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的二人很快上床就寢了,沒有人提圓房或是彭澤的事,但上官暮卻憋了一個問題許久都沒問出口。
“將軍,很奇怪對吧?”云清突然開口,她很明白他想問什么,也明白他猶豫不決沒開口的原因。
上官暮轉(zhuǎn)向了她,說:“可以告訴我嗎?”
云清淺淺一笑,也把目光移向了他,那雙杏眼在黑暗中異常明亮:“故事很長,將軍可別聽睡著了?!?p> 上官暮頓時提起了精神,二人有如此好的一個機(jī)會可以深交,他怎么可能錯過!這是她第一次愿意與他聊起自己的從前,故事里的人物不光是從前的云清,還有她的好友,而他也即將成為她的“過去”中的一部分。
他很榮幸。
四年前,太平十九年。
這天晚上,戒備森嚴(yán)的左相府神不知鬼不覺地少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天下聞名的云二小姐,天下第一美人——云清。
而此時的云清身披一件黑色披風(fēng),飛馳在京城各個屋頂上,她的目的地是景府,現(xiàn)任大理寺少卿的家。
她只慶幸從前向景舟學(xué)過輕功,不然此次秘密出行恐怕是天方夜譚。不過這次造訪景府也是她臨時決議,她并未給過景舟通知,只因事發(fā)突然,若是再晚些估計大局就定下了。
夜色中,藏在巨大黑色斗篷下的嬌俏小臉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
“誰?!”景舟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放在床邊的長劍,襲向門口。
“景舟,是我。”女子關(guān)好門,款款走進(jìn)來。是熟悉的溫軟聲音。
緊繃的弦在一瞬間松了,他連忙套好外衣,點上蠟燭,奇怪道:“這么晚了,你怎的來了?”
云清摘掉帽子,一張艷若桃李的臉出現(xiàn)在景舟眼前,他已是習(xí)慣,卻還是被驚艷到,他雖是閹人,但男兒本色卻使他依舊愛慕女人。
此時她不像平時那樣云淡風(fēng)輕、處事不驚,眉眼間的擔(dān)憂之色顯而易見,不是裝的。
“我還有兩個月便是笄禮?!彼o盯著他的眼睛,說。
景舟點點頭,越來越疑惑:“怎么了?”
“皇上要娶我?!眱H僅五字,卻讓見盡人間兇險的景舟白了臉色。
景舟蹙眉:“你如何知曉?”
云清舒了口氣,抿抿唇,開口:“那日我進(jìn)宮偷聽得知,皇上雖并未明說,但他已經(jīng)決定了。”
景舟握緊了拳頭,咬著唇,復(fù)雜地看向她:“你怎么想的?”
“我不喜歡他,而且……他是姐姐的夫君。那日我在屋外,皇上提及此事,姐姐起了殺意?!痹魄謇渎曢_口,眼中滿是冷漠,她緊盯著他的眼睛,“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我失貞,而且要天下皆知?!?p> “你瘋了?!”景舟站了起來,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眼前的女子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我要的是假戲,不必真做,但必須是天下皆知我沒了身子,只有如此,皇上才能放棄我?!彼龍远ǖ乜粗砻髁俗约旱膽B(tài)度。
景舟坐了下去,忍不住捶了下桌子。
狗皇帝!
見景舟怒氣漸起,云清反倒一笑,帶著譎異:“聽聞你們大理寺最近捉住了一個采花賊?”
景舟一驚,看向她:“你如何知道?”他明明命人封鎖了消息,大理寺是不會有人出賣消息的,她是如何知曉?!
“這你就別管了,我已經(jīng)想好辦法了,你就說幫不幫吧?!痹魄鍦\笑著看他。
怎能不幫?他哪忍心看她入宮為妃!深宮已經(jīng)毀掉一個云煙了,云清是萬不能進(jìn)去的。何況她還是他的恩人,他也發(fā)過誓會效忠她一輩子,雖然他景舟對旁人背信棄義,但對于她,他不敢也不會。
沒過多久,二人就抵達(dá)了大理寺監(jiān)牢。