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不語驚恐的雙眼,帶了些許驚奇,以她對那年的認知,她不會過多的參與這些報復(fù)類的事情里面,自從她的臉上次被那年劃花之后,她多多少少感受到了那年與以往的不同,但是沒想過會到如此地步。
她本以為,那紫只不過是那家的養(yǎng)女,就算自己真的計劃失敗或者遭到報復(fù),也不會有什么太嚴重的報復(fù),畢竟自己掛著雷姓,那家多少會給雷家一些面子,抓那紫主要的目的,還是因為她偷偷的查到了雷爾對那紫那迷戀般的愛意,而自己傷害了那年的妹妹,她多多少少也會不自在。
但是她從未想過那家竟然會為了一個那紫把她逼到這種境地,嫉妒和怨恨漸漸地代替了她此時的恐懼,她突然站起身,沖著那面鏡子墻拼命的敲打,對著那面鏡子瘋狂的大喊著:
“你出來!那年,你滾出來!別躲躲藏藏的,你出來見我!”
那年默默的站在鏡子后面,近距離看著雷不語那張猙獰的臉,沉默了良久,按開麥克風(fēng),只是淺淺的說了一句:“我滿足你!”
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監(jiān)控間,那幻和妙連城沒有阻止她,有些恩怨,是要她自己面對的,不然一輩子都是根刺,狠狠的扎在心底,以那年的性格,一定會用這根刺,一直一直的折磨自己,直到死去。
暗房的門清脆的一聲響,那年從門口那明亮的燈光走了進來,屋子里昏暗的亮光,映照著雷不語蒼白的臉。
那年走進來之后,門口的保安搬來了一把椅子,然后從外面把門關(guān)上了,房間里只剩下那年和雷不語兩個人。
那年坐在椅子上,俯視著攤在地上的雷不語,聽不出一絲情緒的冷聲說道:“說吧,見我想跟我說什么?”
雷不語抬頭看著那年,一時竟不知從何開口,只是愣愣的盯著眼前的女人,那年和五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眼神已經(jīng)不似當(dāng)初那般清澈,帶著幾分狠毒和怨恨,雷不語心想自己終究還是改變了一些事情的,突然有些欣慰的自嘲道:
“原來,還不算功虧一簣!”
那年眉頭微皺,有些發(fā)狠道:“收起你一切的小心思,你不是要見我嗎?難道你要見我只是想要讓我看你自言自語嗎?”
雷不語依舊沉默,良久,才緩緩的開口:
“那年,你的眼神......變了!”
聽后那年的眉頭更緊,但是卻沒有接她的話,只是靜靜地等著她繼續(xù)說話。
“我第一次見到你,是我父親的生日宴,那一年,我六歲,你八歲,你站在連城哥哥的身后,滿心滿眼都是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事。沒有任何煩惱,仿佛這世界上一切的美好就只有連城哥哥一般,心中眼中澄澈的沒有一絲污濁。
自從出生,我的腦門上就貼上了私生女的標簽,在父親眼里,我是他對母親的虧欠;在雷夫人眼里,我是我父親對她的背叛;在雷爾的眼里,我是殺害他母親的元兇。
好像我的存在,真的就沒有給任何人帶來幸福,而任何人也都沒有想過施舍給我一些幸福,我——永遠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存在。
雷夫人死后,父親把我和母親接回雷家,本以為這是我人生的轉(zhuǎn)折點,我以為我可以從那個見不得光的人生中走出來,我以為等待我的是光明,我把進入雷家,當(dāng)做是照射進我人生中的第一道光。
就在我以為老天爺終于對我施舍仁慈的時候,父親的死,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向我砸了過來。
父親死后,我和母親被雷爾追殺,母親為了保護我,被車撞成重傷,我知道,雷爾答應(yīng)父親不會殺了我,他要殺的,一直都只是我的母親,而那個時候的我,身無分文,所以我只得回過頭去求雷爾,只要他肯救我的母親,他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雷爾和我猜的沒錯,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把我當(dāng)做過妹妹,我.....只不過是害死他母親的小三的女兒而已。
他的這種認知成就了我在雷家狗一樣的生活,我和院子里的狗一起生活,沒有飯吃,餓極了,我就跟那條阿拉斯加搶吃食,好在雷家有錢,狗吃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我就那樣活了下來,漸漸地走向絕望。
但是人在絕望至極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想要反抗的意識,于是我想辦法抓了雷然,想要用雷然的命,換我母親一生的醫(yī)藥費,和我的自由。
可是結(jié)局往往天不遂人愿,當(dāng)時的我,又怎么能夠斗得過陰狠的雷爾呢?
于是我再一次妥協(xié),這一次雷爾徹底把我踩在了腳下。
他讓我去做最下賤的工作,他把我扔進人間煉獄,他說我的存在本就是雷家的恥辱,是最下賤的存在,所以就應(yīng)該去做最下賤的工作。
我每天周旋在各式各樣的男人中間,替我的‘大哥’賺著最臟的錢,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我臟極了,每次洗澡我都把自己洗的遍體鱗傷,試圖擦掉那些人留在我身上的氣息。
可是人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忽然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我可以用我的身體,來換取一些我無法得到的東西,比如錢,比如權(quán)利,因為只要有男人迷戀我的身體,我就可以讓他為我做任何的事情。
就在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靠身體換錢的生活時,連城哥哥就像救世主一般出現(xiàn)在我眼前,他把我從雷爾的手里帶了出來,漸漸地讓我過上了像人的生活。
雖然他對我做的事情是那么的溫暖人心,但是他卻總是對我冷冰冰的,沒有一絲多余的情感。
直到你和他一起出現(xiàn)在我面前,開始像照顧妹妹一般照顧我的時候,我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原來不是真的想對我好,而是因為你,因為你,他才施舍給我他的溫暖。
因為他雖然從來都沒有認真的表示過他喜歡你,但是他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樣的,而你依舊是我在六歲時見到你時一般,眼神里沒有任何煩惱和不安,只有滿滿的妙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