
只不過,這是最后的一次了。
“怎么回事?小布萊克怎么還沒回來?”
諾頓剛想到這里,小家伙便急急忙忙地破門而入了。
“老大!多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